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狼啊，你晓得的，不能再出现任何问题了啊！不然，就不是没有办法给五爷交代，而是我们得以死才能向五爷去谢罪了啊！”
    陆越川这时候娃娃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狰狞这么简单了。他的整张脸，都已经扭曲起来了。连续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再加上他受了伤，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削瘦了好几圈。原本的可爱的娃娃脸，这时候也显得清癯了许多。
    摘下了眼镜框的陆越川，那双眼睛，愤怒的瞪着，还充着血丝。
    看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陆越川几乎要把自己的牙根给咬碎了。
    不管是谁，都不能再有什么意外。人，不能再死了！事情，也不能再超出他的控制了！
    不然，他真的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这是头一次，陆越川觉得自己像是被蜘蛛网束缚住了双手双脚，让他不管想要做什么，都不能放开手脚的去做。总像是有什么东西，将他给裹了起来，要他无法施展。这种感觉，着实糟蹋透顶了。
    陆越川还有一种感觉，搞出这一系列事情的人，就在他们的身边，所以才总是能够抢先他们一步。不管他这边如何运筹帷幄，人家总是能够猜到他下一步的动作，然后抢先他一步将证据毁灭。不仅仅是田小甜的死，还有亦花跟小追命之前的汇报。也让他十分的在意和头痛。
    他感觉很不好，特别不好。从没有过哪一次像这次一样感觉如此的不好。
    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中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管他下达了什么命令，那双眼睛都看的清清楚楚，然后，就总是抢先他一步去阻止他的行动。
    募地，陆越川的眼前浮现出一双浑浊却精明，还透着睿智与慈祥的眼睛。
    冯教授！
    心中一凛，陆越川狠狠的皱起眉头，他实在是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可事情又都摆在了他的眼前，他不想去想也不成。
    这一刻，陆越川的脑子乱极了，差点都让他要是去思考的能力了。
    如果真的是冯教授……可这也说不通啊，一个人的动机，才是最重要的！横想竖想，冯教授都没有做这些事情的动机啊！他是嫂子的老师，嫂子的父亲，五爷的岳丈大人，冯教授人也是两袖清风，刚正不阿极了。
    为了钱？
    如果冯教授真的要钱的话，他直接开口跟嫂子要就好了啊。而且冯教授如果真的是贪财之人，他多的是敛财的机会，只要冯教授随便打一个官司，他就能转的盆满钵满。不是冯教授没有赚大钱的能耐，而是冯教授为人刚正不阿，他不愿意去赚这些钱！他宁愿自己日子过的清苦一些，也不愿意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所以说冯教授为了钱做这些事情，还不如说冯教授是老糊涂了来的更让人信服呢。
    如果不是钱的话，那就是权了？
    可这样说不通啊！冯教授就不是一个贪财贪权的人！还是一样的道理，不管是钱财还是权势又或者是地位，如果冯教授想要的话，他很简单就能够得到这些。而且都用不着现在，早几十年前冯教授还年轻的时候，他就已经能够轻松的得到钱财权势了。
    如果不是为了钱财权势，还有什么理由能够让冯教授做这些事情呢？
    陆越川左思右想，就是不得其解。
    “或许……是我猜错了吧……”
    并不是冯教授，只是冯教授出现的时机太过于蹊跷了，所以他才会怀疑冯教授。
    战狼愣了愣，“陆师爷，你说什么？什么你猜错了，你猜错什么了？”
    “哦，没事儿了。”陆越川摆摆手，“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我走神儿了，没听到。”
    战狼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我是问你，这些问题，是出在哪边的？军务……还是私仇？”
    陆越川咬牙，“私仇。”
    “不是军务？”战狼忍不住又追问确定了一遍。
    搞清楚这些事情的发生，是因为军务还是私仇，是非常重要的。因为两者的对手敌人，是既然不同的！如果是军务的话，那他就需要从间谍方便尤其是毒蛇方面下手了，可如果是私仇的话，那他就得从五爷跟陆师爷的仇家入手了。
    切入点不一样，办事的方法自然不一样。如果是军务的话，他就可以大张旗鼓的调查，并且他也可以肆无忌惮的动用军方的力量。但如果是私仇的话，他就只能带着自己手底下信任亲密的人去暗中调查，动静不能搞的太大。军方那边的力量，他也是不能再调用的。
    陆越川捏了捏拳头，十分确定的点头，“私仇。我特别确定，绝对是私仇这边的人。军务那边一切都很顺畅，完全是按照五爷之前的计划在进行，一点纰漏都没有，甚至连一点点的误差都没有出现。借着明淮九的死，五爷打着吞并明氏集团的旗号，直接带人去捣毁了各个间谍组织的老巢，没有任何人提前收到消息，也没有任何人有所警觉。十分的顺畅，现在遍布在京城的所有间谍组织老巢，全部都已经被五爷给一锅端了。除了那条毒蛇还没有抓住之外，其他所有我们名单上的人，悉数落网。”
    “那人……？”
    “九处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名单上的人，五爷已经全部都就地正法，一个都没有留。五爷亲自动的手，不会出问题。”
    “一个也没留？”战狼身为九处的审问处处长，对这个决定显然有所不满，“一个都没有留，那我——”
    “事发突然，人数众多。如果留下几个人带回九处给你审问的话，难保这些人在羁押回九处的路上不会出现什么意外。风险太大，不值当去冒这个风险。这事儿也是我建议五爷这么干的，与其让人在路上逃掉了，不如直接就地正法，当场杀了。反正这些间谍组织我们也已经暗中调查了很久，他们的规模、人数等等，我们掌握的也已经很清楚了。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可以再审问了，直接杀了，以绝后患。”
    战狼想了想，“你跟五爷都已经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人都已经死了，说这些也没用了。陆师爷，我就提醒你一点，私仇和军务，有时候是分不开的。不能清楚的界定出一个界限，将两者之间分开去对待。”
    战狼的意思，陆越川很明白，可他却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些事情，不会是那条毒蛇干的。我很清楚，而且也没有什么可以调查的。五爷那边的行动，一切顺畅。不管是其他的间谍组织还是毒蛇的间谍组织，他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给五爷宰了。我相信事后搞出这些事情的人，绝不可能是这些间谍组织。他们没这个能耐，也没有这个反应的时间。”
    “那就是说……只能是私仇了？”
    “没错儿，私仇！”陆越川猛地抓住了战狼的手臂，将他往下拉了拉，在他耳边一字一句的说道；“把蒋欣然从五爷的城堡里骗出去，用蒋欣然威胁蒋青云，蒋青云不敢轻举妄动，害我受伤，又因为蒋青云的不作为，让嫂子与叶少爷遇到了疯狗的刺杀。这一切的一切，所指向的都不是什么间谍组织，而是五爷的私仇。战狼，这人，就隐藏在我们的身边呐！我们的一举一动，那人都看在眼睛里。所以他才能万事都抢先我们一步。你要查，查的彻底，一定得把人给我揪出来！甭管是谁，我都要他不得好死！”
    战狼默默的在心里点头。既然不是军务就好，就好啊！如果这其中有那些间谍组织的影子，那么事情就很麻烦了。可如果只是私仇的话，那事情就简单多了，也清晰多了。陆师爷也说了，人就隐藏在他们的身边，那就是从他们身边的人下手就好了。
    “一个小时，田小甜的死我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十个小时的时间，幕后黑手我给你揪出来！”
    “别下什么军令状，大家都是自己人，没意思的。”陆越川把话说的比较委婉，“能够搞出来这么多的事情，还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死了人，这幕后黑手的能耐不小，你千万不要小觑了这幕后黑手。田小甜的死，你一个小时之内就得给我调查清楚。而至于把幕后黑手揪出来，速度要快，但你不需要跟我设定什么时间的限制。用你最快的速度把人给我揪出来就好。”
    战狼虽然不满陆越川怀疑他的调查能力，可陆越川说的也很有道理，战狼想了想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点点头，转身下去调查去了。
    事情交给战狼去调查，陆越川放心的很。整个九处，没有人会比战狼的调查能力更强了。他咬了咬牙根，眼角一扫到自己的女秘书，又是一阵气急胸口憋闷。他不耐烦的一甩手，“还愣着做什么？把她给我送到审讯处去！”
    女秘书先是一愣，随即花容失色的尖叫一声儿，整个人就冲陆越川扑了过来。可她还没扑倒陆越川，就已经被人给拦下来了。
    “部长！我真的不晓得啊！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我就是出去上了个洗手间，我真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啊！我是清白的，我没有——”
    女秘书的尖叫哭喊让陆越川烦躁极了，他轻轻的晃了晃手腕，就有人捂住了女秘书的嘴，将她拖了下去，像是拖死猪一样的拖了下去。
    陆越川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好像就是坐在沙发上睡着了的田小甜，狠狠的皱了皱眉头，口中暗骂了一句，“操——”
    这时候，战狼的手下已经带着口罩和脚套走了过来，“陆部长，这边交给我们，您先离开吧。”
    “人是中毒死的，我刚才闻过了，田小甜的嘴巴里有淡淡的薄荷味。是什么毒，你们尽快给我一个汇报。”
    “陆部长，事情交给我们，你就不要管了。还有，陆部长，在我们赶到之前，你不该去碰尸体的。你怎么能去闻死者的口腔呢？要是你出了什么差错，我们没有办法给权五爷交代的。”
    “行了少废话了，这些屁话少说。一个小时，我就给了战狼一个小时的时间，他要是调查不出来，我要军法处置他。你们还是赶紧帮战狼把真想给我调查出来！”
    “哎，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