一曲作罢,台下欢腾一片,紧接着唱得是危子墨的词,兜兜转转都是她俩的词。
沽酒娘子在大厅的过道夹缝里来回穿梭。赵浅浅还和苏娆挤眉弄眼着。
苏娆耐着性子听了一曲又一曲。有些吃瘪,撅着嘴,面对友人的“嘲笑”,急忙辩白道:“我的词金贵,哪是这些寻常人家唱得。”
“那是谁唱?”赵浅浅揽过苏娆的肩膀。苏娆在她的屁股上狠狠一击。赵浅浅揉揉屁股,挤到前面去,“我当然了解你啦,我和娆儿你打赌,要是花魁唱了你的词,我就应你一件事情!”
“一言为定。”苏娆抬了抬下巴,对着危子墨道:“你做公证,明明白白的,可别让浅姐儿赖掉。”
“那不叫花魁,叫歌娘子”危子墨站起身来,把微敞的窗打开得大一些。。
结局倒是出乎叁人意料,压轴的歌娘子唱得都不是叁人的词。不过是首老套的祝酒辞。
危子墨和赵浅浅素知道苏娆是个要强的,不忍心让她下不了台,遂急忙找了话头。
“浅妹妹,这花厅里蚊子多吧,我拉了窗户,我去叫人点蚊香,我们点过蚊香没有?”危子墨询问道。
“不成,光是纱窗儿没用,还要点上蚊香,非点上蚊香不可。”赵浅浅吩咐道,看着苏娆的脸色渐沉,她和危子墨走出花厅,独留着苏娆在屋里。
苏娆在屋子里踱步,沿着墙沿,从这头走到那头,走到海棠花旁,把手在陶罐旁按了一下,自语道:“怎么回事,居然混混沌沌的,斗词还输给了那两个小丫头。我真希望这不是真的,我可丢不起这个脸儿。”苏娆的话语里漏出一点点焦虑。
她看两人迟迟不上来,也下了楼。此时曲罢,撤了台,开始摆上席位,大厅里都是人。苏娆不愿在大厅里抛头露面,只以为两人迷了路,于是一间间地找。
走廊里也传来嘈杂的声音,混着油烟的粘腻,似乎把空气也烫出堆迭的褶皱。待走到楼层转角处的一间独设的花厅,两旁又有屏风隔着。透过光线可以看到里头有几个人,看影像都是男人。
苏娆不在意地摇摇头,可是她蓦然听到熟悉的嗓音,她的脚像被一股神秘力量吸引住,在那两扇屏风相合的地方落住脚。她推门进去,就见到苏尧瘫在酒桌上,脸上一片酡红。喝得那叫一个烂醉如泥,半张脸都贴在桌面上。手上还紧紧攥着个酒壶。
可气的是他身边居然还有个梳花头的女子给他续酒,又拿帕子给他擦脸。苏尧啊苏尧,苏家供你读书居然供到狗肚子里了?
她愣愣地环视一圈,气得想把苏尧拉起来回去。
空气中附着着郁金香的香味。
苏尧醉眼朦胧,抬头看了一眼苏娆,昏昏沉沉地,打死他都想不到站在眼前的是自己的姐姐。只以为还是哪个来上酒的,就招呼其余人继续喝。
其余几个公子哥儿看苏娆生得娇媚动人,有心想逗逗她,就拉她入了座,陪侍在一旁。苏娆觉得自己心里很难过,那种神情又和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但是没有人在意。
她走到苏尧旁边,借力把那酒姬挤走,“尧儿,尧儿。”她恳切地望着他,央求似地望着他。可是后者已经被酒精糊住了脑袋,“你......你,闭嘴,只有姐姐才可以这样喊我!”少年的脸上显出一丝倔强,不耐烦地干涉道。
“尧弟,你这样可不厚道,美人在侧还这样坐怀不乱。”有个紫衣的青年敬了苏尧一杯酒。想给苏娆也来一杯,但被她蹬了一眼,登时酥了骨头。
苏娆唯恐苏尧说出些隐秘地话,现出窘相。她是要带苏尧出去......或者,她先救自己出去......她的脑子里矛盾的想法,但她迟迟不走,又想听听苏尧对她的真实情感。
她突然改变了主意,她觉得这样的场景心烦。她趁众人不注意,起身出去。先和两位姐妹道了别,再找那鲤鱼唇要了一壶解酒茶,给苏尧倒满。苏尧酒品差,来者不拒,他已经是分辨不清酒与茶了,仰头一灌。
半柱香的光景,苏尧的意识有好转,头虽然晕晕乎乎的,但是也清醒了大半。他一转头就看到了熟悉的脸,吓得酒又醒了大半。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苏尧看着自己不自觉地扶着苏娆的肩,尴尬地咽了咽口水。
“你怎么在这里,你这小兔崽子。”苏娆气得咬牙切齿,看得苏尧的骨头发酸,像是有个拳头在他的胸膛上猛击一下。
“你陪我回去。”苏娆扯着他的衣袖,却发现苏尧像一座小山似得站定不动。
酒楼饮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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