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庆军也站了起来,冷哼道:“全村都知道了,怎么就我们老韩家不知道。”
丁玉英和韩晓棠坐在一起,紧紧抓住她的手,也提高了声音道:“我们家晓棠年纪小,而且还在读书,暂时不会说亲事。”
若是以前,打死丁玉英也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而且还是针对队长家。但现在事关她的宝贝闺女,却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坚定的开口,明明白白的拒绝了张家的提议。
张春生以为自己已经给了韩家足够的脸面,他们一定会感恩戴德,欣喜若狂的答应,毕竟能嫁进大队长家里当媳妇,是多少人家梦寐以求的事,却没想到韩家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
一时间,张春生愣怔在原地,都不知该怎么反应了。他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韩家会拒绝和他家结亲,而且敢当着全村的人面拒绝。
他以为在这么多人面前,韩家的人恐怕会吓的瑟瑟发抖,畏缩着身子不敢说一句话,但现在他们全家都说话了,而且还敢一致拒绝了说亲的事。
韩庆军也没等他说话,就接口道:“既然已经抓到了凶手,那我们就回去吧,外面太热了,孩子们身子弱,别再中暑了,我们就先走了。”
他说完抱起了韩晓伟,喊着一家人离开,没有看张永顺一眼,只是转头对韩晓刚道:“晓刚,你在这里守着,要是有人敢再提起你姐的名字,回去告诉我,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你姐是咱们老韩家唯一的大学生,也是大兴生产队现在唯一考上大学的人,金贵着呐,谁也别想打她的主意,谁要是敢和她过不去,那我老韩家就和谁拼命。”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韩家的人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跟在他身后都走了,韩庆斌,丁玉英,韩晓东,韩晓棠陈芳一个都没落下,全部都走了。
诺大的树林静悄悄的,只有微风吹过,浓密的树叶发出的飒飒声。等韩家的人消失在树林尽头,人们才如梦初醒,是啊,罪犯已经抓住了,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加上天太热了,大人们还好说,要是热着孩子们就不好了,谁家有那个闲钱去抓药吃。
平常来树林的人不多,呆着还挺凉快的,但现在全村老少几百口子都围在这里,密不透风的,就显得有点燥热。
而且气氛也很诡异,第一次有人公然和队长一家叫板,而且还拒绝和队长家结亲这样求之不得的事,众人的心里都觉得异样,而且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舒爽。
以前张永顺在队里说一不二,即使他徇私任人唯亲,安排的活不合理,但也没有人敢违抗,只能忍气吞声的顺从,但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众人纷纷起身,陆陆续续都走了,一个也不剩,就连以前整天在林子里纳凉的老头老太太们,也走的一干二净。
刚刚还拥挤不堪的树林,转眼间空落落的,只剩下张家父子,还有大队部的人面面相觑,大兴生产队的天真的要变了,不但张春生一脸惨白,便是张永顺也是面若死灰。
刚刚还热热闹闹,人声鼎沸的树林,现在静悄悄的,只剩下知了在枝头拼命的叫唤,有点括噪。
韩庆军他们没有回自己家,而是和韩庆斌他们一起回去了,韩家的房屋虽然有点陈旧,但冬暖夏凉,进入屋里凉飕飕的。
刘梅带着两个孩子去了韩晓东他们屋里,陈芳两口子陪着照顾,韩庆斌两兄弟,还有丁玉英和韩晓棠去了正屋说话。
韩晓棠很是内疚,低垂着头道:“早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我就不回来给家里添乱了。”
书中,他们家和张家没什么冲突,韩晓棠也没预料会出这样的事,而且她十分想念家人,归心似箭,结果刚回来就惹出这样的麻烦,让一家人跟着操心,她很是过意不去。
韩庆军毫不在意的笑道:“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既然张家盯上了咱们,那就是早晚的事,你还能一辈子都不回来。”
韩庆斌也附和道:“就是,你不用担心,有我和你三叔在呐。”
虽然他们这样说,但韩晓棠也知道在这个年代,一村之长到底有多大的权利。要是得罪了张永顺这个大队长,以后韩家的日子肯定难过,但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见众人都走了,张春生刚刚建立起来的自信心,立刻又土崩瓦解了,他走到魏向东面前,把满腔的愤怒,怨毒都发泄在他身上,用尽全力左右开弓扇了他两个耳光,狠狠的淬道:“滚,便宜你了。”
魏向东好好的呆在家里,却祸从天降,被抓来一顿暴打,脸都打肿了,开始还火辣辣的疼,现在已经麻木了,只觉得脸胖了一圈,都挡住了眼睛,快看不见东西了。
但张春生让他滚,魏向东却是如闻纶音,立即带滚带爬的跑走了,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生怕张春生后悔再改变主意。
张永顺也有点意外,沉声道:“为什么要把他放走?”
他们父子丢尽了脸面,如果连魏向东都放了,那脸就丢到家了,白忙活了一场,还白白的被人打了一顿。
张春生把他爹拉到了一边,避开了大队部的人,压低了声音道:“爹,现在的村民是越来越难管了,不能再这样继续放任下去,你一定要想个法子压制一下,不然以后还不都爬到你的头上去。”
这种情况,张永顺是亲身体会,感觉更加愤怒,可是他也没有法子,咬牙切齿的道:“怎么压制,无非是派点脏活累活,以前还能起点作用,现在时间长了,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自然是找个厉害人物,震慑住这伙刁民。”
要论厉害人物,大兴生产队里最厉害的就是韩庆斌了,他别的不行,但打架从来没输过。只是他的脾气犟,张永顺也拿他没办法:“韩庆斌那个家伙就像毛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油盐不进,想要拉拢他,门都没有。”
“只要和他做了亲家,那他肯定会帮你的。”
“可是你也看到他今天的态度了,以前也没见他对自己的闺女多好,现在考上了大学,就成了金饽饽了,连咱家都看不上,哼,也不知想说个什么样的人家。”
以前,张永顺还有些忌惮,毕竟赵鸿下放到村里以后,和韩晓棠走的最近,他回省城以后,赵旭阳也挺照顾韩晓棠的,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有什么后续。
他就以为人走茶凉,毕竟赵家是省城的,位高权重,哪里会在乎一个乡下丫头。虽然往日有点情分,但时过境迁,谁会惦记自己落难时的狼狈模样,肯定是越快忘记越好,见了韩晓棠恐怕都避之唯恐不及,哪里还想再和她有什么牵扯。
所以当张春生母子想要说亲的时候,挑中了韩晓棠,开始他还有点犹豫,后来也就点头答应了,毕竟韩家在村子里是数一数二的。
韩庆军是退伍军人,刘梅是国家正式教师,韩庆斌也是个厉害角色,村子里的人都不敢招惹,而韩晓棠相貌姣好,还是个大学生,配他们家也算勉强可以,就默许了。
谁知韩家会是这样的态度,今天还当众让他下不来台,张永顺心里就有点生气。别人见了他,谁不是拼命的奉承巴结,队里就韩家的骨头硬,见了他没有半点恭敬的样子。
所以他就歇了和韩家结亲的意思,现在见儿子这么说,他又有点动摇:“可是他们家不愿意,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张春生冷笑:“我们想和谁家结亲,还用看他愿意不愿意,韩家若是懂事,就应该乖乖的把韩晓棠嫁过来,如果他们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咱们来硬的。”
最近村民的态度越来越强硬,不再像以前那样温顺听话,都是老韩家闹的,那就把他闺女娶过来,看他们还敢嚣张,张永顺就点了点头道:“你说怎么办?”
张春生凑过去,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张永顺就走到了几个大队干部的身边,布置任务去了。
韩庆军怕张永顺会难为韩晓棠一家,就一直在他们家坐了半天,等到快天黑的时候,才叫上刘梅,准备回家做饭。
可是打开门,却看见外面站了好几个村支部的人,手里拿着又粗又长的木棍,还有手指头粗细的绳子,凶神恶煞的挡在门口,不许他们出去。
韩庆军大怒:“你们想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你们家犯了事,放你们出来,你们再趁机溜走怎么办?”
韩庆斌此时也闻讯从上屋走了出来,愤怒的看着堵在门口的几人大喝道:“我们家犯了什么事,你给我说清楚。”
“你们家晓刚打了春生,把他的头都打破了,现在已经被抓起来了,你们一家都是同伙,所以不能放你们出来,都乖乖地呆着,要是你们敢乱来,可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那人说着还扬了扬手中的木棍和绳子,显然只要韩家的人敢往外闯,就要棍棒伺候,还要把他们绑起来。
韩晓棠知道这个年代法律制度不健全,法制观念薄弱,但也没想到张永顺一个大队长,就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用私刑。
如果这样,更不能和张家硬碰硬,就连忙拉住怒不可遏就要往外闯的韩庆斌,冷冷道:“刚才不是已经抓到了殴打张春生的凶手,是知青魏向东,怎么会是我弟弟。他有不在场证明,当时他在家中午睡,我大哥和嫂子都可以作证。”
“你们是一家人,自然可以帮着他隐瞒,他自己都招了,魏向东是冤枉的,已经放了。”
“你们把我弟弟关在哪了?”
“就在大队部。”
“如果你们真的怀疑他是凶手,应该送到县里的警局去,怎么能私设公堂?”
韩晓棠拼命提醒自己冷静,但也有点担心,双手都忍不住在微微颤抖,难怪韩晓刚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原本被抓起来了。
如果把韩晓刚送到了警局,她还放心些,但现在关在大队部,握在张家父子手里就危险了。
但不管韩晓棠怎么说,那些大队部的人都无动于衷,韩庆斌兄弟两个听说韩晓刚被关起来了,更加的愤怒,挣扎着就想要冲出去,到大队部去救韩晓刚。
那些人得到了张永顺的命令,哪里肯让他们出去,眼看双方就要打起来。
张春生的声音忽然凉凉的响起:“韩大叔,如果你想韩晓刚好好的,最好就别乱来,否则他要是不小心撞坏了头,或者摔断了腿,那就不好了。”
韩庆斌目呲皆裂,怒吼道:“你敢。”
张春生摸了摸自己头顶的纱布,冷笑道:“他把我打成这样样子,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韩晓棠也急了,嘶声道:“你明知道打你的人不是晓刚。”
“那又怎么样,反正一定要有人给我的伤负责。”
“张春生,你好歹也在县城上过高中,私设公堂是犯法的,你要认定是晓刚打了你,就把他送到县城的警局去。”
周华在警局,如果把韩晓刚送到县里,周华得到了消息,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周华是一个富有正义感的人,刚正不阿,而且还是她家的亲戚,一定会帮他们,可惜韩晓棠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落空了。
张春生不以为然的笑道:“晓刚是我的小舅子,我怎么忍心把他送警局去。”
有父亲和叔叔在,韩晓东一直默默不语的站在后面,自家明明说的很清楚,不会和张家结亲,不会把韩晓棠嫁给他。
可是张春生却还是这样,死皮不要脸的硬攀亲戚,韩晓东忍不住怒道:“谁是你小舅子,不要脸,你赶紧把晓刚放了。”
第95章
张春生慢条斯理的道:“大舅哥,你也不用心急,三天以后,等我和晓棠成了亲,晓刚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小舅子。作为姐夫,我大人有大量,可以放了他这个小舅子一马,到时候他就可以回来了。”
韩晓棠瞠目结舌:“你说什么?”
“三天以后,我们就要成亲了,晓棠,你还是好好收拾一下,等着拜堂成亲吧。”
韩晓刚气急败坏的大叫:“做你的春秋大梦,我妹妹不会嫁给你的。”
韩晓刚性格温和,很少发脾气,此时却是被气晕了,可是他难得的发一次火,张春生却根本不听,对韩晓棠挥了挥手就扬长而去。
韩家也无计可施,韩晓刚被抓起来了,他们投鼠忌器,生怕张春生真的敢对他动手,而且房子周围都是有人把守,根本就出不去。
韩晓东虽然木讷,但很疼爱自己唯一的妹妹,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韩晓棠嫁给这种畜生不如的人,想要偷偷溜出去找人帮忙,可是却被发现,引来了一顿暴打,韩庆斌兄弟两个发现,也出去帮忙。
虽然韩庆斌很能打,但到底是上了年纪,而韩庆军瘸了一条腿,战斗力也大打折扣。
而对方人多势众,他们还拿来了一缕韩晓刚的头发,韩家再不敢乱动。
可是三天很快就要过去,如果没人来帮忙,那韩晓棠就难逃嫁进张家的命运,到时候生米做成了熟饭,一切都晚了。
这也是张家的打算,甚至连他们的邻居李秀莲一家都被监控了,村子里的人虽然可以自由活动,却不允许出村。
怕他们到县城通风报信,怕传出什么风声,张永顺还让人在村口各处守着。甚至连外村的人也暂时不许进大兴生产队,对外只说是村子里丢了重要东西,怕小偷跑了,所以堵住村口在找人。
各生产队里难免会有几个二流子,不干正事,整天的偷鸡摸狗,张永顺的说辞还算是合理,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刘安到底担心自己的儿子,毕竟他打的不是普通人,而是大兴生产队大队长的儿子,他没事就到大兴来探探口风,却被挡在了村口,他也没有怀疑,只是回去和刘奶奶说了一嘴。
若是平常也就罢了,张春生刚刚被打,然后村子里就丢了东西,不许村里的人外出,也不许别人进去,这就有点可疑了。
刘奶奶聪明,立即就察觉出事情的不寻常来,可他们也猜不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刘奶奶就把刘家宝叫过来仔细的询问。
还煮了一把带壳的盐水花生,答一句就给一颗,因此刘家宝很是听话,问什么答什么。
刘奶奶剥开花生填进刘家宝的嘴里,微笑着问道:“家宝是个大英雄,都能救人了。”
刘家宝骄傲地拍了拍胸膛,高扬着头道:“那是,我可厉害了,我把那个坏人的头都打破了,他吓的调头就跑了。”
刘安吓的肝颤,打大队长的儿子,这种事放眼十里八村也没人敢干。就自己这个傻儿子不知轻重,他还不知道害怕,还敢拿这事炫耀。
刘安欲哭无泪,哭丧着脸在心中哀嚎,臭小子,你能别提这事了吗?快吓死爹了。
刘奶奶却不以为意,依然满脸笑容的问道:“你那天救小姐姐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能告诉奶奶吗?”
刘家宝一边开心的嚼着花生,一边憨声憨气的道:“当时我和晓霞捉迷藏,我藏在树林里,看见有个坏人拦住了小姐姐,还死拉着非要亲她。”
刘奶奶和刘安对望了一眼,这里面果然有事情,刘奶奶收回目光再接再厉的继续追问:“他们当时说了什么呀?”
刘家宝歪在脑袋想了一会才道:“那个坏人要和小姐姐结婚,小姐姐不愿意,他就拉着小姐姐不让她走,还要亲她。”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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