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浮现出何思远的警告。
——“你躲着点那伙人。”
或许是危险来临时的直觉,林襄只看了他们一眼,瞬间心中警笛大作,他飞快移开目光,抬头望向青萌杂志社的广告牌,捏紧拳头,沿人行道撒腿狂奔。
那两个工人打扮的混混立即追了上来,林襄往前跑,前方横地里窜出两个彪形大汉。
对方来势汹汹,分明势在必得。
林襄猛一记刹车,被逼入迷宫似的巷子里。
该找谁?两条腿玩命奔跑的同时,大脑不停运转思考。
林襄跑得双腿发软,眼前发黑,对方五六个人同一时刻包抄上来,林襄随手捡了一根棍子,手机拨通了闻尧的电话。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林襄将手机打开免提丢进角落,反客为主抄起棍子冲向那六个混混。
林襄腹部、侧腰、后背、大腿和小腿全挨了棍子,有人照着他的脸一拳砸来,林襄险险避开,眼角余光扫过孤独地躺在角落的破手机,有些绝望地想,霍司容不可能来的吧,找他做什么?
霍司容不是在陪林砚吗?
林襄袖子撸过眼睛,额头鲜血顺着眼骨渗入眼睫,他顺势一把揩去嘴角血丝,反身一记过肩摔摔倒个头宽大的混混。
林襄凶悍的举动更加激怒了这帮人,有个混混火气上来,从腰后拔出刀子:“艹你丫的!”
刀光雪亮。
第12章 黄金血
“我会死吗?”林襄心想,“如果面对我的尸体,霍司容会动容分毫吗?哪怕只是动一动眉毛。”
不会的。
霍司容压根不在乎一具玩物的死活。
林襄是霍司容光彩耀眼人生中的唯一污点,见证了霍司容求而不得的爱。
刀光刺出一道闪电,白的进红的出,带起漫天血花,噗嗤轻响。
少年削瘦的身体应声而倒,不知谁大喊一句:“妈的,杀人啊!”
“怎么办?!”
“跑啊!”
拔刀的混混丢了短刀,惊慌失措,转身就跑。几个混混骂骂咧咧地跑了个一干二净。
这是一处人迹罕见的小巷,平常除了野猫野狗,便没有别的动物光顾此地。林襄被混混逼到这儿,差不多是逼上了一条绝路。
如果不反抗,或许不会伤得这么严重。
但林襄骨子里就没有顺从依赖的脾性,以前林爸还活着时,就说林家老二桀骜得很,怕是没谁能驯得了他。
后来林爸仓促离世、林妈病倒,霍司容如天神降临到他们家,接走了林砚,那时候林襄十四。
等到林襄十七岁高三,霍司容再次出现,这次,他终于不是为了林砚而来。霍司容面无表情地对林襄说:“你哥哥希望你继续念书。”
霍司容就用不容置喙的命令语调,安排了他往后的人生:念书、给霍司容发泄性|欲。
被霍司容扔上床的时候,还幻想着,他喜欢自己吗?
等到发现霍司容只是将他当作林砚的替代品时,便不再抱什么期望了,只希望霍司容上床的时候轻一点,如果他能温柔分毫,那再好不过。
明明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啊……
天上流下的雨水覆盖了眼角浸出的泪水,眼前逐渐模糊,林襄躺在夹杂的血水中,十根指头扣住坑洼不平的路面,艰难地挪动身体。
他不想死,他想活。
“唔……”苍白的脸蘸满污水,柔软的毛发紧贴面颊,林襄边哭边爬,他花了很大力气,却只能像蛆虫,挪动一毫米的距离。
“爸……”林襄眼前出现幻影,身体逐渐失去温度,他蜷缩起来,脑袋埋进颈窝。
一柄黑色的宽大雨伞遮住了阴沉的天空。
大雨瓢泼而至,打在雨伞上,发出刷刷巨响。
闻尧寒眉肃目。
高大的男人弯身,将少年抱进怀里。
林襄艰难地维持最后一份理智,拼命揪住霍司容的衣领,脑袋埋进他怀里:“疼……”
记忆中男人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像极那年春天来临时,霍司容出现在他们家,很霸道的对林襄说:“我来接你。”
霍司容抱着他进了保时捷,黑色流线车身向医院飞驰而去。
“他这个血型不能接受输血。”
医院中,白大褂医生神情激动,两手交握:“他是Rhnull血型,全球这个血型的不过百人,比熊猫血还珍贵,是医学上的黄金血!”
闻尧听明白了:“所以这个血型一旦输血,就有生命危险对吧。”
老资历的主治医生重重点头,解释道:“这个血型一辈子只能输一次,再输第二次就会发生溶血反应,输第三次就有生命危险。目前我们医院也没有给他输血的条件。”
“但他现在失血过多。”闻尧不满:“怎么解决?”
第13章 你不能死
“只能慢慢恢复。好在那把刀子避开要害,他暂时脱离生命危险。”陈医生略一沉思,叹了口气:“多吃补血的食物,食补吧,这位小同学太瘦了。他年轻身体底子好,恢复上应该比较快。”
闻尧颔首:“谢谢您。”
霍司容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透过玻璃墙打量床上昏睡不醒的林襄。
“查清楚了,”闻尧关闭手机屏幕,望向侧对他的霍司容,“是本地一伙高利贷组织。想找一个叫何思远的人还钱,何思远跑了,于是找上了林襄。”
“林襄是何思远的担保人。至于何思远,就是借了小白兔五千那人,他两高中同学。”
闻尧言简意赅一解释,霍司容就明白了前因后果,淡淡地评价:“愚蠢。”
闻尧笑着摇摇头。
“也是小白兔脾气冲,那帮混混不过是想抓住他问问何思远的下落,小白兔直接抄棍子跟人干上了。”闻尧顺霍司容的视线望去,林襄面无血色地躺在那儿,呼吸罩中白雾一起一落。
“捅了他的人,捅的哪儿、桶多深,还回去,然后交给警察。”霍司容平静道,闻尧神色一凛,点了点头:“是。”
闻尧转身去处理。
霍司容也不是闲着的,闻尧走后,他开车到片场,手头的电影快要杀青了,最后一幕是霍司容的压轴戏。
演戏对他而言手到擒来,摆什么动作、微表情、面对镜头的角度、读台词用哪种感情,霍司容都能像一具精密仪器,完美无缺地摆放出来。
也不知哪一位名导评价过,“霍演员不是不好,是太好了。太过完美无缺,反而显得虚假,没有生气。”
至于究竟谁说的,早已无关紧要。
因为这圈子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连完美都做不到,除了嫉妒他的,没有谁把霍司容的缺点摆到明面上说。
对霍司容而言,无论戏里还是戏外,拥有一切,似乎理所当然。
最后一幕戏要掉威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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