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伤害或是被伤害,我们都要更珍惜自己,才不至于后悔。
……
伤害的时候报复,没有关系,但因果循环,早晚有一天要还,兜兜转转,每一步我们都得为自己负责,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不经意的,还是有意的。
所以,记得,亲爱的,你很重要,珍惜自己,因为没有人比你自己更重要。
——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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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浅阳。
咖啡的香味幽远浓郁,绿色的logo淡淡的挂在洁白淡雅的马克杯上,腾腾的散发着热气。
玻璃窗是干净透明的,窗外是一条小河,住宅区里难得的静幽。
此时此刻。
迟欢浑身冰凉,意识快要爆炸,手上那一杯不经意随手抖着的马克杯“啪当”一声,浓郁的抹茶拿铁就那样洒在了脚上,烫脚但比不上心烫。
冷冷的攥紧了自己的手,她蹲下捡起碎片,递给了赶来收拾的服务生。
刚回神,就听见一个低低迟疑的男性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迟欢?”
望着那个似曾相识的脸影,在她记忆深处最隐晦的角落里,最刺痛最不知该如何回应的暗处。如今就那样正大光明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就在今天,今时,今日。
冰冷刺骨的阴冷,咖啡厅其实却是暖气。
那人倒是很潇洒,踱步到她的身旁,慢慢的道:
“二年没见了,我以为是我的幻觉,同名同姓而已,没想到这次我相亲的对象真是你……迟欢,你不记得我了吗?那个晚上,第二天你就消失了……”
蓝白相间的衬衫,西裤,黑色的皮鞋。
迟欢怔忡的低头凝视着男人的鞋,胸口闷热,半晌,终于抬头,入目的是一张端正尚属好看的脸,麦色的健康皮肤,笑容参杂着略略的惊喜。
心猛然紧缩,迟欢的眼前忽然莫名划过顾方西削瘦蜷曲的埋在被子里的那张苍白的俊颜,滴滴答答的雨声,孤傲单薄的菊花,他熟睡间还紧蹙的眉眼,绷带包裹的右手,他的耳根处她四年再见的以后根本没有仔细瞧过的,那道狠狠悲凉的红痕……
喉咙涌上了无端的苦涩,一阵高过一阵,下意识挺直脊梁,她呼吸不着痕迹的急促,面上却是礼貌和淡的笑意。
也许,迟欢该感谢那么多年习惯的微笑动作,所以无论在何时,它总能让她不至于所有都曝露在别人面前,也只有在那个人面前,恋爱,婚姻间,她有最放肆的感情流露,但也只到了那里,被迫停止,然后学会再次敛起情绪。
现在。
咖啡厅演的不过是一场熟人相见的场面,没有人会多看。
礼貌的伸出手,迟欢沉下心,勾起唇,微笑道:
“好久不及。”
话落,心却凉了一片。
没有人意识到的恍惚间,一秒钟无数次,顾方西的脸还是在她的眼前翻来覆去,莫名的强烈,阵疼,眼角发酸,她不知是为了自己疼,还是为了眼里画面中的那个男人疼,又或许,是为了所有。
如果跟她相亲的人不是眼前的这个,也许这将是最好的下午,最平淡的生活开端。
可是,没有,那些她想忘记,不想重复的,在最难堪的角落烂在了深处,她早已快速理智清醒在很久之前就掩盖了起来的一些些东西,就在这光亮极好的地方,瞬间挖到了她刺痛的眼前。
“迟欢,两年了,我有一句话早在你消失的早晨就想跟你说的……”他握住迟欢的手,潇洒的微笑,低沉礼貌的道,“虽然迟了两年,但是,我们要不要在一起试试?”
“我那个晚上忘记告诉你,我的名字,施哲。”
几个字刺进了最能挖开腐烂的地方,她的手指甲其实已经陷进了掌心的血肉里,养得过长了忘记剪了,攥紧的手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隐隐作痛,闻言,迟欢微笑点点头,示意知道,眉宇弯起,握手。
施哲下意识没松手,等着迟欢的答案,眉宇淡喜间,只听见眼前女子浅笑嫣然,眉目疏朗,干净舒服,低低启唇,说:
“施医师,这里的抹茶拿铁不错,我请你一杯吧。”
答非所问。
……
其实相亲很简单,他说一句,她答一句,她适当的问一句,他立刻回一句。
不至于冷场,但也不热络。
期间,她拿起杯子的时候还是会抖了抖,因为掌心被热气烫了,那些伤口不经意的隐隐作疼,真真是痛到了极点,可她还是微笑,礼貌,平和。
施哲的父母和迟欢的母亲,迟宁是好友。
命运就像是地球一样是圆的,到哪里都忘不了谁和谁,无论是在维也纳,中国,还是任何一个地方。
迟宁说:“小欢,别辜负了我做母亲的一番心意,你年龄不小了。”
她懂,她从来都懂,她也做过母亲,即使还未实现,但无论如何,她不可能逃跑。
彼此约定的时间本就有些晚,不一会儿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咖啡厅旁有一家日本料理,不远正好,日本式建筑结构、塌塌米、杉木天花板、贴纸推拉门等构成的室内风格,穿着和服的服务员,清幽的小调。
迟欢安静的吃着,很安静。
施哲的电话很繁忙,时不时的就有人打进来,话语间许多的专用名词。
“没关系,你忙吧。”面对施哲脸上的歉意,迟欢笑笑,礼貌。心情渐渐平复,但脚底的冰寒还是隐约有些刺冷。
这是迟宁眼中的女婿,国内有名的心理咨询师,省一级医院的心理咨询门诊的主任,个性潇洒爽朗不失谦和,父母亦是迟宁的大学同学,文学杂志社的主编。
多么门当户对,连职业都近乎相似。
天色渐暗,薄雾缭绕,月明星疏。
吃晚饭,开着车,她坐在副驾驶座上,沿着湖边的路,一道道的柳树垂在镜面上,黑色光泽的湖面有种诡异冶艳的美丽。她隔着窗户,景物飞过,玻璃镜面上起了水雾,天气转冷,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跟昨晚一样,冰凉,彻骨。
施哲开着广播,没有放歌,主持人在那儿絮絮叨叨着,他们都没有仔细听,她更没有,直到无意间传来的新闻,主持人的女性嗓音平静无波的报导着:“……据悉,法国时装协会已确定将‘west’的顾方西除名,下一届至以后每届将确定不会再有‘west’品牌参与其间,此举已在宣告新奢侈品的代表‘west’品牌全面瓦解……”
眼底沉然,抚摸着掌心的手轻轻的摸着,迟欢敛下眼眉,呼吸声很轻。
掌心有月牙形被指甲嵌出的血色,已经结巴,但摸起来还是有些微疼。
车内,暖气温热,她并不冷,手指却依旧冰凉。
“顾方西啊……我回国以后就当了他两年的心理医生。”施哲放在方向盘的手指敲了敲,听着报导,沉吟了一声,呢喃道,“他的确强大,有卓越的商业头脑和一流沉着的创意设计……真没想到,他会……不过也是,他一直让人猜不透。”
“我很早就确定了,他啊,这里的确有病,可偏不让人治。”
红灯,停下。
他说着,指指心口,说,顾方西啊,这里有病。
正转头对着迟欢说,只见她脸色白如纸张,眼神深沉,笑意全无。
本是无聊间的八卦,想来没有人会认真。
可施哲却发现,身旁的女子认了真。
“他没病。”
淡淡的,沉沉的,薄薄近似悄然无声的漫过声息。
“……他没有病,没有。”
温柔大方的微笑不在,迟欢的侧面显得冷霜干净却分外铁青,咬着唇,脸颊苍白,红灯已过,施哲来不及反应便下意识踩了油门往前开,到了路口,她淡淡的扬声道:
“不好意思,停车。”
“……迟欢?”
“施医生,今天谢谢你,我下车了。”开门前,礼貌的微笑,她向他点点头,眼里却森凉一片。
施哲怔怔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色深沉,蹙着眉。
晕眩失神间,耳边萦绕着她淡淡肃冷又固执的呢喃:
“他没病,他没有病。”
就像不许谁说一样,不许谁说,顾方西有病一样。
夜凉如水,匆匆来去的行人和车辆,施哲若有所思的低头思索,半晌,无声浅叹了口气。透过车门玻璃,那一汪湖很大很深,沿着那么久的路,还没到尽头,湖边有一盏盏晕黄的灯,璀璨明媚亦隐晦炫目。
月色很凉,夜色也很深,路旁的店牌霓虹灯闪烁不停,繁华尽美。
启动车,目视着路,施哲却不知为何想起了顾方西的脸,棱棱角角的阴柔五官,饱满的额,菲薄寡情的唇,深沉难测的眼眸,冷雅魅惑的姿态毫不留情的拒绝别人的靠近。
很多时候,他录着音,那个男人从来都像是找一个地方沉静的呆着,不说话,他也曾经主动问过,技巧性的想引他说出,可怎么都撬不开他任何的话语。
那个男人不主动说,他也静等,可这样的病人确实最难医治的,尽管治疗费他一分不差,也因为这个男人,他接到了更多慕名而来的病人。
他有时候给那个男人催眠,谁都适用的治疗方案他却连眼睛都不闭,太难进入的心房,连他都恐慌,那个男人最多让他帮助他开几颗安眠药,能让他睡得好些就够了。
直到,某一天,他不来了。
最后见他的那一天,施哲还记得,不久,就是这一年,阴天,小雨,那个男人第一次让他看到了他的微笑,依旧性感却温柔极致的迷人,眉宇间魅惑阴柔没退,可就是干净疏朗。
他对他说,你的病还没治好,真的不来了?
他眼神深沉,嘴角微勾,我没病,如果真的有,也只有那个人能治。
施哲记得清楚,是因为,这个男人第一次不再全副武装如铜墙铁壁的包裹自己,少许流露了一些些真实。
他不懂,早已站到了巅峰,是怎么样的事情猝不及防的让心理干预都无法干预的男人,就那样倒下了。
并且,狼狈极致。
三十一爱的背叛与反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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