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看热闹的样子走开,嘴里还念念有词道,“你看到那个老太婆了么?诶哟哟,笑死了,把她从前的事全抖落出来了。”
涌星闻言却是大惊——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她内心有些诧异,可又觉得心里那个想法太离谱了,最后只能加快脚步,赶紧往科室走去。然而刚到楼梯口,涌星的心就已经落入谷底。
只见她所在的科室门口乌怏怏的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嘈杂中隐约还有女人哭天抹泪的声音。
即使是荒诞戏,也得有主角不是么?
很遗憾,涌星发现自己竟然是这出戏的女主角。所有人像是都在等待她的出现似的,在主角姗姗来迟的时候,原本嘈杂的科室变得安静下来。
“涌星你来啦?”
宋青青站在人群中,妆容更加精致了。她像是完全忘了之前的吵闹似的,亲昵地将她拉了过来,逼着她看到了科室里一个农妇打扮的女人。
她一看到涌星,就像怕她跑了似的连忙抓住了她,“涌星小姐,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黄妈啊,从前服侍您和老爷的?”
然而面前这个人分明不是黄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涌星感觉自己理不出头绪了,可是那个女人还在不停地说着,“涌星小姐,看在我叫了您几年太太的份上,帮帮老奴吧!看在死去的老爷的份上,您帮帮我,我一辈子记着您的好。”
涌星差点笑出声来,面前的这个人表演的实在是太拙劣了,几乎处处都是漏洞。然而此刻更讽刺的是所有看客都默认了他们想要相信的话。那老太婆像是跳大神似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说着漏洞百出的话,然而她却束手无策。
“你到底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涌星小姐!您也太狠心了吧!您不看在老奴伺候您的份上,也看看死去的陈玄秋,陈老爷的面子上吧。陈先生待您不薄啦,不是老奴说您的身份,要不是老爷看上你,你早死了!”
那老太婆软的不行来硬的,当即有了种泼妇骂街的架势。
“你到底是谁?陈先生的名字是你叫的么?!”
涌星终于愤怒了,之前侮辱她的话都无法危及她的理智,然而她不允许别人来给陈玄秋泼脏水。
然而她的愤怒于事无补。人们似乎都喜欢以贬低别人的节操来衬托自己品德的洁白无瑕。涌星的一句“陈先生”反而成为了侧面说明她从前做过别人情妇的有力证据。
人群一片哗然。
“真是世风日下,怎么什么玩意儿都能进政府做事了。”
人群里有人啐了一口,紧接着如同鸭群一般,众人开始了正义地讨伐。
涌星感觉那股孤立无援的感觉又回来了,然而她现在连举起课桌砸下去的资本都没有了。她看着众人的样子,心里竟然还有个声音冒出来——幸好,幸好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个人的品德上。起码,还是安全的。
这究竟是什么日子啊?
涌星站在人群中,恍惚间却感觉世界安静了。整个世界变得不真实起来,所有人的声音变得遥远,面容变得模糊。她这才感觉自己在日复一日的伪装中几乎失去意识了。
人怎么能无时无刻不再伪装呢?
痛苦的时候要装成无所谓,明明很愤怒却要说还好。
“吵什么呢!”
忽然身后传来愤怒的声音。
只见一帮警察忽然包抄了过来,“政府就他妈这么做事的?散开!散开!警务处抓人!”
像是溺水到几乎失去意识的时候胸口的最后一口积水被挤了出来,涌星猛然回神。却看见徐敬棠掏出警章走上前来。
他的心情很不好,望着陈涌星,一字一顿道,“陈涌星,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没等陈涌星说话,他已经指挥手下直接上前铐了那个假冒伪劣的“黄妈”。
“走吧,局子里走一趟。”
徐敬棠似乎没什么性质了解前因后果,打算拷了人就走。
“就算是督察长,也不能随随便便扣人吧?”
人群里忽然传来一声责问,只见宋青青吞了吞口水道,“埃德里安先生,这好像是涌星的私事。我斗胆问一句,她做错了什么,要被扣押?”
徐敬棠扭头看了她一眼,宋青青吓得目光游离。
“宋青青,宋家的二小姐。”
徐敬棠冷笑了一声,“看在宋先生和我私交不错的份上,我就满足你。”
“其一,此人聚众闹事。”
“其二,警局接到警报,有人私自偷取柳家太太私密信件。本局早已调查多日,早就察觉此人正好与本案关键嫌疑犯有轨迹重叠。所以要带回去审问。”
“其三,我同陈小姐是多少年的老相识了。有人蓄意败坏陈小姐的名声,为公为私,我都要为陈小姐出上这一口恶气来。”
“你和涌星认识?我跟涌星一向交好,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宋青青气得脸色发白。
“呵,宋小姐说和陈小姐一向交好?”
徐敬棠自觉自己就是一莽夫,即使披了一身贵公子的翩蹁皮囊,可是骨子里可没流什么怜香惜玉的血。他毫不留情地指出,“宋小姐自诩闺中密友,可陈小姐被人泼脏水的时候,宋小姐却毫无动作,甚至在我局正常扣押嫌疑犯的时候从中偏袒,我可看不懂宋小姐口中的‘一、向、交、好’了。”
“我怎么知道她是嫌疑犯!”宋青青哪里斗得过徐敬棠。
徐敬棠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寥寥几句就够宋青青喝一壶的了。
他环顾四周,一把搂住了陈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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