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明海摇摇头,忽然有一种很轻松的感觉。“不疼。”他脱口道。
“我是想给你吃的,撞倒了你,拿饼干赔罪。谁知道就……”
“没关系。”明海安慰她。
阳光顺着走廊的窗格打进来,于男孩脸上形成分明的交界。明亮与阴影,在他的棱角下显得格外无关。
黄凛柔第一次注意他的眼睛,形状很漂亮,像把刀子。
刀是要出鞘的,她想。
***
高铁于次日十一点出发,新城的地理位置比老城偏北,车程将近三小时。
被赶走以后,白天上学,晚上睡楼洞。起初,是作业总被小流氓撕碎。后来,是睡觉被人摸醒。
辱骂、骚扰,比凶案现场更可怕。
黄凛柔回了“家”。
五百块钱,每天三个包子,她坚持了大半年。后来房子找到买主,她便被轰走,彻底无处可去。
那本是很好的一处学区房,因家中旧事,只好贱卖。
亲戚很好心地把黄凛柔应得的那一份交到她手上,于是2013年冬天,刚满十二岁的黄凛柔,独自背着黑挎包,拽着行李箱,离开了新城。
行李箱中,是以前妈妈给她做的衣服。夏天有连衣裙,冬天有棉袄。妈妈的手很巧,黄凛柔羡慕得很。
缝纫机太大,只好先寄放在亲戚家。“我找到住的地方就来拿。”黄凛柔哀求。
挎包里,是卖房分到的三万块钱。可没有房东愿意租房给她——毕竟,还是孩子。
直到遇见迟思。
迟思不是房东,只是租客。但了解黄凛柔的情况以后,便提出为她付房租,让她和自己同住。
“你不怕吗?”黄凛柔问。
“怕什么?”
“我是杀人犯的女儿。”黄凛柔说。“他们都说,我有变态的基因,以后也是个变态。”
迟思想了想,问:“‘他们’是谁?”
黄凛柔不知如何回应。
“‘他们’是‘他们’,‘他们’是‘别人’。”迟思蹲下身,一字一句对小女孩说。“‘别人’不是‘你’,也不是‘我’。”
彼时,黄凛柔还小。对于迟思所说的话,她一知半解。
“这是我全部的钱,姐姐,你帮我拿着吧。”
看着小女孩递上的黑挎包,迟思笑了。“小孩,这钱你要自己收好。天大地大,难免风吹雨打。将来,你会用得着。”
又道:“我也不是你的姐姐,你叫我名字就好。”
……
后来,黄凛柔还是执意住在阁楼。那里空间狭小,是她所能选择的住处中,最不给迟思带来经济压力的地方。
阁楼不要钱。
现在回想起来,那大概是她和迟思走得最近的一段时光。随着年纪的增长,她从小孩变成少女,从少女变成大人。和迟思的亲密,也渐不如前。
有时,黄凛柔也劝慰自己。
——没必要因为人家的一时善举,就感恩戴德到此种地步吧。
但这样的话,即便只在脑海中闪过,她也觉得难听。
——当真只是“一时善举”,当真只是“感恩戴德”?
连自己都不信。
……
接站的人,是妈妈生前好友的儿子。与黄凛柔自小就在一个班,家离得又近,勉强算得上“青梅竹马”。
姑娘懂事早,小小年纪便对男孩萌生好感。但也仅限于好感。
比友谊多上那么一点,企图“拥有”的心思。
小孩子,其实不明白太多。
下车前,黄凛柔对镜补了补口红。扑粉啊、眼线啊,临走前跟盛盛现学的。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简单妆扮,已令少女容姿焕发。
这次上新闻,不少旧人纷纷现身,与黄凛柔建立联络。
严泓便是其中一个。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严泓没有主动加她。隔三差五在黄凛柔的社交账号上留下足迹,最终,黄凛柔顺着访客记录,成了对方列表中的一员。
“干嘛搞这一套。”黄凛柔问。
“不想让你认为我在打别的主意。”严泓答。
别的主意?黄凛柔一笑。“哦,你没有打‘别的主意’。那除此之外呢,是什么?”
“没什么。”严泓答。
……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
旧相识,总有很多话谈。尽管,这些话题永远围绕着过去。倘若这“过去”足够丰厚,二人之间,便可彻夜不眠,嘻嘻哈哈说个没完。
相隔两地,只通话不见面,连带黄凛柔对男人的恐惧也减退七八分。
“你好温柔。”姑娘害羞道。“非常,非常喜欢这样的温柔。”
严泓在电话那边笑了,只道:“喜欢就好。”
“喜欢。”
“真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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