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陈涌星面色惨白,实在是有些狼狈。徐敬棠没想到她竟然会推开自己,而且面前的女人面上根本没有想象中久别重逢后的欣喜或是惊讶,她甚至连一丝激动的感觉都没有。
她望着他,中间隔着四五步的安全距离,脸上全是陌生冷漠。
“多谢。”
“嘿,不是......你......陈涌星你干什么?”
徐敬棠望着她,愤怒溢于言表。身旁的司机元空暗自在心中默默开始向上帝祷告。
“先生什么意思?我与先生萍水相逢却有幸得先生救助,我难道不该说谢谢么?”涌星奇怪且防备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忽然有些害怕起来,“不对,先生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徐敬棠被她气的没话讲,他上前一把攥紧了涌星的手腕,逼着她看着他的眼睛,“好啊好啊,陈涌星你真是一点都没变。无论过了多久,你都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涌星扭头,“我同先生素不相识,先生怕是认错人了。”
徐敬棠简直要被她气得七窍生烟,就在刚才他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先是迅速升腾,谁知道他还没砸吧过味来就迅速坠入悬崖。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现在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早就不是从前那个虽然贫穷但智慧与帅气并存的男人了,她竟然敢对一个智慧帅气的钻石王老五?
陈涌星这个女人还是向十年前一样又臭又硬外加眼神不好。
“是么?你要是不认识我,怎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这话算是点着了陈涌星的屁股了,她瘦小的身躯一下子蹦出了强大的力量,她一下甩开徐敬棠的手,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您没听说过男女授受不清么?我怕离您太近了我嫁不出去。”
幸亏他们离事故中心太近,至今无人敢靠近,所以人人只是观望,没人听清他们说了什么。
陈涌星不想拖下去了,她扭头离开。徐敬棠给气笑了,更是不愿放她走,伸手要去拉她却不想涌星被人护在身后。
“督察长,我们科长有请。”
涌星感激地望着挺身而出的刘宪轸,来不及说句话就立马跑进了人群。
徐敬棠一个眼风刮过去,他身上尽是血灌注出来的冷峻,刘宪轸比他矮了半个头却毫不动摇得望着他,“请。”
徐敬棠无法,但心中也有分寸。更可况,那些话他只会对陈涌星说,其他人都没资格听到只言片语。
直到日影西斜,警务处的车才从政府大楼驶出。
刘宪轸今日也是累极。
直到脚踩在政府大楼外的大理石石阶上,他才觉得自己这可被烟熏了一天的脑袋恢复了片刻的清明。
清醒下来后,当务之急是找到陈涌星。
今天他在旁边可是看出来陈涌星和那个法租界警务处华人督察长只见绝对有关联,而如果不平稳处理,这很可能成为致命的隐患。
然而陈涌星却不在梧桐弄。
好容易从梧桐弄那的热心大妈中脱身后,刘宪轸在大街上闲逛,脑内不停思考她会去哪里。
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起中午偶然听到同事之间的闲聊——今早的行凶者根本就不是个卖猪肉的屠户,而是个买珍珠霜的货郎。他家三代都是在沪市落地长大的,如今家里只剩下了一个瞎眼的老母,最近还患上了咳血的毛病。
别人沪市呆不下去了还可以滚回老家去,可像他们这样子几辈子都生长在沪市的人却是连退路都没有了。
刘宪轸心下一动,按着记忆里同事八卦时说的地名找去,果然还没进巷子就看见陈涌星站在巷子外的江边,脊背笔挺,望着江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穿这红色呢子大衣,头上是一顶半旧的圆顶女帽。她静止的背影让刘宪轸想起从前留学时在写生课上看到的希腊石像。
刘宪轸走到她身边,“挺失落的吧?”
陈涌星扭头看了来人是他,没说话。
刘宪轸点着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你刚来心里有波澜很正常,以后你就习惯了,我们这样的人,失望总是比希望多。可是还得从失望中培养出希望来。”
夕阳西下,弯弯曲曲的江水被染上了层层叠叠的橘黄粼粼,就连四周低矮成群的深深巷子都变成了暖黄黄的一片。
“我们好像总在黄昏遇到。”
涌星笑了一下,笑声很短,像是一声小小的叹息,她喉头微动。
“会好么?”
烟燃至尽头,刘宪轸才听到了陈涌星的声音。
虽然两人都是一脸平静,很显然刘宪轸的情绪比她平稳许多。他潇洒地将烟蒂丢到地上,皮鞋用力地踩了踩。
“涌星,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我,相信我们。我们始终是相信胜利并且敢于胜利的。”
大概是刘宪轸明亮真诚的眼睛重新鼓舞了涌星的斗志,她不好意思起来,“我真是太不合格了。”
刘宪轸笑笑,“你已经很不错了,我们这样的人,向来忌讳感情。可我们真的没有感情么?如果我们真的没有感情,又怎么回走上这条路来。所以归根到底,我们要控制感情。”
涌星感激地望着他,同时向他汇报起自己答应了宋青青去给她庆祝生日的事情。
这可算是她回国后唯一能拿的出手汇报的进展了,于是她罕见地十分兴致高昂,兴致勃勃地对他说了一大堆。
刘宪轸也不打断她,只是微笑着听她说着。
“哦,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等回过神来,涌星又是不好意思地脸红了,只不过现在天边满是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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