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截了当。
    同样的，苏清苑在短暂打量眼前女人以后，优雅地坐了下来。
    “想来跟程夫人聊有关程家的事情。”
    “哦？”孔悠眼神一暗，“我倒是很想知道小苏总想知道程家的什么事。”
    她只是程家一个不被看重的外门女子，且连一些亲密姐妹都没有。
    孔悠实在不明白，苏清苑到底有什么想说的，如果是聊程露羽可能还有点共同话题。
    苏清苑直接了当：“程夫人真的希望程露羽回到程家吗？”
    “当然。程露羽虽然是我丈夫出轨后的私生子，但我仍旧希望对方能够认祖归宗。”孔悠说着场面漂亮话。
    “程露羽回了程家，也就有了程家家业的继承权。虽然他是个私生子，但他拥有着程宗慈最看重的药学天赋。程夫人猜猜看，如果程露羽回到程家，程宗慈会不会将公司交给他？”
    “这……”孔悠的瞳孔微微颤抖。没错，程宗慈根本不在乎什么程有义还是程有情继承家业，他最在乎的是药学的天赋。
    程家作为百年中药世家，同很多世家一样，都被“富不过三代”的魔咒包围，程宗慈那一代唯有一个哥哥有药学天赋，程宗慈自己是没有什么天赋的，所以到了他这一代已经有了颓势，而程宗慈自己的孩子都不太有天赋，孙子辈更是沾染了富少爷的习惯，正经少爷没有一个有天赋的。
    从小，程宗慈就偏爱喜爱药学的孙子，等孙子们年纪大了一点，他更在乎孙子们在药学方面的天赋。可孔悠生的两个，都不具有。
    程宗慈还考虑过旁系的子嗣，甚至还公开放出狠话，将来能继承程家的只可能是最有天赋的孩子。
    所以，孔悠才会让程有义去开个工作室，写点学术论文，否则在家里根本就没有程有义的立足之地。
    苏清苑接着说：“抄袭案子也不是没有办法。程露羽跟您置气，那是因为您儿子，可是如果换个人去说，说不定一定都有戏。程夫人难道就没有想过，有什么办法既能够让程露羽回不了程家，又能解决掉抄袭事件呢？”
    孔悠并不信苏清苑的话，但不得不承认，苏清苑的话让她十分心动。如果能够解决掉苏程有义的抄袭，同时又能让程露羽不要回程家，那该多好啊，更甚者……如果程宗慈死掉，一切都由她做主该多好啊！
    这个念头光是一冒出来，就让她心里颤抖，并非是恐惧，而是兴奋。
    她灵魂像是被撕裂一样，压抑了这么多年的邪恶念头在一瞬间达到顶峰。端着茶杯的手抖动着，甚至有几滴茶水都洒了出来。
    不露声色将对方反应收入眼底，苏清苑优雅喝了口茶，不是洛枳行泡的红茶，苏清苑还有点不习惯。苏清苑记得洛枳行这位大少爷，喝的都是外卖饮料，甚至有时候想喝茶了，还要专门打电话给烟雨江湖，请人送过来。没想到当了助理以后，突然泡得一手好茶。
    苏清苑给洛枳行微信发了个“大拇指”。
    洛枳行黏黏糊糊发了个“啾咪”，恶心得苏清苑赶紧关了微信。
    孔悠从清清淡淡苏清苑的脸上看出来一丝慌乱和局促，慢悠悠又显现出来一点红晕。
    孔悠笑了下，语气也变得相当柔和：“女朋友？看得出来你很爱他。”
    “是吗？”苏清苑脸上红晕淡淡散去，他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被孔悠这么一说，他反而仔细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啾咪”的表情包，让他想起不久前那个暧昧的吻，在愠色的昏暗之中，洛枳行的吻炙热又侵略，像是一棵漂亮的火种，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孔悠自诩过来人，提点道：“当你提起他的时候，声音会变得细软，甚至在周身有种化不开的甜蜜，你还年轻，注意不到也是正常的。”
    “程夫人真是心细。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尽可能来找我。”苏清苑又把话题绕了回去。
    孔悠并不完全相信苏清苑，她提出疑惑：“你为什么想要帮我？程露羽不会程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并不是完全帮助你，只是程露羽回去程家以后，我的实验室又得换人，要知道这世界上像程露羽这样有天赋的人，并不多了。”苏清苑美人皱眉，看得孔悠心尖都颤了，对方让自己不自觉产生一种怜爱和信任。
    孔悠半信半疑，但她相信，只要有了共同利益就能够相互利用。她仔细考虑了一下苏清苑的话，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孔悠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如果……程宗慈死了，家里面不就可以让她为所欲为了吗？再也不用看着程宗慈的脸色过活，也不用在忍受程宗慈的骚扰……所有的一切都能够向着光明的方向发展。
    苏清苑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让他死。”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迟了一个小时。手速慢还卡文呜呜呜。
    第70章
    “开玩笑的……”男人低低笑声萦绕在孔悠耳边, 孔悠回去的时候，一路上都在想苏清苑看似玩笑的一句话。
    苏清苑后来纠正道：“我可真是为夫人你担忧，其实要想程露羽撤诉, 并不难。像程露羽这种骄傲的人, 私底下认真道歉就行, 或者为什么不满足程露羽的愿望？只要解决了抄袭事件, 程老也就没有理由让程露羽回家。”
    后面的话, 孔悠根本没在听，她只记得苏清苑说的那句死。
    对啊, 程宗慈快要百岁，半截身子都入土了, 说不定哪一天上天就会带走他的生命, 既然迟早都是要死的，早一点又如何？
    多年阴霾，终于在孔悠想明白的这一刻, 云开见日。
    ***
    洛枳行到底是什么时候, 学会泡红茶的，苏清苑一直没想明白。他离开茶餐厅, 往回走的时候，瞥见在车子里抽烟的洛枳行。
    侧脸被光影覆盖，已经是俊俏成熟男人的模样, 刀削轮廓, 剑眉星目，在光影覆盖下, 他眸间深沉，平日里嬉笑怒骂的不羁模样完全收敛，像是个正儿八经的都市帅哥。
    悠扬吸了一口气后, 他散漫视线落到苏清苑身上，定格住，随后瞳孔间如星辰聚集，亮了起来。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抽烟，连忙把烟头怼进烟灰缸里，开了窗散去。
    “好慢啊，这间茶餐厅的茶如何？”
    洛枳行为他开门，坐进来的时候，洛枳行放在旁边的包歪了一下，里面一大堆东西掉了出来。
    “啧。”洛枳行只好慢慢去捡，苏清苑也蹲下来陪他收拾。
    在收拾的过程中，苏清苑注意到，这一包的东西全是他用得上的。比如领带、手帕、纸巾……里面仅有属于洛枳行自己的，似乎没有。
    他顿了顿，看到了手边一瓶润滑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