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地累活,应该是去田里做细碎的活计。
可事情好像总是这样,越是心急,想马上做到的事情就越是做不到。
萧贺钦已经沿着田坎跑了一大圈,别说赤脚医生了,就连平时老爱东家窜西家逛的老沈头都没见着, 要是他在, 依他闲逛的程度, 说不定就知道那医生去了哪里。
一路跑一路问,愣是没人知道医生跑哪里去忙活了。
萧贺钦停下来大口喘了两下气,突然升高的刺目阳光激地他眯眼,远处一道瘦小佝偻的身形若隐若现。
他按捺住狂跳的心,急速奔跑过去,弯腰捡红薯正要装进背篓的瘦小男人被他拉着就跑,身后那人来不及出口的问句一下子直接悬在喉咙口。
“哎哎哎,咋了咋了!”
被萧贺钦拽住的男人力气不大,却怎么都挣脱不开力大无穷的他,泥巴路上坑坑洼洼,稍稍不注意,脚下一个趔趄,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身前的男人猛然一个停脚,赤脚医生的头直直撞到他坚硬的脊背,疼得他龇牙咧嘴,没等他缓几口气要说什么,又被萧贺钦拉着狂奔。
再次停下来已经是不知道几分钟了,他原来挖红薯的地方离卫生所有点距离,温黎早就在木板床上躺着昏迷,完全不醒人事了。
“你…你这臭小子……”张清国站在门口叉腰大喘气,“是要死人了吗,哎哟我的老腿!”
“张叔,你赶紧来看看她!”萧贺钦连气都没空喘,拽着男人就往温黎床边走去。
屋子很小,除了一张小床,就只有床边的一张木头小桌,桌上裂纹很多,稍微轻一点的东西放上去都会被硌得摇摇欲坠。
屋里也没有窗户,大开着的门照进来不甚清晰的光,随便一个人走过就能挡住,昏暗得紧。
本来站在床前干着急的邓和平见张清国来了,赶忙让开道跟萧贺钦站在一块儿,看着医生开始查看温黎的身体情况。
张清国脾气好,没跟他计较刚才拉着狂奔的事儿,知道是村里又有人生病了,看萧贺钦紧张的样子还以为是他姐生病了。
只是没想到,这躺在床上的女娃娃又是谁,他咋好像没啥记忆?
没空多想,张国清先是把温黎紧闭的眼皮给翻开瞧了一眼,极其涣散,俨然是没了知觉,呈昏厥状态。
再摸额头,湿汗淋漓,又是冰冰凉的触感,加上她发白干涩的嘴唇,张清国心里隐隐有了想法。
凭他不太精湛的医术来看,估摸着应该是中暑了!
“贺钦啊,赶紧给我打点水来。”张清国见温黎面色越来越惨白,当下也知道她这是严重了。
萧贺钦没说话,饶过傻站着的邓和平就走出了房门,不远处有一口井,平时都是附近家里没井的村民来打水,现在倒是接水也方便。
他环顾四周,在房子外边的青砖上找到一个搪瓷杯,好像是张清国平时爱拿在手里喝水的那个杯子,当下也没多想,拿了就到井边接水,满满当当的一杯被他牢牢捧着快步走去里面。
“哎哟,接那么多做什么!又不是拿来喝!”张清国坐在床沿边,见他倒水进来忙接过,说着又特意洒了小半杯到地上,瞬间淌湿一大片土地。
“快!贺钦,过来帮我扶着女同志。”
萧贺钦皱着眉头上前几步,把手从温黎脑后穿过,轻轻松松就把人半饱在怀里,柔软的女子躯体触手是无尽的细腻,可他显然没空去感受。
一张脸板得老高,眉头皱得可以夹死飞过来的蚊子,眼神冷厉像是要打人,凶恶毫不遮掩显露在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谁欠了他的钱……
身侧紧闭双眼的女人浑身都是冰凉,简直不像是夏天该有的温度,唇色白得吓人,气息也微弱,像只濒临死亡的可怜小猫儿。
张国清用了农村的土方子给她治病。
先拿水把手打湿,然后食指中指并拢,在温黎肩上狠狠揪,直到揪红揪紫,颜色越浓,就代表越严重,也相当于把病气给揪了出来。
只是过程很痛,尤其是干惯了农活的张国清,手里力道大得很,把直接昏迷的温黎揪得痛醒过来。
她难受地闭眼嘤咛一声,眉头紧皱,眼睑下的长睫不安颤动,被萧贺钦抱着的身子开始不住发抖,想逃离这样的痛苦,却被男人的大掌牢牢禁锢无法动弹。
温黎的脑袋靠在萧贺钦的胸膛,底下是他坚硬的身躯,炽热滚烫,待久了可以将她身体里渗出的无尽寒意褪去,是一种很安心的温度。
她不自觉瑟缩了几下,两侧冰凉的手紧紧拽住他的手臂,想汲取来更多温暖。
只是肩膀后颈处传来的痛感也让她难以忽视,温黎脑袋开始痛苦乱蹭,企图把身上的疼痛感消灭掉,自然是无济于事,只能生生承受着。
“别动。”萧贺钦敛眸,抬起一只大掌按下她乱蹭的脑袋,掌心源源不断的暖流沿着每一根发梢传进身躯,温黎顿时想哭。
难受,好痛,好痛……
“痛……”一道极轻如小猫叫的颤音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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