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进去通报,没一会儿,一个小太监就碎步走了过来,这人李长临认得,是常年跟在刘福斌身边的。
太监堆着谄媚的笑:“皇上早料到您会过来,特意嘱咐不用通报,直接去议政殿。”
李长临自然知道议政殿意味着什么,议本书由甜●品小站qun⑥.3$5!④.8/0+94.0整理政殿不比御书房,圣上容许在议政殿议事的臣子,大多是是亲近的肱骨之臣,他打了个激灵,霎时通透了许多,但是他并不十分确信,只有当面探一探圣上的意思。
“李大人,请吧。”
李长临早已缓过神,虚理了理广袖:“有劳公公。”
议政殿地处正殿偏东,位置没有御书房好,陈设更是简单,除了皇上端坐的上位,剩下便只有一些简单的桌椅,大冷的天地炉也不燃,条件可谓寒酸,但被准许进入这里的朝臣却无一不占据着朝廷上的重要位置。
父亲勤恳小半辈子也没能进的地方,如今自己却进去了,李长临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这复杂中更多的是不形于色的兴奋,李长临预感,洛州李家在帝都的的新篇,或许就要来了。
议政殿里门窗紧闭,并没有比外头暖和多少,景昌帝还没来,李长临坐着等了一会儿,喝完一盏热茶,身子暖和了一些,那明黄色的身影才姗姗来迟。
景昌帝一来便遣走了所有宫人,只留了一个刘福斌伺候,不大的议政殿瞬时空落了下来。
景昌帝喝了一口浓茶,拉起了家常:“朕年少时曾去过洛州,洛州不愧曾为百年古都,气韵磅礴,那时你们洛州李氏,可谓是钟鸣鼎食风光无限,就连帝都许多世家都比不上。”
李长临从善如流:“无论洛州李氏还是帝都各世家,都得依仗着圣上恩宠才得以绵延兴盛,李氏不敢托大。”
景昌帝哈哈一笑:“李尚书,想不到平日里你看着寡言,竟如此能言善辩。那么你说说看,帝都众多世家,哪家最得朕眷宠?”
李长临猜不出景昌帝问这话的深意,心思微转,恭敬答道:“微臣不敢妄言圣意,不过若是只看姻亲血缘,自然是宣武侯府与楼家。”
景昌帝掩唇咳了咳:“宣武侯府的老夫人是朕皇姑母,对朕有抚育之恩,宣武侯是朕表弟,与朕有手足之情,感情自然不是旁人可比拟,只可惜天不随人愿,泽承英年早逝啊...”他刻意漏掉了皇后族家楼家,却句句透着与宣武侯府的亲厚,李长临再傻也知道景昌帝的暗示——他对楼家不满。
景昌帝幼年继位,一路由楼氏扶持,楼氏女封为皇后之后,楼氏便生出了野心,意图在景昌帝羽翼渐丰之前把持朝政,幸得当时的老宣武侯携保皇派世家斡旋,双方势力在风起云涌的朝廷上明里暗里缠斗十数年之久,朝局就这样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自从封了太子,近些年楼氏仿佛歇了心思,安分许多。不知怎么,景昌帝仿佛还是不放心,眼下宣武侯又逢变故,许是怕平衡被打破,楼氏又生出旁的心思来。
李长临心里几番计较,面上没有表露出来:“皇上节哀,龙体为重。”
景昌帝摆了摆手:“不谈此事,徒增伤感,不如说说喜事,你今日进宫,不也是为了赐婚一事来的吗。”
李长临撩袍跪了下去:“微臣此番进宫,别无他事,实为谢恩。”
景昌帝闻言悠悠然笑了:“既然是谢恩,怎么不带上令爱一道,也好叫朕瞧瞧是何模样,配不配的上文绪。”
“小女年幼无知,臣怕她冲撞了圣驾,故此未带进宫来,是微臣疏漏。”
“年幼?令爱今年多大年岁?”景昌帝圣旨下的匆忙,还真没仔细留意李知意多大岁数。
“小女今年虚岁五岁。”
景昌帝叹了一口气,沉吟着:“五岁太小,等到及笄也还要等上十年,若不是事出突然,朕决计不会如此匆忙,委屈令爱了。”
李长临回想起自己那啥都不懂只会看蚂蚁的女儿,心里居然已经有了要嫁女的不舍感觉,也只能昧着良心回道:“能得皇上赐婚,是小女莫大荣幸,高兴都来不及呢。”
“哈哈哈,你可别和朕打哈哈,朕早听刘福斌说,赐婚那日,令爱可是光看着地上的小虫,领旨都忘了。”
李长临跪了下来:“小女顽劣,微臣一定多加管教,皇上恕罪。”
景昌帝爽朗一笑:“下一回朕召你,你将她带进宫来,朕便恕你无罪了。”
李长临在宫里留到了晌午,陪皇帝用了御膳,君臣二人还算相谈甚欢,李长临还替女儿收了许多许多赏赐,想不到空手而来,却载了满车回去,还捎带着两个年长一些地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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