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ren脸上腼腆的微笑一下子就没了，小嘴巴抿着也不吭声，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架势。
    真这么难哄的吗？
    许攸从后视镜和谈斯年短暂的对视了一眼，只好自己打圆场，佯怒，“你这么严肃干嘛啊，好好开你的车就行了，别打扰我们聊天。”说着还没事人似的笑嘻嘻戳戳Warren白嫩嫩的脸颊，“你这里是不是有个酒窝？”
    Warren脸上重新带了笑，点点头，声音小小的，“有两个。”
    许攸哇，“真的有两个！你笑起来好可爱！又帅又可爱！你们班里肯定好多女孩子喜欢你！”
    Warren有些害羞了，小脸儿红扑扑的没有否认。许攸看他似乎并不排斥聊到同学，就觉得他哭应该确实和同学无关。谈斯年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不禁有些头疼，他对孩子真的没办法，感觉还是交给亲妈比较合适。
    当然在之前要先吃饭。
    三人去了市里一家很有名的烤鸭店，Warren今年六岁半，筷子用的很溜，卷春卷的手法也很娴熟，基本不需要人照顾。
    等吃的差不多了，许攸给他又倒了杯酸梅汤，很温柔的问，“Warren，吃饱了吗？”
    Warren点头说吃饱了。许攸笑笑，“那你可以告诉姐姐之前在学校为什么哭吗？我们都很担心你，你妈妈，你哥哥还有我，如果是同学欺负了你，一定要说出来，不要害怕，我们会保护你的。”
    可能是一起吃饭起了作用，Warren不像刚才在车里那么抗拒，他看上去很犹豫。许攸趁机扮可怜，恳求似的说，“你就告诉我吧，我和你哥哥真的很想帮助你，好吗？拜托拜托！”
    “那……不告诉妈妈？”Warren提出了个出人意料的要求，这让许攸一下子就有了不太好的感觉。要知道Warren还是个孩子，之前一直生活在国外，乍然来到陌生国度，他最该信任的本该是‘妈妈’才是，但他不，他说不告诉妈妈。
    许攸扭头看向谈斯年，这事她可做不了主。谈斯年的手在弟弟的小脑瓜上抚了抚，很温柔的样子，“好，我答应你，不告诉妈妈。”
    Warren看看哥哥又看看漂亮姐姐，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怯生生说，“今天Daniel和我说下周我们要放假一周。”
    许攸放轻了声音问，“放假不好吗？”
    “我……我不想和Bruno叔叔单独待在家里。”
    他低着头，许攸看不清孩子的表情，但可以感觉到他的瑟缩和颤抖，他在害怕。
    许攸皱眉看向谈斯年，谈斯年安抚的捏捏弟弟稚嫩的小肩膀，语气不变，“告诉我Warren，为什么不想和Bruno单独待在家里。”
    Warren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说，“他，他总是骂我，说如果我不听话就杀了我和妈妈，还，还拿针扎我这里，不让我撒尿，让我吃他的……”
    “好了，不要说了！”谈斯年突兀的出声打断了弟弟的陈述，Warren被吓到了，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许攸这时才回神，压下心底的震惊和怒火，忙拿纸巾给他擦眼泪，轻声哄，“乖，不要哭，哥哥没有吵你，他只是太担心你了。”
    Warren真的是许攸见过的孩子里脾气最好的了，哭也是很秀气的哭，基本没有声音的那种。但这样的孩子往往也说明他的不幸福，只有幸福的孩子才有理直气壮肆无忌惮撒泼打滚的资本。
    这件事实在超出了她的预估范围，原本只以为是被同学欺负，现在看来事情要比她所想的复杂一百倍！而讽刺的是，Warren的妈妈，世上本该最了解最疼爱孩子的人，现在却在医院陪那个恶魔看诊。
    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
    人怎么可以坏的这样没有底线！
    谈斯年猛地站起来就要出包厢，许攸正半蹲在那哄孩子，来不及多想，直觉不能让他现在出去，赶忙扑过去只来得及抱住他的腿，“你去哪儿啊！先别冲动，这件事要好好想清楚，不要打草惊蛇，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谈斯年气得眼睛都红了，“你放开，我他妈去宰了那狗杂种！”
    许攸哪敢松开，“你别意气用事！Warren才是最重要的，咱们得先保护好他！”
    谈斯年不敢用力挣，只能站在那儿深呼吸，他知道许攸是对的，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他真的咽不下这口气！两人就这么僵在了这儿，许攸怕把服务员招来，轻声说，“想想Warren，想想你妈妈，真的，谈斯年，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Bruno是法国人，他是外籍，Warren应该也是外籍，这件事有些复杂。”
    谈斯年一连又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他弯腰要把许攸拽起来，许攸以为这人死倔还要坚持己见，正要飙脏话，就听他无奈说，“行了，松开吧，我听你的，不去找那杂种。”
    许攸怀疑的仰脖子看他，谈斯年叹气，“不骗你。”
    许攸觉得他没说谎，这才顺着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