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出了门。
赛马会原本是英国人的娱乐项目,后来随着租界的各处设置而在京城根儿下流行起来了。
涌星对这些玩意儿都并无多大乐趣,只是为了在人群里摆出个随和的姿态罢了。不过众人出游自然有男人对此热衷,涌星和宫泽奈奈走在后面,听着男人们在前面说着什么天津卫的万国赛马会才热闹啦,那里的马都是坐着游轮从英国运来的啦,如此这般如此那般,说的热闹,而听的人意兴阑珊。
倒是宫泽奈奈十分捧场,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圆眼睛热情又好奇地去捧那帮口若悬河的男人的臭脚。涌星实在心生佩服,反倒全神贯注地学习起了宫泽奈奈的表情管理,以丰富自己日后坑蒙拐骗的技巧能力。
不过男同事们倒也大方,吹了一路的牛受了一路的奉承,此刻也十分乐意作回绅士,体贴的请女士们看了场赛马。他们来得有些晚了,又误打误撞碰上了马场里的王牌对决,人多的厉害,众人只在外圈坐下。
刚坐下,男人们又商量着要去买票下注,宫泽奈奈终于也疲乏地与涌星相视一笑。两人声称替大家占位便坐下不再动了。赛马场里人山人海,不时地就有人挤过来,即使坐着也不安生,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涌星两个也并不多在意。
涌星撑着遮阳伞,跟宫泽奈奈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她看得出来宫泽奈奈对她和章崇茴忽然订婚一事十分好奇,几次见她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不过只是同事的关系,就算她问了涌星也有法子不回答她,是而只装作听不懂,任由她在旁边暗自纠结。
男同事们回来的时候赛马即将开始,已有侍者在观众席中通知消息。众人坐下后,又听到前排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有一行人从内侧走了进来。
那些人一个个西装革履,又听观众席中众人的动静,只怕一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想到竟然在里面看到了徐敬棠。
涌星坐在高高的看台上,离马场中心众人围绕的徐敬棠很远,但是想要认出他却是很容易的事情。无论徐敬堂什么样子,在什么地方,他一直都是最耀眼的那一个。涌星不知道徐敬棠知不知道自己是这样一个人,但起码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而徐敬棠出现在这里涌星并不意外,他们接头的地方选在北平,一方面是因为北平认识的人相对较少,但这一方面是针对她而言;于徐敬棠而言的另一方面,那必然是北平对他来说更为安全一些。
更何况徐敬棠昨晚还告诉了她,他能坐到法租界督察长这个位置上来,这其中也多有倚靠重庆方面。徐敬棠一向在各方势力中周旋,如今和北平的军阀仍有交际也实属寻常。
然而涌星却紧张地看了一眼身旁一脸期待的宫泽奈奈,不知她是否会看见徐敬棠。其实看见也并非完全危险,潜伏工作本就是瞬息万变。一场危机应对好了也可成为转机,然而涌星却还是希望什么危机都不要发生在徐敬棠的生命里。
不过很显然,涌星的期待落空了——果然在宫泽奈奈的眼里,徐敬棠也是很夺目的那一个。
“诶?徐君?”
她有些惊讶地脱口而出后这才像是想起身边的人与徐敬棠之间尴尬地三角关系似的不好意思对涌星一笑,“真巧,竟然在这儿遇上了。”
她真是太善解人意了,涌星望着她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反而觉得自己也太冷心冷肺——善解人意这玩意很好装,这世上也有很多人乐意装出这幅样子来。然而宫泽奈奈就算是装,装地这样滴水不漏丝毫不放松的,也是难有人达到的了。
涌星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也像是很惊讶似的说,“哇,还真是诶。”
宫泽奈奈见她也十分好奇的样子,便明白她并未在意,于是也放下心来,“对了,听徐君说......涌星小姐和徐君是旧识?”
涌星皱眉一笑,一脸谦卑,“哪能啊,只不过我从前也在沪市待过一段日子罢了。”
只在沪市待过一段日子......这话说的真是左右逢源,宫泽奈奈听了又像是在回答她,可是到底是不是旧识?她们到底怎么认识的?又为什么认识的?仍旧是没有答案。
“啊!开始了!”
涌星在一旁望着下面飞腾的赛马们一脸天真,宫泽奈奈反倒不好再问,只得按下不提。涌星是第一次看赛马,本来是为了挡住宫泽奈奈的提问,谁知道一看就上瘾了,一时心无旁骛,一场下来后仍旧意犹未尽。
男同事们都下了注,此时有的兴高采烈有的垂头丧气,大家都哄闹着等结束了一定得让他请客。众人正闹着,宫泽奈奈忽然拉了拉涌星,涌星顺势扭头看去,却看见徐敬棠站了起来,从身边人手里接过装备,翻身上马。
他上马的那一瞬间似乎往观众席里看了一眼,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涌星背部一僵。
可没等她反应过来,徐敬棠已经骑着马来到了场内。而他身边几位同行的男子也像是受邀一般一人骑了一匹马,来到起始线旁。
一石激起千层浪,他们的举动惹得场内氛围更加热烈起来。侍者连忙又满场跑起来宣布,原来大人们来了兴致,临时决定赛上一场。
这忽然起兴的几位都是京中权贵,平头百姓们眼中的风云人物。更何况这种连节目单上都没有的盛事,更是几十年都遇不到一次的。观众席上的气氛到达顶点,宫泽奈奈也不能免俗,喃喃道,“徐君,加油。”
涌星不免失笑,“这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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