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间走到里间,又从里间走到外间,脚步乱而没有节奏。
亥时的更锣远远传来,芬儿靠近栾游,小声喊着:“奶奶,奶奶?”
栾游说不出话,眼皮也有千斤重。
门开了又关,芬儿半蹲在床头,小心翼翼垫起她的脑袋,“奶奶,您伤得重,喝了药再睡吧,明日奴婢给您请大夫来。”
冰凉的碗沿贴近栾游的嘴唇,药汤也是冰凉的。
栾游用力睁眼,看见芬儿半明半暗的脸,和脸上因为紧张而绷得有些僵硬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她含着碗边,极轻极模糊地道。
“奶奶,您说什么?”芬儿靠近了些,栾游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她不再抗拒,顺着芬儿的倾斜力度,一口一口艰难喝掉了那碗冰凉的药。
卢三奶奶怕是要完蛋了,六小姐好手段。
“清早起床,拥抱太阳…”,栾游伸手胡乱摸了一通,摸到手机,接听放在耳边。
“喂?”
“宝,你怎么回事?一早上打了三个电话都不接的!”
“……调了静音没有听到。”
“你这孩子,工作日调什么静音啊?周末跟我去你三叔家一趟,娜娜收到山大的通知书了,我们去祝贺一下。”
“噢。”
“快起床,要迟到了。”
挂了电话,栾游躺了好久没有起身,她头晕,晕得看什么都眼花。这是药的副作用吗?
后悔没有问一问芬儿那是什么药,喝了一点也不难受,连身上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只想睡。睡着了,睡死了,就回来了。
缓了半小时,栾游觉得头晕缓解,这才起床洗漱。看镜子里自己的脸有些浮肿,真像是被打过后处在恢复的阶段。
无精打采的上班路上,给席宁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他还没回来吗?自己先走了,谁会帮他去死呢?栾游忧心忡忡。
前台的小张跟她打招呼,高兴地告诉她同学已经通过面试。栾游条件反射地微笑点头,拖着脚步往里走了几步。回头望去,小张又抱起手机津津有味地看着,栾游注视了她好一会儿,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刚进办公室坐下,手机响了,栾游看见屏幕上的“席宁”两字,心中一喜,飞快地按下接听键。
“席宁?”
那头的声音低沉无力:“是我,下班出来见个面吧。”
栾游有不好的预感,听席宁的口气,他在那里剩下的日子恐怕过得不怎么美好。
工作心不在焉,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同事们走进她办公室,又面带异色的出去,终于引来老总敲她的办公桌。
“这份合同你认真看了吗?不舒服就回去休息。”
栾游马上抬头:“好,齐总,我真的不舒服,想请两天假。”
“你!”齐总对她怒目而视,“我没记错的话,你昨天才回来销假吧?”
栾游苦兮兮的:“我发烧呢,本来就没好透。昨天要不是为了接待成才的王总,我是想多休息两天的。”
齐总眉毛拧成了个川字:“昨天来的是茂盛的吴总!”
栾游摊手:“你看,没好透,记性都不行了。”
齐总气得不轻,但还是批了栾游的假,毕竟她看起来的确一脸菜色。
交代了几项工作,栾游拖着“病躯”提早下班,一出大楼迅速给席宁发了条微信:已下班,哪儿见面?”
席宁很久之后才回:身体不适,我家楼下小饭店行吗?一起吃个午饭,地址XXX。”
掐指一算,这地方离栾游所在地要倒一趟地铁,一趟公交。她越发觉得席宁情况严重,忙不迭赶路去了。
待两人见面,小饭馆的小包间内坐定,栾游发现席宁的状态比她想象的还要差,面色蜡黄,满眼沧桑,素来英俊潇洒意气风发的大小伙子此刻背都有些佝偻了。
“你…没事吧?”
席宁说话慢吞吞的:“没事,就是呆得太久了。”
“啊?”栾游惊讶,“多久?”
“十八年,又是病死的。”
栾游不知该说些什么,席宁好惨,惨得她都不忍心问细节了
“我被卢三奶奶打了,又被芬儿喂了毒药,不是故意抛下你的。”
“我知道。”席宁有气无力,“是卢之兰搞的鬼,她给你下了假孕的药,怂恿你进府跟叶氏斗法,你没有上她的当,她怕假孕状态暴露,便向叶氏透露了你的存在。叶氏找茬之后,她指使芬儿毒杀了你,将罪行嫁祸叶氏。”
与栾游猜得大差不离,只是她并不知道假孕这回事,六小姐果然好心机。
“原来那时我肚子里没有孩子,早知如此,我们互杀就好了。”
席宁抬眼瞅她,苦笑道:“我不知道互杀有没有用,但我用十年验证了自杀之外的第二个方法,刻意寻死,是没用的。我花钱找过杀手杀自己,故意激怒过京中恶霸,调戏过武将的妻子,欠过赌坊一大笔钱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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