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男人的嗓音带着一种居家男人醇厚的温缓感，这和他刚才置坐在沙发上曹瑜于不顾，而只肃无情的面容处理公务的样子，有天差之别。
    却又犹如无缝式切换般，转换的非常快。
    曹瑜看呆了，更确切的是一种渴盼。
    宋卓却没什么反应。
    虽然听不到对方的声音，宋卓从谭韶川转换后的语调中都能听得出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嗯……”电话那一头的蓝忆荞有点忸怩，她多次要给他做饭吃，但几乎都没有成功过。
    “我今天可以回来的早，我想给你做饭吃。”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语气说道。
    男人：“……”
    “那个……我以前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要……要过了之后，我都浑身骨头软，而你会变得劲儿更大……我，我今天才，才无意中听我们公司的同事谈到，说……那个，我今天才知道你在要我的时候……你会耗很大力气，会……会需要补肾才行。对不起，我以前都不知道，我今天听说的一个食疗补肾的方法……我晚上回家做给你。”吞吞吐吐说完这番话，蓝忆荞觉得自己一张脸热胀热胀的。
    以前刚开始和他有肉体关系时，她不管不顾，只要疯狂的和他在一起，疯狂的拥有他，疯狂的给予他，就什么都不想了。
    而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她的心思变得越多。
    她比以前更想他。
    而且，她变得会害羞。
    每每想起他，想起他各种方式，或强悍，或绵久，或缓慢的要她的时候，她都会脸红。
    一种甜蜜的脸红。
    就如现在，她一说到要给他补肾，她就会羞赧无比。
    恳求他的语气也变为了一种紧张的期待：“你……是不是今晚要加班啊？”
    尚未等到他的答复，她的心便已经开始失落起来。
    人果然都是这样，没有的时候稍微得到一点点温存，也会把这温存当做一种巨大的火炬，而现在她每天都能拥有它，几乎夜夜和他厮缠搅拧在一起。
    然而，她不满足。
    而是想要更多，哪怕他因公务偶尔有一天没回来，她也会跟丢了魂似的。
    这一端男人能感受到她的忐忑。
    久久不语。
    “谭总……我们先下去了？”宋卓看着谭韶川和自家娃娘煲起电话粥赖好像一时半会没有停下的意思。
    她便喊了一声。
    谭韶川突然抬手制止宋卓。
    宋卓：“？”
    “不加班。”男人对着电话说道。
    “真哒？”蓝忆荞顿时喜笑颜开。
    “真的。”
    “那你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给你做饭吃？”她一直都把给她做饭吃，帮他穿衣，给他买裤衩，给他擦鞋，帮他换鞋这样的事情当做是自己的快乐。
    只要他愿意。
    他当然愿意。
    “嗯。”
    “我挂了？”她笑道。
    “好。”
    收了线，男人转身看着站在他对面的两个女人。
    “谭总，您今天还去赴宴吗？”宋卓问道。
    “打个电话给周总让他代我去。”谭韶川吩咐宋卓道。
    “那……我呢？”曹瑜有些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问道。她的脸上又有了昨天被谭以曾骂了之后的那种青一阵，红一阵的感觉。
    谭韶川没回答她，只对宋卓说道：“出去吧。”
    “是，谭总。”
    宋卓转头看着曹瑜：“曹小姐，跟我去周总那里，周总会带您一起去赴宴。”
    曹瑜：“……”没有动步的意思。
    “曹小姐？”宋卓目光一凛，看着曹瑜。
    “我只给谭总当女伴，别人任何人都不行！”
    宋卓淡然一笑：“曹小姐您轻便。”
    曹瑜：“……”
    “再扣您违约金一千万。”
    宋卓丝毫不跟曹瑜啰嗦：“曹小姐，请您离开谭总的办公室，谭总要工作，这里不能了留有外人。”
    “对不起，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我去……”
    “好的曹小姐，跟我来。”宋卓是个大度的人，不会计较曹瑜的出尔反尔。
    曹瑜垂了头，默默的跟了宋卓出去了。
    身后的谭韶川轻叱一下，心道：女人就是麻烦。
    距离下班还有半小时的时候，谭韶川拎了包如往常一般下班了。
    一路上在想，小丫头不会从哪儿淘腾出来一根牛鞭吧？
    心中生出几许期待。
    到家的时候尚未进门，他听到厨房那边传来有说有笑的声音
    “李嫂，你看啊，真的是奶白奶白色的，跟牛奶一样白，李嫂你的方法真好。其实做鱼也不难，就是先开膛，洗净，然后用姜片搓了内外全身，放上各种材料，料酒，省生分腌制一会儿。就这么简单。”蓝忆荞轻松愉快的声音。
    “可不是嘛，不难！你以后想做什么家常饭都跟李嫂说。”
    “李嫂……”蓝忆荞咕哝了一下：“一会韶川回来了，你就说这鱼是我做的。”
    “嘿，这闺女，瞧你说的，可不就是你做的嘛，李嫂就在旁边指导指导你。大部分都是你做的。”
    “嘿嘿嘿嘿。”蓝忆荞开怀的笑声。
    继而又说道“李嫂，是不是再熬制一会儿，就差不多可以起锅了？然后起锅的时候放香菜沫？”
    “对。”
    “好嘞。”
    男人开门，进入玄关，换鞋进去的时候，看到厨房和餐厅里一老一少两个穿着围裙的女人忙活着，一个站在灶台边上看着，另一个在用抹布擦餐桌。
    看到这一幕，谭韶川有一种感觉。
    一种极有烟火气息的感觉。
    偌大的厨房和餐厅在往常的时候都是只有奢华和冰冷。
    而今天，很温馨。
    李嫂一抬头看到了男人：“韶川回来了？”
    蓝忆荞猛然一转身，看到了餐厅门口的男人，没由来的突然脸红了。
    男人西装革履，目光沉敛，带着腕表的手上拎着公文包，俨然一副归家男人的感觉。
    一个家。
    原始而传统的家庭大都是这样。
    女人在家忙碌碌的打理，使家有温暖的人气儿，男人在外面打拼一天回到家立即便有归属感。
    而女人看到男人回来了，也会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此时的蓝忆荞就是这样。
    原本站在灶前的她转身来到男人面前，抬眸看着他，双手不自知的便扶上了他的西装：“你怎么回来这么早？是提前下班了吗？”
    “嗯。”男人答道。
    “你客厅里先坐一会，马上好。”女孩扶着他的胳膊将她推了出去。
    李嫂过来了。
    极为诚恳的看着谭韶川：“韶川，这闺女……”
    “怎么了李嫂？”谭韶川问道。
    “她……”李嫂特别过意不去的语气：“回来什么活都干，擦桌子拖地，把楼上楼下整个收拾了一遍儿，我说了多少遍荞荞你别动，你歇着我来做，可这孩子，闲不住……”
    李嫂的意思是，怪疼人的。
    谭韶川笑了：“她习惯了……没事李嫂，以后你就当有个帮手，有个伴儿。”
    李嫂特别感激：“韶川……本来这话也不该我一个下人说的，可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这闺女忒实诚，你以后别伤了她？”
    谭韶川骤笑。
    白眼狼啊这是！
    费那么大劲儿把她从监狱里捞出来，她一出来就把他身边最信得过的人全都划拉成自己人。
    真成！
    “李嫂，那是您没亲眼看见她怎么坑谭以曾和姚淑佩的。”
    “啥？”
    “李嫂……快过来，该起锅啦。”蓝忆荞在厨房里扯着嗓子喊。
    “来啦来啦。”李嫂撂下谭韶川就近了厨房。
    谭韶川随后跟了过去。
    厨房里摆了像样的四个菜。
    凉拌香椿芽，蚝油秋葵，鹌鹑蛋，还有一小砂锅炖鲈鱼。
    全都是今天蓝忆荞在网上查找的，能够给男人补肾的菜品。
    个个色香味俱全。
    谭韶川闻着就有食欲。
    菜摆好，李嫂特别有眼力见儿，训了个借口不在这儿吃了，要回家。
    她是看出来了。
    小丫头子一颗心都在韶川身上，分离了一会儿都想他想的要了命。
    这一回来，又是擦桌子又是擦地，腌好鱼在那儿晾着的时候，她得点空就跑到玄关处去给他擦鞋。
    李嫂都看不下去：“荞荞，韶川的鞋子不用你擦，定期了我拿去鞋店给他上油。这么脏的活儿，怎么让你干啊孩子。”
    “不！”
    小姑娘一边擦一边说道：“鞋店里没我擦的仔细，没我擦的干净。”
    李嫂：“……”
    疼韶川疼的这个地步，恨不能把命都割给他。
    李嫂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小姑娘一天没见韶川了，想他想的眼里心里都是。
    小两口子在一起吃个饭，指不定多腻乎呢。她一个老菜帮子在这里算怎么回子事。
    李嫂走了，餐厅里只剩下两人。
    蓝忆荞身上还穿着围裙，男人也没有上去换衣服，就这样西装敞开了前面的扣子，端坐在餐椅上。
    “怎么是鱼？”男人问道。
    “鲈鱼最……”
    “最什么？”男人明知故问，带着一种玩味的语气看着她。
    他最能沉得住气，即使是调弄她的时候，也是在不动声色间便能让她乱了手脚，继而自己靠过来。
    其实是他先调弄她的。
    这个时候虽然是在餐厅，可男人一身合体的西装，敞开健壮的双腿放松的坐姿，无一不让她觉得男人味十足。
    “最能补肾。”她羞涩的说完，便垂了首。
    好一会儿才敢抬起头来。
    一抬头，又接触了男人的目光。
    男人光是沉定淡然的看着她，便会让她有一种羞赧的不知所措。
    “我给你盛鱼汤你先喝，鱼刺我给你剥好了你再吃。”她盛了一碗汤送到他跟前。
    男人喝了一口。
    她眼巴巴儿看着他：“好喝吗？”心里的那种期待，满眼都是。
    “非常好喝。”男人道。
    是真的好喝。
    她笑了，比她自己喝了还美滋滋儿。
    一碗汤没喝完，她已经一块鱼肉给他剔好了：“吃鱼。”
    鱼肉还没吃完，她又给他剥了鹌鹑蛋。
    然后又一筷子秋葵放在他跟前。
    这顿饭把男人撑的都不能弯腰了。
    “你这是想要拴住你老公的胃，还是想着把你老公的肾补强壮了之后用来喂饱你？”
    男人的调情手腕，总是能不动声色却又最谙于深入。
    女人立即耳根子发红发热。
    “你先去客厅里，这里我来收拾。”她不回答他，只推了他去客厅坐着，看电视，喝茶。
    她忙活了约摸半小时才又出来的，男人依然在客厅里看新闻，她也和往常以往，趴在他的身边，将今天在商场里记录的灵感掏出来进行整理。
    这样的相处让彼此都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整理出来一款，他拿起来看看。
    她贴着他的腿耍赖的笑：“不许说我画的不好，只能夸我！”
    “画的不好还不让人说！”男人轻叱：“那你到什么时候能进步？”
    其实她画的很好，男人就是逗弄她的。
    “那你画一个比我好的让我看看？”女孩抬头挑战他，男人一俯身，整个人罩拢了她，将她包裹在自己怀中，右手握着她的右手腕，和她一起拿着笔，有模有样的在画纸上画了起来。
    女孩：“……”
    闻着他近在咫尺的男人味儿，她心跳的毫无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