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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窦公公的小傻子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去,量猪肉似的打量了一圈。
    “可惜了……”
    鹿白耳边响起一声惋惜的轻叹。她瞳孔颤了一下,下一刻,脸便被绿衣宫女陡然甩到一旁。
    “给我打!”
    “哎,等——”等会儿,好歹给个理由吧!
    鹿白被这等简单直接的暴行唬住了,直到头上的簪子被人扯落,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逃跑。求生本能在这一刻骤然迸发,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力量。
    也是在这时,她才恍然意识到,那些空缺模糊的记忆,那些茫然无助的瞬间,那些黄昏时窗边处漏下的姜黄色的斜阳,那些被严苛的先生和沉闷的生活压抑的种种感情,并未如想象一般消失——她只是选择了忽略。
    女官鹿白,不过等同于一条贱狗。
    葱绿的衣裙在日光下翩飞,如同摇曳的树冠,又仿佛姿态优美的纸鸢。鹿白在身体的痛苦和冲撞之间模糊了双眼。但越是悲痛交加,她便越是冷静;越是歇斯底里,她便越是沉默。
    一众宫女只见到她奋力躲避,双腿乱蹬,眼眶通红,满脸泪水之下是冷漠到麻木的表情。像极了一只濒死挣扎的兔子。
    窦贵生见到的也是这幅景象。
    在此之前,他设想过许多杀死鹿白的方法,用火的,用水的,明目张胆的,悄无声息的,当面的,远远看不见的。当然,少不了借刀杀人这一出。是以见到太子妃做手势的时候,他压根就没想过要阻止——纠察御史早就见到鹿白和太子拉拉扯扯,圣上浑不在意,他却留了个神。
    不安的因素就此消失,他本该高兴。
    但站在路口的那一刻,他心中竟然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痛快。
    二十年了,终于,终于轮到他了。
    “陆白。”那副刚刚为满朝文武唱过礼赞的嗓子,正用它特有的语调轻唤鹿白的名字。
    阴沉,冷淡,缱绻,顿挫。
    施暴者的动作戛然而止。绿衣宫女有些尴尬,不过并不发怵。她也在典刑司当差,在窦贵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下,这种事已经做过好多回了,回回都能畅通无阻。
    这回,窦贵生没有如她所愿地视而不见。
    “这是犯了哪条规矩了?”窦贵生缓缓踱到凌乱的犯罪现场。
    绿衣宫女搬出老一套说辞:“自然是她行为不端,举止放浪。”
    “哦。”窦贵生半垂着眸子,又用那种朦胧的、含蓄的、叫鹿白心悸的目光看着她,“怎么个不端法呢?”
    绿衣宫女不知道窦贵生今日是怎么了,支吾着解释道:“她、她在大典上搔首弄姿,行迹可疑……御史也见到了!”
    “原来如此。”窦贵生鞋尖踩到半根碎裂的簪子,施施然退了半步。绿衣宫女以为他不过是随口一问,便松了口气,谁知窦贵生却冲鹿白一招手:“既然要罚,随我去典刑司吧。”
    走了两步,他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冲那群宫女道:“怎么不打了?接着打呀。”
    众人一愣。打谁?
    窦贵生摇摇晃晃的视线与绿衣宫女对上:“不是喜欢打人吗?挑个地方吧,想在这儿打,还是去典刑司?”
    绿衣宫女咬牙片刻,猛地垂下头,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窦贵生“啧”了一声。围观众人一下子惊醒,连忙扑了上去。自己打可比被窦公公打好多了,打人者和被打者都感激着呢。
    轻飘飘一句,便为嚣张跋扈的宫女宣判了自食其果的命运。鹿白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好半晌才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追了上去。
    一前一后的身影走在白石宫道上,两人都缄默不语。鹿白将散乱的头发迅速挽在一起,摸了摸蹭破皮的膝盖,自觉抵抗及时、反击有效,只在腿上和胳膊上受了点轻伤。文学诞生于苦难,回去跟大家又有好一番故事可以讲了。
    窦贵生的脚步顿了顿,余光瞥见鹿白一下子骄傲起来的神情,心中嗤笑一声:果真是个傻子,这还傻乐呢!他的思绪以鹿白为起始,顺着漫长的白石宫道,顺着被屋檐啃噬得参差不齐的天空,一直飘到了久远的过去。
    若是当时有一只手拉住他,是否还会有今日的他?
    这念头甫一出现,便被窦贵生抛诸脑后,不愿细想。他不是自怨自艾的人。他期盼着风风光光,期盼着仗势欺人,期盼着风光过后用死亡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一个完整而圆满的句号——这都是小窦贵生经过半生时间沉淀后的愿望。
    同样地,小窦贵生也无数次渴盼着有一只凭空出现的手。
    现在,那只手拉住了他。
    “先生。”手指委屈巴巴地抠住他的袖子,声音可怜又坚定,“我就一个请求,能不能……不打屁股啊?”
    窦贵生忽的想笑。放声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请问是谁前几天信誓旦旦说要杀了她???
    窦贵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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