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鲤的言行对于沧潼来说无疑是一颗深水炸弹,平日里他看不到也就算了,如今一旦爆炸,他的心里就不会再舒坦。
“红鲤小姐,沧潼大人似乎发了很大的脾气。蚩尤大人叫您过去劝劝他。”偌大的寝殿内,满是猎月略显焦急的声音。
“因为什么事生气。”红鲤问道。
猎月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详细怎么样:“具体不知,只知沧潼大人前两日回到寝殿后就已经闷闷不乐了,这几天更是愈演愈烈,连着惩罚了好几个下人。”
红鲤闭眸,脸上一片平静,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她又开口问道:“是父亲叫我去的?”如果是,这便是蚩尤第一次吩咐她做事。
“正是蚩尤大人。小姐,您赶快去吧!不然以沧潼大人的脾气,保不准会做出其他什么事情!”猎月忍不住催促道。
“好。”红鲤应了一声,没有多言就走了。
空荡的寝殿里,唯剩下猎月一个人看着红鲤远去的背影出神良久,她总觉得,今日的小姐与平时不一样,可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要说两天日,那正是蚩尤与沧潼大人回来的一天。红鲤小姐好好的去迎接了,可她却听说最后是以沧潼大人佛袖离去,不欢而散收场的。虽然这也算不得多大的事情,毕竟沧潼大人平日里火爆的脾气大家也习以为常了,但不同的是,这次蚩尤大人居然会请小姐去劝,显然并不平常。
………
炙烈殿是沧潼平日里居住的寝殿,平日里都是干净整洁的,如今却是一片狼藉。遍地遍布破碎的瓷器碎片与布片不说,就连黑岩墙壁上都多了几个深浅不一的窟窿。
红鲤跨过重灾地,又绕过残破不堪的柱子,转眼就看到了腿翘在椅子扶手上,背也靠在扶手上,用右手手臂挡住双眼,慵懒地仰躺着的男人。
她踮起脚尖静悄悄地来到男人身旁蹲下,想瞧一瞧男人是睡是醒。
“谁让你来的。”男人突然冷声开口道,但他覆在脸上的手并未放下,很显然光凭着气息他就辩出了来人。
红鲤轻轻一笑,直接明了地道明了来意:“我听说父亲大人发了很大的脾气,就来看看。”
“既然看完了,就可以走了。”他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
然而少女并不在意男人说的话,纯属当做了耳旁风。她大刺刺地伸出手去,把男人盖在脸上的那只手给扯了开来:“父亲大人明明是想要我来的。”她如此说道。
男人显然很不爽少女的话,那双红黑各异的妖冶眸子里折射出骇人的冷意,直对上那双深邃不见底的黑眸:“红鲤,我早就说过,不要老是说些你根本不懂的话。”
“我知道您为什么生气。”少女毫不逃避男人的目光。
男人挑了挑眉,来了点兴趣:“说说看。”他倒是想听听,她到底能说出些什么来。
“因为父亲大人不喜欢我喜欢其他人。”她顿了顿,继而又继续认真说道:“也因为…我在您的面前,亲了别的男人。你…”
“闭嘴!红鲤!”男人腾座而起,一把掐住了少女纤细的脖颈:“我可不记得我有教过你说这些!”他很清楚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他绝对不容许她再继续说下去。
“您不承认吗?”纵然男人的神色如此狰狞,纵然他的眼里透着嗜血的警告,红鲤还是洞悉般地笑了起来:“看样子,您也爱上我了呢。”他的行为已告诉她一切。
好空洞啊,她的心越来越空洞了。一定有一条她看不到的毒蛇藏在那里,不分昼夜地啃噬着她仅存的血肉。无趣,一切都是那么无趣。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躁动着,想要破坏掉,把一切无趣的东西都破坏掉。
您爱上我了...如此荒诞又疯狂的话语,如此血淋淋的事实。
“不要表现得和人类一样!红鲤!这会让我感到恶心!我的女儿啊,你该知道的,你根本没有心!”经历了整整两日的折磨,当男人自己都不愿面对的、暴躁的原因被人当面彻底地揭穿。就算身为高高在上的魔君,也只能用这种践踏别人尊严的可怜方式,去维护自己那仅存的尊严。
“咳咳…亲口承认了吗?”尽管脖子上的那双手力道更重了,少女还是凛冽地笑了起来,如此残忍:“你可比我恶心的多啊…父亲大人…”
“你爱上了…自己亲手创造出的东西啊!”
一个没有心的,怪物。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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