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齐聚会议室,商讨应对下周五的这场鏖战。
这是森千羽第二次见到大佐,他们的头一回会面是一月前的集体会餐。森千羽对大佐的第一印象很不错——那是一个和蔼又沉稳的中年男子,带给他的感觉与森鸥外完全不同,大佐就像是真正的邻家叔叔一般。
大佐是唯一一个送了森千羽见面礼的人。
一块银色怀表。
“这块怀表是我三年前在一家收藏品店买到的,很衬你的发色。收下吧,以后在港口黑手党的日子,请多指教啊,小千羽。”大佐摸着他的头,如是说着,语调温柔,周身的气场也很平静。
今日在会议室碰头,大佐是整个屋子里最先向他打招呼的。
“哟,小千羽,一个月不见精神了很多嘛。”大佐笑呵呵地揽过森千羽,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回应大佐一个微笑,银色怀表放在他的口袋里,发出“咔哒”的轻响。
“好了,赶快立正站好,要么就坐下来,别磨磨唧唧地。”中原中也将森千羽一把扯回来,指向前方。
太宰治正拿着一支黑色粗笔在白板上画图,看他描的样子应该是东京湾。
“根据森田村的说法,高濑会一共会派出两股人,分别从这一片商铺的西面和北面进袭。”太宰治换了支红笔在白板上圈出几个重点位置,“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平日里设防薄弱的地方,也是他们进攻的主要目标。”
太宰治圈出的地方是几个窄巷,森千羽曾经路过那边,灯光昏暗、人迹稀少,的确不怎么好防备。
“那我们也要至少分出两批人。”尾崎红叶看着那幅图道,“或者三批人,另一队特派小组去高濑会的基地做点什么有趣的事,让他们得到教训。”
高濑会的基地在神奈良县,倒是不远。
众人看着面前的白板陷入沉思。
“如果我们这样安排,那就……”大佐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
中原中也将话头接了过来:“那就上当了。”
森千羽垂下眼帘,心中暗道,中原中也真的是很敏锐的一个人。
高濑会的原计划如果真的像太宰治所说的那样,那只能说明他们的首领是个没脑子的蠢货。东京湾是港口黑手党最肥的一块蛋糕,每天驻扎在那里街边的人是最多的,分组从窄巷进攻固然是个办法,但并不是最优解。一旦被港口黑手党察觉,这点散兵成沙,很快就会被港口黑手党大股的力量蚕食殆尽。
尾崎红叶怔愣片刻也反应过来,宽大的衣袖伸至唇边,她眯了眯眼睛:“奴家差点被诓骗过去,森田村提供了假情报么?”
红笔在太宰治手中转了一整圈,他抬手在刚刚标注的地方打了几个大大的红叉。
“论忠诚度,他已经合格地不能再合格了。”太宰治边说边沿着东京湾画了一道长长的红线,像是在描边,“人最难防备的位置是背部,放在这里也同样适用。很不巧,我查了查下周五的天气。”
太宰治停笔了。
“是东风呢。”他淡淡地道。
进攻,来自海上。
高濑会玩了个花板子,要放弃陆路,从水路绕后。
虽然这样设计进攻路线麻烦了点,但一旦得手成功登陆,就会对港口黑手党造成背后致命一击。
森田村有一点没有隐瞒,那就是这次高濑会派来的全部都是干员主力兵。他们如此认真,港口黑手党也要好好招待才行。
会议室的商讨最终达成了一致。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负责进攻一方,而森千羽和大佐在海岸边围剿遗漏的敌人,尾崎红叶在陆路驻扎防守。
一切都安排妥当,就等着决胜之日的到来。
******
森千羽回到卧室,尤兰正闭眸握着十字架祈祷。察觉到有人进来后,她睁开眼。
待看清来人是森千羽,她从椅子上站起身,双手合十放在身前,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森千羽也对她笑了笑,随即坐到床上。
他示意尤兰在座位上坐好,看样子像是有话要说。
“让我来猜一下,千羽是想问我有关魔术回路的事情么?”尤兰率先开口。
“嗯。”森千羽手指点了点床,“那天用了造境魔术,我发现我使用它的时候状态不是很稳定,是偶然么?”
“这是因为你还没有适应体内的魔术回路,再加上造境魔术的成功启动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概率,头一回能做到500米的辐射范围已经很了不起了。”
“百分之三十么……”森千羽轻喃了一句。
基础概率百分之三十,如果加上‘幸运EX’的加成效果,成功概率应该至少在百分之八十以上吧。
也不算低了。
“家主希望你过段时间能去一趟英国。”尤兰说,“他想亲自和你会面,并向时钟塔报告申请你的研修事宜。”
时钟塔?一个在他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的新鲜词。
见森千羽沉默不语,尤兰自然而然地解释起来。
“时钟塔位于英国伦敦,目前有两个分部。”
“一个是以异能力者为主的组织,名为‘钟塔侍从’,为首的侍卫长我没有见过,只知道她的名字是阿加莎·克里斯蒂。”
“而另一个组织,便是魔术协会了,许多崭新的魔术和学问都诞生于那里。”
两个组织?
森千羽有些吃惊,问道:“时钟塔是由这两个分部共同管理的么?”
尤兰点点头,继续说:“两个分部平日里互不干扰,处于‘知晓彼此的存在,但绝不干涉’的状态。如果真的遇到了需要两分部交流才能处理的事情,平日里隐藏在幕后的主持人就会现身。”
森千羽“哦”了一声,心里有了初步的打算。
前往时钟塔应该不是近期的任务——至少焦头烂额的现在,他不想见到更多爱因兹贝伦的人。
目前需要了解的外部情报大概就是这样,对于他自身而言,造境魔术具体都能生成什么样的结界他现在还不太清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森千羽从床上跳了下来,羽织和服的衣摆随之一荡,他站到尤兰身前。
前后算起来,尤兰来到横滨已经有一个多月,她很少出门,即便有户外活动也仅限于港口黑手党的几座大楼之间。
森千羽起初对她抱有很高的警惕心,因为她总是一副温柔无害的模样,像一颗没有棱角的球,不会刺伤别人,也不会轻易被刺伤。
但随着时间推移,森千羽对她的态度软化了很多——不仅仅因为她代表着爱因兹贝伦的立场,更因为她的的确确,在为森千羽着想的这件事上,做得无懈可击。
无论是日常生活起居的照料,还是战斗方面的意见指导,事无巨细。就算是做出来给人看的样子,那也得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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