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成绩,也考不上什么好学校,还不如跟着杨家人去英国闯荡,镀个金什么的。杨家亏欠了他,会好好打造他的。”
“那他什么时候出国?”
“七八月吧。”林知夏说,“九月有很多国际时装周,对方说要带盛朗先去见识一下,感受一下那种气氛。”
“那可是个花花世界呀。”林安文感慨,“希望这孩子出去了不要学坏。”
过了片刻,林知夏才说:“盛朗挺自律的,脑子一向拎得清。而且他做这个决定,也是拿自己在国内的前途换的,不至于轻易糟蹋了。”
林安文便不再说什么了。
九中的毕业联欢晚会是在学校大礼堂里举行的。
说是联欢晚会,其实更像一个简朴的毕业舞会。
横幅的周围像模像样地扎了气球和彩带,音箱里放着跳舞的音乐。灯光幽暗,彩灯闪烁,将一间学府礼堂变成了一个临时的迪厅。
这个迪厅很简陋,但依旧阻止不了缺乏娱乐活动的高中生们往这里挤。
可以容纳数百人的礼堂里人头攒动。现场除了应届毕业生,还有许多来偷溜进来的高一高二的学生。
对于高三毕业的女生们来说,这还是她们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化妆打扮后走在校园里。
许多女孩子们都穿上了新买的裙子,头发烫染了最流行的颜色,以一种全新的、青春明媚的形象出现在同学们面前。
这个年纪的男生大部分都还有点青黄不接,长期的伏案苦读造就了他们或瘦弱或臃肿的身材,眼镜,痘印是他们脸上最明显的标志。
在这样的群众的衬托下,盛朗毫无疑问地再次成为了全场的聚焦点。
盛朗今天的行头是杨景行赞助的,其实非常低调。
深蓝色的衬衫和西裤,锃亮的皮鞋。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匀称的小臂。
和同学们相比,盛朗已经完成了少年期最后的蜕变,成为了一个稳健、优雅的青年。
从走入礼堂到抵达饮料桌边,盛朗几乎每走三五步,都会被同学拦下来合影。
不仅如此,还不断有女生把绑着粉红丝带的狗尾草束塞进盛朗的手中。
“盛朗,虽然你出柜了,但是我想对喜欢过你这事有一个交代。祝你前途光明!”
“啊……谢谢。”盛朗呆呆地看了看手里的狗尾草,一脑袋问号。
还是孙明珠给出了答案:“这是最近从别的学校流传过来的玩意儿。狗尾草的花语是‘暗恋’,于是毕业的时候拿来送暗恋过的男生。你今天收到的狗尾草,估计得用箩筐来装了,哈哈!”
盛朗看到孙明珠手里也有几根狗尾草,扎着蓝色带子。
“哟,某人的收获也小嘛。”
“哪里,哪里。”孙明珠的娇羞中带着得意,“没法同你和小夏比啦。但是就咱们凡人来说,这个成绩也算对高中三年有个交代了。”
“什么凡人不凡人的?”盛朗嘀咕。
“和你们俩比,咱们就是凡人呀。”孙明珠说,“说真的,盛朗,虽然你遭遇的挫折特别多,看着好像特别倒霉,但是也正说明你不同凡响。你和小夏都给我一种,被命运大神选中的感觉。你们其实是被神眷顾的人。”
盛朗听得满脸困惑。
孙明珠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和小夏打小就吃了很多苦,就是老天爷在刻意考验你们。所以你现在虽然看着被杨素素害得特别倒霉,但是你将来肯定会有特别好的机遇,会大有作为的。”
“谢谢啦。”盛朗说,“你这祝福我记下了。你也会有所作为的,明珠。”
“不好说。”孙明珠说,“我们这样的凡人,一切都平平顺顺的,除非自己主动去找苦吃,不然可能一辈子就这样走到头了。”
“这种平淡幸福,就是大部分人毕生追求的好不好?”
“是啊。”孙明珠耸肩,“你们是剑走偏锋,我是走常规路线的。无限风光在险峰,但是山谷里也能旱涝保收。”
确实,三个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中,孙明珠确实是最常规的那一个。
没有独特的天资,没有命运的金手指,只有通过自己踏实刻苦的努力,一步一个脚印地朝上攀登。
而孙明珠身上也没有盛朗和林知夏那种从苦难中脱颖而出的戏剧色彩。
除了父母离异,亲情上有些匮乏外,孙明珠从没为钱发愁过,生活平静单调,没有遇到过比考砸更大的波折。
她就是一个随处可见的中学生,在她身上,可以看到全国千千万万少年学子的身影。
单纯、乐观,积极向上,对身边的人和世界充满着善意。
盛朗问:“送你草的,有喜欢的吗?”
孙明珠摇头:“高中男生都太嫩了,我还是在大学里找一个比较靠谱。”
“那能匀我一根不?”
孙明珠斜睨过去,已猜得出盛朗的想法:“干吗?当心小夏当场家暴你。”
盛朗的耳朵抽了抽:“毕业晚会,最后一次了,干吗不玩点大的?”
林知夏今天的收获也挺丰盛的,手里也拽着一大捆狗尾草。
林知夏的拍照服务非常周到,不仅露出好看的微笑,还同意和女生摆一些搂肩的亲密姿势。找林知夏合影的女生都排成了队。
盛朗一手抄裤袋里,强势插队而来,将手里一根扎了蓝色丝带的狗尾草递等到了林知夏跟前。
四周一片抽气声。个别女生看模样几乎要心梗。
林知夏:“……”
盛朗问:“跳舞不?”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会有突破性的发展,嘻嘻
第64章
手熟练地顺着林知夏的手腕滑落, 和他五指紧扣。
众目睽睽和窃窃私语之中,盛朗拉着林知夏的手,带着他走向舞池。
幽暗的光线和闪烁不定的灯光在一定程度上给人们的视线添加了阻碍,也给林知夏带来了一份安全感。
他的心从未跳得这么激烈, 他的脚步也从没如此虚软。
林知夏就好像回到了和盛朗刚刚表白的那个夜晚, 自己也是这么晕乎乎地被他牵回了家。
“我不会跳舞。”林知夏小声说。
“没事。”盛朗搂住了他, “我跳的也不好。咱们随着音乐摇一摇就行了。”
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给彼此。
盛朗一身深色衣裤, 人如一道暗影。而林知夏的白衬衫在紫光灯的照射下雪亮刺目。
两人随着音乐,笨拙地迈出了脚步。
有一种如潮水般的情绪从四面八方涌来, 温柔地将他们包裹, 把他们从整个世界中剥离了出来。
林知夏不再留意四周的目光, 过激的心跳也逐渐归于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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