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湖，梨湖畔张治业的家中，三个人围着桌上的小火锅正在吃午饭。
    饭桌上，张永年赞许道：“这次小汪出的主意非常不错。”
    窦冠宇也点头道：“可谓一箭四雕。首要便是帮助文轩兄取得成绩，咱们在永宁的影响力可以大大提升。其次项目落地后，土地拿在手上，未来大有可期。再者产品生产出来，别的不说，单位采购这一块就能消化不少，稳赚不赔。最后，漫游者经此一扰必然受到牵累，后面就尽可与之盘旋了。”
    张治业得意不已，仿佛点子是他提出来的一样。
    汪涛的人其实不在这里，他还在安排着张治业吩咐下去的一些“小手段”。
    但今天黄文轩打来电话向张永年汇报，市里原则上已经通过了e时代电子的投资方案，正在推动立项程序。田德宇那边在会上暗示，就算电子政务的全盘计划可以再议，但可以先把政府上网工程尽快完成，看是否再向省里努力一下。
    黄文轩特地打这个电话，其实就是请张永年在省里斡旋，放宽对永宁电子政务方案的限制。
    说穿了，双方就是个协商互换。你支持我的，我也不给你添堵。
    张永年已经答应他了，正好永宁那边说邀请了燕京的专家过去指导，请省里也安排领导把关。到时候顺势而为，放宽限制也好，各方的情绪都照顾一下。
    神州数码收购漫游者的事情既然木已成舟，始终掐着这一点来说事，也不太合适。
    毕竟电子政务这个事情，并不是放在中湖e家做，而是神州数码自己来操刀。
    永宁这边电子政务的事，前面那个顾小子已经帮神州数码把底子打好了，人家也不想再换一个地方从零开拓。
    毕竟是花了将近3个亿表的决心，如果不快点出成绩，神州数码对股东方面也不好交代。
    张永年伸出筷子向张治业点了点道：“治业啊，现在事情多了，你也还有学业，凡事一定多向窦叔请教。小汪虽然对你有恩，也有能力，但现在盘子这么大，也不能全放手给他。”
    张治业说道：“我知道了。”
    窦冠宇笑呵呵的并没多说什么。他虽然现在花在张治业身上的心思多了些，不过也只是帮张治业对接一些顶层资源，宏观上提出一些策略建议。
    他的主要精力，还是作为张永年的智囊。
    汪涛那个人，那次在医院，窦冠宇也和他聊了不少。
    小地方出身的小老板，对张家震怖得很。从哪里都听得出来，汪涛对于能够获得张治业的信任感动不已。要说暗藏异心的话，谅他也没那个斤两。
    最近这一个多月，窦冠宇和汪涛也打了不少交道，确实是个聪明人，进步很快。
    这次已经能提出让自己都刮目相看的方案来。
    至于说什么放权，人事权在张治业手上，财权在他窦冠宇身上。汪涛真有什么坏心，也翻不起什么浪。
    老领导的谨慎已经成为习惯，交待张治业一句也是应有之理，这小子还是太嫩了。
    ……
    何青伟现在很开心。
    一上午都挺顺利，没有发生什么不利的事。
    从第一批收上来的评价表来看，反馈基本上都挺正面。
    何青伟喜得合不拢嘴。现在顾松已经帮他把这条线打通了，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顾松重心倾向幕后之后，也帮金牌培训梳理了一套课程。
    他的培训风格和思路，也通过对这一批燕大学生的锻炼让何青伟摸出了讲师培训和管理的套路。
    现在的何青伟意气风发，就准备等来年全面改革，让金牌培训整体上一个层次。
    有了这个基业在手，未来大有可期。像这次这么4000多万，自己也迟早挣得出来！
    他正在那里嘚瑟着，顾松开车过来了。
    “呦，何总，精神焕发啊！”
    “很顺利！走，哥请你去吃火锅！”何青伟大刺刺地坐上顾松的副驾。
    两人说说笑笑地道了永宁学院门口一家火锅店。
    何青伟要了一盘羊肉一盘牛肉一个青菜拼盘，唏嘘道：“总算心里石头基本落了地。”
    顾松也知道何青伟这两个多月压力大。
    如果没有自己，顾松也不知道何青伟最终是否会把金牌培训引到产品化、品牌化的道路上。
    更大的概率，金牌培训是最终被市场淘汰掉了。因为等到顾松后来回到永宁的时候，当年高中时还挺火爆的金牌培训，已经无人在提起。
    这两个多月，何青伟的提高也是很明显的。
    顾松提供了很多思路，提供了最初始的一些教材大纲、课程设计之类的东西，后面就是何青伟在组织人力去完善了。
    甚至基于这次集训营的前期预热宣传，何青伟也梳理出了一些后面其他课程常规营销的套路。
    顾松乐呵呵地问道：“何哥，你现在有这么多钱在手，年后准备怎么安排？”
    何青伟大手一挥：“进军武湖！”
    顾松翘起大拇指赞他，说道：“务必今年把根基立稳！”见他看上去信心十足的样子，顾松继续说道：“等我进入燕大，我会筹备一件跟教育有关的事。如果02年你在武湖把根基扎稳了，到时候03年的时候用武湖那边做初步测试。这事做好了，04年以后咱们就直接往全国开始铺。”
    何青伟按捺不住地问：“先讲一讲！”
    顾松摇着头说：“现在你先别分心，这个事情，我也还需要分析市场、积累资源，看看后面的时间点怎么安排。总之我还是那句话，教育这个事情，我是一定会好好想着怎么做的。”
    何青伟见他死活不说，也只能先压住好奇心。他叹道：“我看你又搞漫游者又搞爱游网，还以为你看不上教育这边了。”
    “怎么会呢。”顾松心里想着未来会发生的事，低下语气说道，“教育是能改变太多人命运的事，怎么能不做呢……”
    何青伟见他情绪仿佛有些低，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
    顾松抬起头笑了笑说：“没事！咱们加油吧，何哥，希望你早日成为全国教育界的大佬！”
    何青伟咧开嘴笑了：“全国吗？可以的！”自从思路被打通，框架也摸索出来了，腰包也鼓起来了，何青伟自信爆棚。
    ……
    从98年退伍后，管栎就一直在永宁。
    那场洪水改变了管栎的一生，那一年他失去了几个兄弟，收获了很多干爸妈，还有一个干儿子。
    退伍之后，管栎过得很难。永宁这个小地方，工作的机会本来也不多。仅有的机会，也基本是一些卖体力的活。
    他并没有后悔。有一段时间，白天在工地里扛水泥挑沙子，夜里还去ktv里当保安，只要能及时地有钱发下来，对他来说就够了。
    认识何总是机缘巧合。
    那时候金牌培训还没做到这么大，有一天何总在他上班的ktv里请人唱歌。散场之后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想透气，反正坐在门口街沿上抽了不少烟。
    结果也是凑巧，几个混混看夜深了想抢钱。这事发生在管栎眼皮底下，他自然不会不管，就此与何总结缘。
    也是因为这桩往事，他才得以到漫游者上班。
    人与人的缘分，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人地串在一起。到了漫游者，因为崔成功的那一刺，也因为何青伟对他的肯定，顾松愿意去相信管栎。
    在整个漫游者的体系内，管栎的自由度是最高的。
    顾松是单独给他拨经费，让他组织人力物力，去保护漫游者门店的安全，保护顾松和家人的安全。
    现在，顾松话里话外的担忧，让管栎也再次绷紧起来。
    自己上班之后顾松第一次遇险，还可以说是准备不够周祥；如果现在顾松强调过了，万一还出了什么事，那他就不仅是对不起老板，更对不起自己当了那么多年兵的收获。
    在永宁认识的几个靠谱兄弟已经散出去了，跟顾松有关的人和地方，都在盯着。
    管栎想到，自己之前在ktv上班，其实这个小圈子经常有一些各种各样的消息。他心里琢磨着，也开始去找之前认识的朋友，看会不会有些收获。
    晚上，一小桌四个人，围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吃得兴致高昂。
    “管大哥，你现在飞黄腾达了，跟了个好老板！看看这，这么多肉，管大哥的工资现在多少钱了？能不能介绍我也过去啊！”一个红鼻头的男人指着满桌菜，嘬了一口酒期待地问。
    管栎笑着说：“你放心，如果老板再招人，我一定推荐你！”
    “哥几个，一起敬管哥！”
    管栎和他们喝完，像是感叹道：“现在这工作吧，安稳是安稳一些，就是没有以前在ktv里有趣的事情多。最近几个月，有没有些劲爆的新故事？”
    那三个人忙挤眉弄眼地笑起来。其中一个说道：“管大哥，要我说，你早干嘛去。那时候，小林姑娘多喜欢你啊，你就是不搭理人家。ktv里有啥劲爆的，还不就是这些事？我看管大哥是终于想通了！”
    几个人都哄笑起来。
    调侃归调侃，酒入了喉，兴致上了头，那些夜色世界里的传闻也渐渐从他们嘴里低声地说出来。
    每说到隐秘处，那三个人脸上都布满了异样的兴奋，然后发出会心的大笑。
    管栎也陪着他们说，时不时地撩拨几句，然后装作顺势问道：“说起来现在老板这么信任我，也是因为当初e时代的汪总派人砸店，我救了老板。不知道汪总有没有什么黑料，你们消息多。老板跟汪总是不对付的，如果有点汪总的把柄捏在手上，老板肯定不亏待你们！”
    三人酒已喝了不少，既羡慕管栎现在这么高的收入，又确实非常享受这种传播秘闻的快感。他们相视吃吃地笑着，最后红鼻头才凑到管栎耳边一番耳语。
    管栎心中却掀起惊涛巨浪，低声问道：“真的假的？”
    三人还笑而不语的模样。
    管栎模样阴狠：“你们说得我都想搞他了！真不是人，我看不过去！”
    三人向他敬酒：“管哥一向正派，跟的老板想必也正派。就是因为这，兄弟们才愿意说点自己知道的。管哥，记得照顾兄弟们！”
    管栎和他们碰着杯许着诺，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真让他挖出了一桩了不得的传闻。
    事情牵连不小，现在也只是道听途说的消息。管栎也没有先惊动顾松，他准备沿着这条线深入地挖一挖。除了得证实清楚，还需要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后续。
    如果属实，虽然管栎不知道这事情可以怎么用来发挥文章，但对顾松一定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