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崩,从新帝继位,再到被儿子撇下, 连番的大喜大悲已经叫霍太后失去了所有活力,脸上的表情写满了“麻木”二字。
“我本来不愿为难你。”霍太后冷漠的视线停在窦贵生身上,“但为了大周江山,为了我儿皇位,我不得不行此下策。没想到……竟被你逃出来了,你倒是命大。”
霍太后走近两步,鹿白下意识拦在窦贵生面前。对方愣了一下,低笑一声:“窦贵生,你当初答应我儿交出钥匙,都是为了这个……”
宫女?女人?细作?贱东西?她思索半天,也想不到合适的词形容鹿白。
窦贵生怕她说出什么见不得人的话,立刻道:“太后娘娘不必绕弯子,有话直说就是。”
霍太后双臂端庄地横在胸前,在火光的映衬下有种诡异的严肃:“大周危在旦夕,若你肯交出钥匙,此仗绝不会轻易战败。你既有死守京城的打算,也算个忠臣义士了,为何不愿退守越州,待大周东山再起?我再最后问你一遍,钥匙呢?”
鹿白一愣,抬头询问地望向窦贵生。霍太后见状笑了,此时也不枉挑拨离间:“原来连她都不知道,还以为你们多么情深义重,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窦贵生此时倒是不紧张了,他笃定霍太后走投无路,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臣当初是答应过太上皇,不过他也允了臣的条件。等他兑现承诺那日,臣会将钥匙双手奉上。”
只是不知他们能不能活到那时候了。
沉默对视半晌,霍皇后僵笑一声:“罢了。就算不说,我儿也能找得到。窦公公既然如此铁骨铮铮,不如就在此等着以身殉国吧。”
说罢,她匆匆转身离去,衣摆上的凤凰在火光中怒目而视,令人遍体生寒。
等人走了,一头雾水的鹿白才急火火道:“什么钥匙,你们打什么哑谜?不打算告诉我?”
窦贵生“唔”了一声,抬腿就走。
鹿白思索片刻,忽的恍然大悟:“哦!是不是那天在牢里,你跟九殿下说什么了?”
窦贵生的背影僵了一瞬,顾左右而言他道:“什么九殿下,都是太上皇了……”
“那他允了你什么?”
“我说他明明讨厌你,怎么叫你做回了秉笔,难不成你有他的把柄?”
“他都做了皇帝,如今都是太上皇了,哪还会有把柄?”
“窦贵生,你们到底说什么了?”
鹿白穷追不舍,窦贵生被逼无奈,只得低声求饶:“鹿白……这有什么可问的。”
看样子是打死也不会说了。
鹿白默然片刻:“好吧,那我不问了。”
司礼监的火仍在熊熊燃烧,烧亮了皇宫的夜空,也烧光了老太监满屋子的金银财宝,不过他并未心疼,也来不及心疼——天一亮,宫门就破了。
这本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宫中早已人心惶惶,留下的多半都是霍太后的人。霍太后连夜跑了,带走一干宫人和禁卫,这下连宫门都没人守了。
章元真一辈子的勇气都用在了将死之时。
他召集群臣和后宫众人避入地道,换上一身不甚合身的龙袍,孤零零端坐在龙椅之上。又不知从哪儿翻出一把铜剑,剑身几乎跟他一般高,拔剑时坠得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继位才几天的皇帝拖着剑站在大殿门口,立于高阶之上,眺望着远处如黑鸦般汇集的陈军。连绵多日的炮火声已然停下,陈军如入无人之境,堂而皇之地闯入京城,闯入皇宫。
宫门破了,章元真似乎如释重负,转头望着鹿白,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我原以为我会病死,没想到,还当了一回英雄。”
鹿白很想配合地表扬他两句,但她实在开不了口。章元真不肯躲进地道,窦贵生竟也跟着胡闹,于是她也不得不跟着来了。
身旁的人仿佛已经化作了一具骷髅,被风吹过时发出不屈又决绝的呜咽。见鹿白看他,他立刻从袖子底准确无误地摸到了她的手,微颤着睫毛望着她。像是感激,像是揶揄,又像是竭力克制住眼泪。
鹿白不忍打破他的专注,于是静静跟他对视。此情此景,她本以为他要说点什么,可惜,他只是上下唇轻轻碰了一下,低声开口道:“你我也是过命的交情了。”
鹿白将这句话当作“我爱你”的另一种说法。
一片死寂的背景中,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军破了第一道宫门,陈军破了第二道宫门,陈军过了桥,陈军入了殿。他们到了。
整齐的队列潮水般涌入,马蹄和脚步声在院墙四壁间回荡,循环往复,有如千军万马齐齐降临。为首的人依旧是一身熟悉的打扮,雪白的长衫,雪白的马,雪白的玉冠将墨发整整齐齐束在头顶。
他左右张望,似乎在搜寻什么,没几秒,视线就一下子捕到了阶上高高立着的鹿白。他的脸上霎时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高呼一声“驾”,催动座驾朝前飞奔而来。
鹿白的心砰砰乱跳,喉头微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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