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祉心领神会,暗暗给他递个眼色,意思是“后面有机会细说”。保康:“……”
胤禛:“保康哥哥,还是喊保康哥哥,好不好?”
胤祺跟着附和:“保康哥哥。”
保康嘻嘻笑:“好。胤祉哥哥,胤禛弟弟,胤祺弟弟。”
哥四个一起嘻嘻笑,一瞬间这几天的“安静”都没了,叽叽喳喳地说话说个不停,到了赫舍里家下来马车,脸上的笑容还收不回去。
正好是参加喜宴,越喜庆越好!
就是太子和大阿哥看着他们哥四个的亲近和快乐,脸上差点没绷住。
回去我要坐马车——这是大阿哥的想法。
回去要保康弟弟和我一起坐马车——这是太子的想法。
保康当然不知道他两个哥哥的想法,他跟着迎接的人进来赫舍里家,有非常明确的目的——去看新娘子。
哥几个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得。
第78章
按规矩, 他们作为外男当然不能去看正在梳妆打扮的新娘子。可是保康着急要看,哥哥弟弟们只能跟着他。
喜宴当天,宾客满门、锣鼓喧天, 到处是彩灯和华服, 到处是喜庆和祥和。跟着的宫人们和索额图他们都知道几位皇子的动作,可也只能装看不见。
这要是瑞亲王指明要见新娘子, 他们可以直接拒绝。可现在他们这般“偷偷摸摸”的, 太子也跟着,他们怎么拦?就当不知道了。
反正皇子们年龄都小,传出去也没人说嘴。
索额图因为官职被停了,心里对参与其中的法喀那个恨啊,对瑞亲王更“警惕”。和皇上提出来瑞亲王不蓄发,不穿皇子服饰, 不跪下行礼的几位官员,就是他指派的。
可他心里再怎么不乐意, 他对皇上给指的这门婚事是满意的。
对法喀这个时候的这个态度,那是更满意。
到底是太子的母家, 不一样。索额图望着太子那秋香黄的太子服饰, 面带微笑, 心里头对于保住太子的心思, 更坚定。
……?
太子他们一行人穿过圆月门,进来后院, 除了保康, 都感觉自己一生中都没怎么“偷偷摸摸”过。
保康:“阿弥陀佛。人生百味, 各有体会。”
大阿哥嘴角一抽:“保康弟弟你到底要看什么?”
保康:“阿弥陀佛。关系到三舅舅的后半生幸福,保康先看一眼。”
哥哥弟弟们齐齐楞眼,太子直接问道:“何解?”
保康:“看看新娘子的性情,去告诉三舅舅,选择正确的相处模式。”
哥哥弟弟们齐齐傻眼。太子彻底糊涂:“比如?”
保康:“阿弥陀佛。比如,竞争斗争关系。两个人都强势,都只追求满足自己的愿望,无视对方,其中更为强势的一方就会运用权力、吵闹、强求、武力、冷暴力等等压迫另一方。”
“比如,一方性情懦弱,一方强势,一方被迫屈从对方,即使有理,也只能退让。长此以往,就会导致弱势一方产生积累的愤怒,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再比如,一方热情,一方冷淡。出现问题或发生冲突,冷淡的一方有意识地搁置或降低冲突的程度,直到下一次严重冲突再次爆发,看似暂时减少冲突引发,但问题没有得到根本上的解决,而是逐步积累,埋下隐患。”
“再比如……”
“再比如,取长补短、互补共赢?”胤祉呆愣愣地问出来。保康眼睛一亮,小小的惊喜:“胤祉哥哥也知道?”
哥哥弟弟们:“我们都知道了。”
这不是就人和人之间相处的问题总结?还夫妻关系?“我就纳闷保康弟弟怎么知道夫妻相处之道,原来……”
大阿哥的话音一落,哥哥弟弟们一起笑。
保康不服气:“这不是一样的吗?”
“当然不一样。”太子抢先说道:“那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这是夫妻相处。夫妻,知道吗?不一样。”
保康:“夫妻不是‘人和人’?”
保康看着他的哥哥弟弟们,发现他们脸上那“理所当然不一样”的表示,他是真心纳闷不解。但他的问题将哥哥弟弟们都给问住了,把宫人和侍卫们也都问住了。
大阿哥一弯腰,贴在保康弟弟的耳朵边说道:“不一样。夫妻是一男一女。”
保康:“……”
大阿哥小小的着急,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事儿为何聪明的保康弟弟不明白:“人和人之间的相处,那是同僚之间,同袍之间,好友之间……明白不?”
保康:“……”
保康眼神儿疑惑,眉眼纠结:“大哥,保康还是不明白。一男一女不也是‘人和人’?”
大阿哥:“……”
“哎,保康弟弟你太小了,长大了就知道了。”
哥哥弟弟们齐齐附和:“哎,保康弟弟/哥哥你太小了,长大了就知道了。”
保康伸手扑棱扑棱胤禛弟弟和胤祺弟弟的小光脑门:“你们比保康哥哥还小。”
两个小夫子。
保康一脸高深莫测:“你们才不明白。我们先去看新娘子。”
太子无奈:“好吧。但保康弟弟,看到新娘子,要乖乖的。”
保康麻利地答应:“保证乖乖的。”
他汗阿玛的岳父,太子的亲姥爷,新娘子的父亲,赫舍里·噶布喇,正在病中,太医说估计撑不过今年,保康怎么会在婚礼上闹出来乱子?保康保证乖乖的,他就“乖乖”的。
哥几个摸到新娘子的院子,不敢明目张胆的进去,又转到院子的后门,从后罩房的小门进去。
这也是一个小四合院,后罩房住着侍女们,她们见到这些皇子“大模大样”地偷摸进来,都装看不见,都捂嘴笑。
保康自觉他要有礼貌,也冲她们笑,笑得友好亲切——看得侍女们眼睛发直。
太子一把拉住保康弟弟转头,转身。
阿弥陀佛。保康弟弟不光长得好,还这么招人的性子……阿弥陀佛。
保康:“……”
不管怎么说,保康还是来到了新娘子房间的窗户底下。外层的窗户半开着,里层是纱窗,纱很薄,可密度高,看不到里面一丝儿。而且窗户对于保康来说太高他够不到,他想用内力浮在半空,又怕这大白天的吓到人。
“大哥——”保康朝大哥伸胳膊要抱抱。
大阿哥满脸“嫌弃”地伸胳膊抱住,暗暗冲瞪眼的太子一扬眉毛。
太子:“……”
胤祉、胤禛、胤祺心有灵犀,果然保康弟弟/哥哥一回来,大哥和太子哥哥不那么,额,不那么让人避之不及了。
保康隐隐感受到身后哥哥弟弟们的眉眼官司,可他正忙乎大事儿无暇顾及,右手一伸,在窗户上戳一个小洞洞。
噶布喇家里虽然没有索额图家里的金碧辉煌,可大清国一等富贵人家该有的他家里都有。亭台楼阁,假山流水,花鸟虫鱼,多重进的大宅院里,姑娘住的地方当然更是精致典雅,糊窗户的纱都是织造局特供的秋季霞影纱。
他的身后,胤祉用眼神暗示太子看那个小洞洞,那意思,“这么一块霞影纱,可惜了。”
太子一脸高傲,那意思,“一块霞影纱,有什么可惜的。”
胤祉:“……”
胤祉表示,他主动和太子哥哥说话,就是一个错误。太子表示,果然是没见识的,一块霞影纱也可惜,还是保康弟弟最好。胤禛和胤祺一人戳一个哥哥的腰窝,那意思,快看。
大阿哥保清抱着保康,保康的视线就恰好在窗户的三分之一下方,就见他从袈裟补丁里摸出来一个很小的小望远镜,贴在左眼上,慢慢靠近那个小洞洞……
哥哥弟弟们内心一起咆哮:保康弟弟/哥哥你怎么还随身带小望远镜?不对,你怎么有怎么小的望远镜?不对,拿着小望远镜看女子,这不是“登徒子”?保康弟弟你都学了什么?
可是他们的保康弟弟/哥哥对于自己的“准备充分”非常骄傲,虽然他视力好不需要望远镜也能看清,可他是一个“普通人”不是?普通人出门偷看,哪里不需要装备齐全?
保康右手举着小望远镜,右眼睛眯起,左眼通过那个小洞洞打量新娘子的闺房,正好和对镜梳妆的新娘子看一个对眼……
四目相对,一个惊吓,一个惊喜。
惊喜的保康发现新娘子吓得要叫人,立即大喊一声:“三舅妈!”
声音中气十足,还用了内力,这下子,新娘屋里的人都听到了。
屋里肯定有很多老福晋,皇子们想想就害怕。太子的“跑”字还没喊出来,大阿哥抱着保康弟弟撒腿就跑,太子也跑,其他的皇子们也跑。
老福晋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侍女们来禀告:太子领着皇子们来偷看新娘子,瑞亲王喊一嗓子,他们就都跑了。
老福晋们哈哈哈笑,新娘子羞得脸通红,太子:“……”
不管怎么说,这口“锅”太子都要背上了,他是太子,这是他的母家,他不背谁背?
一干皇子们被领到噶布喇的面前,太子面对他亲姥爷带笑的眼睛,心里头气得牙痒痒,还只能承认是自己“好奇”。
可是今天噶布喇的闺女出嫁,还是这么一门好亲事,他“人逢喜事精神爽”,本来就精神头好了很多,听说太子和皇子们的顽皮,只觉得亲近,只觉得高兴。
太子红润润的面堂,精精神神的眼睛,端庄得体的礼仪……咳咳,连跑带吓;一副小孩子好奇新娘子的模样,朝气蓬勃……咳咳,背锅。可是噶布喇不知道啊,他难得的不拘束君臣礼仪,哈哈笑道:“在这吃了宴席,下午还要去钮钴禄家?”
太子点头:“……嗯。”
太子本来想说“汗阿玛吩咐他们去”,被保康弟弟在身后戳一下后腰,太子话到嘴边咽回去,可他平素和噶布喇不熟悉,临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嗯”一声。
可是噶布喇因为他的反应更高兴。
噶布喇性情木讷,对亲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加上这几年身体不大好,差事也停了几乎不进宫,和太子的接触几乎没有,就是今儿一开始撑着身体迎接太子和瑞亲王,在众人面前也更不能说什么。
今天的事情,不管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太子自己的意思,此刻他看着太子,就非常高兴,非常、非常高兴的那种高兴。
“太子、瑞亲王、四位皇阿哥,你们都习惯午休起来后用晚膳,待会儿用完茶果子,先午休,午休起来用最后一轮喜宴,好不好?”
太子愣住,保康赶紧又戳他一下。
太子:“……好。”
保康扬起笑脸:“谢谢承恩公费心。”
噶布喇一愣,看向最讨喜,最“胖气”,笑得最灿烂……的瑞亲王,他也不由地笑出来,笑得舒畅:“好,好,不谢。”
…………
一伙儿小孩子,按照噶布喇的安排,先用一些茶果子,接着就开始玩游戏——噶布喇家里和其他王公贵族家里一样,也建有滑滑梯和跷跷板。
第1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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