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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方,像是被一个毛茸茸的,如猫儿般的软掌,轻轻抵住了。
    赫连戎川道:“必然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个女子的动作,像什么?”
    晏长清一愣。他脑海里浮现出方才那个女子从地下爬起来的动作。那样僵硬的,一个关节一个关节反身爬起来的动作,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的。
    简直就像是……
    “活死人?!”
    晏长清脱口而出的瞬间,突然想到很久以前,他作为征战南尧国时的见闻。
    那时他才十几岁,刚刚完成了沙漠七百里追缴胡浑式的成名之战,年少冲动一时忘了形。为了追一队主力敌军,他深入到南尧边境的深山老林之中,黑梭梭的深林不比沙漠,沼泽遍地,毒虫鼠蚁无数。而要追的那一队敌军,却没多久就不见了影子。左奔右突寻不到出路之际,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从地底下破土而出无数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活死人”,肌骨多烂了大半,露出森森白骨,却仍能张牙舞爪地向他们扑去。
    无论是刀砍还是肉搏,那群活死人都丝毫没有直觉,仿佛无畏的死士。层层包围下,晏长清与手下弹尽粮绝,伤痕累累。就在即将不省人事的一瞬间,却不知从哪里突然燃起了熊熊烈火,金红色的火浪席卷而来,晏长清失去了意识。再一觉醒来,他们仍停留在原地,周遭却丝毫没有活死人的任何痕迹。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无法解释的地方太多。南尧的深林里的确经常出现误入者出现幻觉疯癫的流言,晏长清就一直怀疑,这些“活死人”到底是真是存在,还是是他们迷失在深林里产生的幻觉。
    晏长清仍记得那些活死人被打倒之后,反身爬起来的样子。那一个关节一个关节的扭曲的动作,跟这个薛如壁,是多么相似!
    怪不得他刚刚看到这个动作的一瞬间,总觉得似曾相识。
    赫连戎川看着晏长清沉思不语的表情,道:“想必你也猜到了。这位姑娘的动作颇为诡异,却没有自我意识,仿若活死人。”
    “这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就能被制住心神?”人群里有人忍不住发问。
    “用蛊。”
    赫连戎川的一句话,让人群炸开了锅。
    “用蛊?这不只是流言吗?”
    “这种东西真的存在世间?也太可怕了吧!”
    赫连戎川道:“我曾耳闻,虫蛊皆渴血,刚才便以鲜血相诱,果然奏效。定是虫蛊无疑。”
    晏长清陷入了沉思。南尧有擅蛊术者,可撒豆成兵,以白骨为将,他不是没有听说过、怀疑过。
    赫连戎川道:“敢问各位,那百崖寨的人,可是打南尧而来?”
    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却不敢回答。只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装着胆子说道:“没听说过什么男尧女尧,但是有一次碰到寨子里的人出来溜达,听到他们说,要把钱都带回什么,什么阑都去。”
    晏长清心里一动。阑都,正是南尧国的都城。
    赫连戎川道:“人们皆知南尧国,信鬼神重淫祀,。却不知南尧亦多蛊术,只道是传说。实际上,蛊师虽然极少,却的确存在于南尧。中蛊者发作时会失去自我意识,四肢僵硬,只听蛊师的召唤。”
    围观者闻言纷纷后退几步,惊慌失措。老板娘惊出一头汗:“蛊师?你是说那下蛊的人,难不成在这里?”
    “那倒未必。”晏长清道:“若是有人真在此纵蛊,断没有留下活口的意义。”
    老板娘心有余悸摸着胸口,问道:“既然没人操控,那这位薛姑娘,怎么疯成这个样子?”
    晏长清一边思索一边说:“想必蛊毒和其他毒一样,都是按照一定的时辰发作的。许是这位薛姑娘不堪蛊毒的折磨,想办法逃了出来,却没想到半途发作了。至于为何会遇到这个男人……”
    老板娘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嗨!一定是这薛姑娘逃跑路上,发了病,正好被这男人捡到了!怪不得今日我看这女子被着这男的带进客栈时,举止神态皆有些怪异。可那男的一脸色眯眯急不可耐的表情。这样的狗……男女我见得多了,也懒得多问。嗨,谁能想到还有这么下作的蛊术,话本子上都没听说过,真是……”
    晏长清看了看昏倒在一边,浑身是血却并未伤重不愈的男人。心中了然。如果薛如壁真是被南尧人的蛊术操控,那必然和他在深林里遇到的活死人一样,四肢僵硬,不畏严寒苦痛,如同提线木偶。甚至也如提线木偶一般,惧火。所有,怪不得这薛如壁要用烛台伤人。想必是那男人自己拿过了烛台来,却没想到上面明晃晃的烛火是中蛊的薛如壁最畏惧的,为此才出手伤了人。
    至于这薛如壁蛊毒发作后为何变得放浪不堪……
    瑶城迷魇 三
    至于这薛如壁蛊毒发作后为何变得放浪不堪,简直不用细想。送去给百崖寨的女子就如同玩物,下了蛊,不过是让玩物更好玩而已。
    明白了事情来龙去脉,众多围观的住客终于或摇头叹息,或心有余悸,但都是心满意足地离去了。老板娘摸摸了那倒地不起的男人衣服上挂的钱袋,仔细掂了掂重量,这才急匆匆地去请来郎中。只有那红衣女子抱着痴痴傻傻的薛如壁默默流泪,见到人都走开了,这才扑通一声跪在晏长清和赫连戎川面前,道:“求求二位侠客,救小女子阿黎一命。”
    赫连戎川心道:果然。
    晏长清道:“我在此不走,便是看你刚才欲言又止,定是另有隐情。我问你,你这一身红衣,可是为出嫁所穿?”
    红衣女子泪水涟涟,轻轻点了点头。
    原来这女子,不但与薛如壁是表姐妹,命运也是相似。红衣女子家中见薛家用女儿换了一条玉脉,眼红不已。虽然自家并不住在瑶城,居然也千里迢迢地派人押送着亲生女儿,要献给那百崖寨。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阿黎一连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道:“阿黎看二位武艺高深不似凡人,所以求求二位,帮我逃了吧!我真的不想嫁!我不想像阿姐一样,变成……变成疯子!”
    晏长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这个,我做不到。”
    阿黎闻言不禁呆住了,晏长清却接着说:“仅仅帮你一个人逃出去,又有何用?过不了几天,又会有人送着新娘过去。”
    只要不把根源拔除,薛如壁的悲剧还会无数次上演。
    只是应该怎样,才能一举剿灭百崖寨?上奏折请救兵?一来一回,最快要一个月的时间。那个时候,不知道又有几个姑娘要被送入魔窟。
    眼下,唯一的计策,只能铤而走险。
    而他晏长清,最不怕的就是铤而走险。
    翌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四个百崖寨的土匪以早早伫立在客栈门口。他们一字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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