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一进别墅大门,两旁的仆人们都齐齐鞠躬:“二少爷好。”
二少爷……
沈宴最初觉得这个称呼土得要死,但是他祖母就喜欢仆人这么叫,他也没办法,这导致现在那些狐朋狗友还开玩笑叫他沈少,听着听着,他现在也习惯了。
他敷衍地和仆人们点了下头,继续往里面走,等他进到别墅一层的房子里时,发现沈繁已经到了。
他尊贵的哥哥,沈家大少爷,沈繁,他正坐在沙发上谈笑自若,沈家父母都围着他,和他笑着聊天。
他们其乐融融,欢笑自在,仿佛是完整的一家人。
沈繁注意到门边站着的沈宴,主动站起身来,迎接沈宴,微笑道:“阿宴来了,等你很久了,你平时也不怎么回家,爸妈都很想你。”
沈宴听到这话,心里冷笑了一声。
明明沈爸爸和沈妈妈转头看到沈宴来了,笑意顿时都淡了不少,神情也不再热络,他的出现,突兀得如同闯入者,打破了刚才和和满满的美好氛围。
而他的哥哥总是擅长用虚假的面孔说出截然相反的话,冠冕堂皇地弯曲着事实。
不过演戏嘛,有什么难的。
沈宴勾唇笑了笑,似乎是个孝顺体贴的好儿子:“抱歉啊,太忙了,没什么时间回家,我也很想爸妈呢。”
“好了,”沈爸爸不太想继续这种虚伪的谈话:“一起去餐厅吧,我妈在餐厅等着我们。”
餐厅在一楼最左层,他们四个人进去的时候,彼此都异常沉默。
没有沈宴的时候,他们三个可以侃侃而谈,但是沈宴来了,气氛都变了。
沈宴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个炸/药,每次都能成功破坏家庭气氛,百试百灵。
餐厅是个方形的长桌,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佳肴,法国鹅肝、鱼子酱、英国奥泰斯林大虾,俄罗斯欧包……而在长桌的尽头,就坐着沈家的祖母。
沈家祖母穿着黑色旗袍,旗袍用针绣着牡丹花的样式,针脚细密,牡丹花活灵活现,彰显富贵。她的白发梳得一丝不苟,精神矍铄地端坐着。
“你们来了,都坐下吧。”祖母看到他们进来,端庄开口。
“好的,母亲。”沈爸爸恭敬道,随后用手势示意他们落座,他们纷纷坐下。
沈家是传统企业,现在转型做新型企业也做得不错,因为是传统集团,大半股份都在沈家祖母手里,也就是沈宴的祖母,沈爸爸的妈妈。
祖父去世得早,沈家祖母极强势,现在掌管着沈氏集团的大权。她生的唯一一个孩子性情柔软,让祖母很看不上,所以只给了一部分股份,还好沈爸爸的大儿子沈繁还算不错,是个做生意的苗子,目前沈家父母的股份都转移给了沈繁,沈繁在公司里声誉、人心都还可以,如果没什么意外,以后沈氏集团都是沈繁的。
至于沈宴,从小就不学无术、惹是生非,沈家父母压根没指望过沈宴。
餐桌上的位置也能说明一切,沈宴坐在餐桌的边缘上,是最没有存在感和话语权的位置。
沈家祖母慢声开口,随便问了两句公司的状况,沈繁一一回答:“是,祖母。最近公司业绩还算不错,上个月各个版块的财务报表显示……”
对面的沈家父母面带微笑,似乎对沈繁的回答很是满意。
沈宴则在一旁漫不经心地听着,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而实际上,他垂下的黑眸里,飞快地染了一丝暗色。
“好了,那开始吃饭吧。”祖母没对沈繁的回答表现出太多情绪,她了解了一下情况后便换了话题,于是,大家开动。
沈家人脉稀薄,沈家祖母只生了这一个孩子,其他表亲之类的生活在其他城市,再加上沈家祖母嘴毒又势利,与其他亲戚走动不多。
饭桌上,只有沈家祖母和沈家四人,是以人和人之间的互动就分外明显。
沈妈妈对沈繁关心而热衷,时不时地给沈繁夹菜,一会儿问沈繁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女人,一会又说沈繁最近工作繁忙,太瘦了,要多吃点,惹得沈爸爸无奈直笑:“少说两句,这不是天天都能见面嘛,怎么说得好像很久没见一样。”
沈妈妈嗔道:“阿繁工作这么忙,哪有天天见面,我都不好找他,怕打扰他。”
“没事啊妈,”沈繁笑得温文尔雅:“想见我就给我打电话,再忙陪爸妈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说完,沈繁适时地看向沈宴:“阿宴,你也是,多回来陪陪爸妈啊。”
沈繁的话落,气氛顷刻冷了下来。
沈爸爸和沈妈妈的笑意都收敛了不少,静默许多。
沈宴品了口高脚杯中的酒,他这次不想再陪他们演戏,只是懒懒地 “恩”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沈繁的话。
位于主位的沈家祖母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没有说话。
这顿饭吃到最后,沈宴都不知道吃在嘴里的东西是什么味道了,味同嚼蜡。
挺恶心的,他哥哥动不动就来cue他,而沈繁每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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