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涵做了一个梦。
    一个令她难以启齿不敢回忆的梦。
    阳光照了进来，温柔地唤醒了她。
    漂亮的睫毛颤了几颤，她缓缓睁开眼，看见那张无比熟悉的俊颜后，她隐约觉得……那可能不是梦。
    好几个月没见，他似乎瘦了点。
    肖涵轻轻动了动，想起身喝杯水，顿时感觉全身酸软，羞处隐隐作痛。
    这一动，身边的人就醒了。
    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手却已经精准地抚上了她不赢一握的腰，摩挲着不着一缕的光洁肌肤，带着沙哑的睡腔问：“是不是要喝水？”
    没等肖涵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起身去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肖涵坐起来，身上的薄薄的被子滑落，露出雪白的肌肤，和已经变得暗红的斑驳吻痕。
    腿心和小腹熟悉的酸痛感正明明白白地告诉她，那不是什么梦。
    “想什么呢？”温水递到了手上。
    她赶紧把被子拉起来。
    嗓子又干又疼，喝完了整整一杯水，肖涵有些不自然地把杯子还给他。
    水杯被放回到桌子上，肖磊再次走过来坐到了床边，“你这是不敢看我，还是不想看我？”
    肖涵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眼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昨晚就是这样一双幽深的眸子，深情地望着她，问她知不知道他是谁。
    而她鬼使神差地喊了“哥哥”。
    她以为……那是梦。
    看肖涵一副又纠结又难为情的样子，肖磊逗她：“早知道我还用什么药，直接给你灌酒就好了。昨晚热情到我都有点招架不住。”
    “你胡说！明明是你太疯——”
    脱口而出的话根本来不及收回，只见肖磊眼中一亮，好看的眸子眯了眯：“昨晚你都记得？”
    “我……我以为是……是梦。”肖涵避开他的目光。
    “涵涵，”他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对上他的目光，“你昨晚喊我哥哥了。”
    拇指抚了抚她的脸蛋，“你以为是梦，所以才那么乖？”
    肖涵想躲开他的手。
    下巴却被捏得更紧，他凑近：“你是不是也喜欢哥哥？”
    喜欢？
    这个词让肖涵心中一抖。
    她从来都是喜欢他的。
    虽然这狗男人天天不着家，嘴还毒，管教人的时候还爱揍她。
    但她是喜欢哥哥的。
    可这种喜欢，不是他说的那种“喜欢”……
    难得看她没有张牙舞爪破口大骂，反而是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样子。
    肖磊一笑，松开她的下巴转而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要是不喜欢我，干嘛要替我出头？啧啧，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女人保护来着……不过，感觉还不错。”
    话题被岔开，肖涵猛地想起昨晚在停车场的零星片段。
    还想到了那张很眼熟的脸……
    忽然倒吸一口凉气，她不可置信地问：“那也是真的？！我把孟净雨给打了？！”
    男人笑着点头，“何止打了，还挺严重。”
    “天哪天哪，我刚拍完的那部电影就是孟家投资的！我不会被剪掉吧？我拍得超级辛苦来着！”
    话说到这儿，肖涵一脚踹在他腰上：“你怎么不拦着我！你的那些烂事干嘛让我掺和进来！烦人。”
    肖磊顺手替她揉了揉脚，脚踝上还有他昨晚留下的指印，肖涵疼得一缩，瞪着他。
    肖磊从抽屉里拿了药膏涂到她的脚踝，一边涂一边说：“容我解释一下啊，我跟她清清白白，虽然那时候顶着男女朋友的名头，但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
    肖涵撇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要是没伤害过她，人家能记恨你那么久？我以前又不是没见过她，性格跟悠悠一样可温柔了。”
    说到这儿，肖涵鄙视地看着他：“就是因为跟你分手，她才性情大变！狗屎一样的初恋才导致她现在都不恋爱，你还说你没伤害人家！”
    肖磊开始给她另一只脚踝涂药膏。
    “奶奶，麻烦您回忆下，那时候孟家提意联姻，是谁欢天喜地满世界说自己要有个嫂子了？”
    肖涵美眸一瞪：“你这话什么意思？孟净雨那时候又温柔又漂亮，比你外面那些野花野草的妖艳女人强十万倍！虽然没比我大几岁，但她对我就像妈妈一样贴心，我就喜欢她怎么了？！说得好像是因为我你才跟她谈恋爱一样。”
    肖磊没说话，看着她。
    四目相对，肖涵一怔，随后不信地问：“那可是你的终身大事！你少骗我。”
    肖磊一笑：“娶谁都是娶，还不如娶个你喜欢的。谁让某些人那时候青春期，像个神经病一样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理。也就还能跟孟净雨说上几句。”
    “天哪，天哪。”肖涵啧啧啧地直摇头，“太吓人了，你们男人还能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就因为这么个破理由你就打算耽误人家一辈子？”
    肖磊一捏她脚踝：“你装傻是不是？我他妈是因为谁？”
    “啊疼疼疼！你松开！”趁他松手，肖涵赶紧把脚缩回被子里，“那你干嘛又不娶人家？良心发现？”
    “后来你不是跟许悠然和周家那小子玩得好了吗，恢复正常了我还娶她干嘛。找了个理由说分手了。”
    肖涵歪着脑袋：“就这样？”
    “就这样。总共跟她在一起也没多长时间。”
    肖涵半信半疑地摸了摸下巴：“那不对啊，按你这么说的话，她也没受多大伤害，你们在一起时间不长，感情应该也没有多深啊……”
    肖磊挑了挑眉：“我对她是没感情，但她对我感情有多深可就不知道了。毕竟跟过我的女人没有不动感情的——”
    “呸！不要脸。”
    “……行吧，你除外。”
    直到吃完早餐，肖涵还没想明白：“那她到底为什么记恨你这么多年啊？要是你真伤害了她，我昨晚还打了她，咱俩总有一个得去道个歉吧？万一她让人把我镜头删了我跟你没完！”
    肖磊走过来，把一盘削好切好的水果放到她面前。
    “得了，别瞎琢磨了，因为她觉得我让她成了京圈的笑话。我有时候真的是搞不懂你们女人。”
    肖涵吃着青提，“说来听听呗。”
    “跟她分手的时候圈子里都知道，在外边喝酒的时候也有人问。男人堆里能问什么？问来问不就那档子事儿么，我就明说没碰过她，一根发丝儿都没碰过。她好歹照顾过你，所以纯粹是不想坏她名声，耽误她以后嫁人。”
    “最后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变成了我说她没有魅力，宁可在外面找女人都不稀罕碰她。有些场合上就有人取笑她，她受不了就出国去了。”
    “回来之后就听说她性格大变，不过一直也没见着。昨晚在停车场才知道变化有多大。”
    肖涵听完后总结：“那还是你的错，不喜欢人家还招惹她干嘛？虽说你是为了我吧，但站在她的角度上多委屈！要是结了婚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她才娶她，她得多伤心！”
    肖磊揽着她：“知道了，这不是也没娶吗。以后回回见她，估计都得挨上一巴掌。”
    “那不行！”肖涵脖子一梗，“她宁可相信外面那么多添油加醋的鬼话，都不直接来问你一句，她难道不知道咱们圈子里的鬼话多了去了？她变成这样，也不完全都是你的错。”
    男人圈着她的腰，脑袋委屈地埋在她颈间，“那她要是想不明白这道理，每次见我都要打我怎么办？”
    肖涵想了想他这人高马大的样子，也不可能真的跟一女孩子计较，但……白挨了也不行。
    “骂人可以，打人不行。她要是再敢动手你就告诉我，我给你打回来！”
    他低低地笑：“那你电影怎么办？不怕删镜头了？”
    “喂你搞没搞错啊，我都去替你出头了，你就不知道使劲儿砸钱保我？！咱家是干不过他们孟家还是怎么着？”
    “干得过干得过。”他亲了亲她的耳朵，“我记得……你说你喜欢弟弟型。”
    肖涵正咬着一口橙子，“扯这个干什么？”
    “你昨晚保护我，还有今天说要帮我出头的时候，我觉得其实也不是不行……”
    肖涵眼角一抽：“你要干什么……”
    他暧昧地在她耳边呵着热气。
    “在外面不行……但在床上，可以换个称呼。”
    肖涵倏地睁大了眼睛，一手拿着橙子，一手慌乱地推开他：“你疯了吧？什么变态想法你都想得出来！”
    肖磊笑她：“你不是说你喜欢弟弟？”
    “不喜欢不喜欢，我说着玩的！”
    “那就是喜欢哥哥？”
    又来了。
    肖涵非常不耐烦：“我喜欢大叔！大叔型知不知道？比我大十几二十岁的那种，你还不够老，再努努力吧朋友！”
    一句话回到解放前。
    又成功把肖大少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