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途径此地,不幸罹厄。此处可是充南鹿宅是也?家主何人,可在此地?”
对方一愣:“说人话!”
鹿白:“我也姓鹿,饿一天了,有吃的吗!”
对方一拍脑门:“是你!”
鹿白:“是我!”
对方匀出半个窝头,用树枝插着递了过来:“站那吃,别过来。”
鹿白:“……哦。”
卫生意识还挺强。
她将窝头外皮都剥了,在对方低斥浪费的声音中小心翼翼吃了下去。半个窝头下肚,手脚渐渐有了力气,精神头也好多了,有闲心跟人攀谈了。
鹿白找了块石头坐下,也不管干不干净了:“老伯如何称呼?家主呢?”
说起家主,老伯就开始叹气:“走咯,都走咯……”
鹿白不解,他惨笑一声:“唐州留不住人,大周留不住人。年景不好,没得出路,家主上个月就搬走了。我等老弱病残,走也走不掉,就只能留下了。”顿了顿他又笑道,“还好搬走了,不然他有得受。”
鹿白默然半晌,忽的问道:“那你听说过鹿白吗?小辈的,大概我这么高,大概我这么胖,大概跟我一个年纪。”
老伯左思右想,摇头道:“没听过。”
鹿白追问:“那姓鹿的男人,之字辈,年纪约莫四五十,个头这么高,微瘦……嗯,有印象吗?”
老伯笑了:“你找人呢?鹿家全是姓鹿的男人,一抓一大把,我上哪知道!而且能走的都走了,如今唐州也不剩几家了。鹿氏啊……早就散了。”
正在鹿白失望之时,老伯忽的神秘道:“之字辈要说出名的么,三十年前倒有一个。是陵阳鹿氏的庶子,娘是江头私妓,颇得老家主喜爱。那私妓生完儿子就死了,庶子被主母赶出来,一赌气,去屏江码头搬工了。”
鹿白来了兴趣,啧啧称奇:“家主就不管管吗?这可是他亲儿子。”
“儿子那么多,哪管得过来呢。这庶子也争气,三五年就当了船工,又成了船长,整条屏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厉害得很。”
“后来呢?怎么一路过来都没听过此人?”
“跟人私奔了。”老伯摆了摆手,“那女子从码头捡的,性子烈得很,见人就咬,疯狗一样。他非要成亲,家主不准,放下话来,要是他敢成亲,就把他赶出陵阳。”
“他又不怕,转眼就跟人私奔了,再也没回来。听说去了拉曼,也有说去了朔北的。三十多年了,如今他也该五十几了吧?”
鹿白心头一跳,还想再说什么,便见老伯面色一紧,捂着嘴蹲到一旁。呕吐声接连不断,好半晌才停。一旁蹲着的人急忙将老伯搀进门,房门大开,鹿白才发现屋内已然躺着许多沉默无言的病患了。
老伯劝道:“你要真染了霍乱,就一起睡屋里头吧,死得不孤单。”
鹿白想了想,摇头道:“我睡外头吧。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挺好。”
还没确定染上的是霍乱还是普通肠炎,为了彼此的安全起见,她本能地不敢接近人群。
鹿白将院中七零八落的碎石搬开,清出一块方方正正、棺材样的平地,施施然躺了进去。
她看见薄雾渐消,满天繁星从她头顶升起来了。月光照着塌了半边的山,齐齐整整的断面如同无言的墓碑,在她脚边屹立。她双手合十,扯着一块脏兮兮的毯子睡下。
如果远山是墓碑,那她的墓志铭要怎么写呢?生年不详,卒于启宁二十一年春,父不详,母不详。
死因呢,霍乱而亡?
不,太难听了。霍乱而亡远远不及寿终正寝。
那就祈祷她能见到月亮降下,也能见到太阳升起;祈祷死神迈出一步,又畏畏缩缩地收回脚步,不敢再来。
温暖的血液从胃流向全身,鹿白闭上眼,在祈祷中沉沉睡去。
几乎是刚一入眠,耳畔就传来杂乱的人声。她一个激灵坐起身,只见到团团火焰在半空飘动,映照着半明半暗的张张面孔,如同漂浮在深山的幽灵。
鸦叫,惊鸟扑棱棱飞远。不知不觉间,身份不明的队伍已经很近了。
主屋房门紧闭,一片漆黑的死寂。鹿白慌忙坐起身,准备将人叫醒,才刚踏出两步,冷不防背后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
碎石瓦砾在那人脚下碰撞,震荡,清脆悦耳的声音如同啭喉高歌的雏鹰。
鹿白来不及回头,就被人一把扑倒。那人抱着她往前倾倒,快摔到地上时才恍然回神,一只膝盖“咚”地一声撑跪在地。
“鹿白……”雏鹰在啜泣。
啜泣声从她耳中钻入,在五脏六腑游走一圈,发出深切的哀鸣。鹿白稍稍用力,便将单膝跪地的人带了起来。而他仍旧没有松手。
“我可能染上霍乱了,也可能是寻常腹泻。”她竭力掩盖自己的惊慌失措,试着用平静客观的语调解释道,“消息送到京城了?路通了,援军来了吗?”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鹿白没来由地心慌,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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