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汪导拉住她:“你们两位主演都不聊聊?”
“小孩儿忙于把妹,我就不煞风景了。再说早上也聊了一下。”
“这怎么就从追影帝换成了小孩儿?”追野的声音冷不丁在乌蔓身后响起,“那我是不是也该从乌影后改口叫大姐姐?”
她转身看向他,追野的脸上浮着酒后的潮红,语气里隐隐约约的不爽。
“你要是想这么叫我也不反对。”
“叠字叫起来有点幼稚,那就少一个字吧,大姐。”
乌蔓觉得自己拳头硬了。
他自顾自地:“算了,要不还是叫阿姐吧。”
阿姐,是剧本里少年陈南对邓荔枝的称呼。
汪城插嘴道:“这么快就入戏上了,那看来明天开场拍吻戏我不用太担心了。”
追野耸肩:“本来就不用担心,横竖都是借位。”
他擦着她的肩走过,歪头似是不经意地耳语:“毕竟阿姐‘家教’很严。”
*
《春夜》正式地开始了拍摄日程。
摄制组布光架灯的功夫,乌蔓拿着剧本边看边做造型,脑海里不断过滤剧情的前前后后。
陈南会闯入邓荔枝的生活,原因和他的家庭有关。
他是单非家庭,母亲和邓荔枝的丈夫是老乡,年轻时来广州打工,嫁给了一个香港男人。本以为是个富豪,却发现是打肿脸充胖子,在香港只有一间厕所大的蜗居,整日不务正业,妻儿不管游手好闲。她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勾上内地的一个富商,扔下陈南跑了。
离婚前她联系到老乡,说能不能让陈南在高考前去他那儿住一段日子。他在广州上学,每天在口岸来回,实在费时间。这算是她为儿子能照顾到的最后一件事。
至于陈南为什么同意住进邓荔枝的家,并非是觉得来回口岸有多么辛苦,这么些年他早习惯了。
他只是想逃。
他厌恶那个伸展不开身体的四方牢笼,厌恶那个光线昏暗的走廊,厌恶满身酒气的男人,厌恶那个嘴上说着爱他,却在眼底泄漏出怨恨的女人。
这一场拍的就是夜自习结束后的陈南不想回香港,也不想回邓荔枝的家。他一个人在滂沱大雨的广州街头像行尸般游走,撞上了来找他的邓荔枝。
造型做完,乌蔓看着镜子里衣着朴素的自己,深呼吸: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她,你就是那个生活如一滩死水的邓荔枝。
她来到片场后,追野迎面走过来。
这一场是雨中戏,他换上了学生的白衬衫,皱巴巴的,鞋子故意造型沾上了泥浆,整个人显得灰蒙蒙。但那双眼睛是明亮的,是一种无论被多少污浊的雨水冲刷都不会熄灭的明亮。
他上下扫了她同样暗沉的造型一眼,细微地摇头。
又是哪里让他看不顺眼了?乌蔓内心翻了个白眼,假装没看见。
但追野非常不知情识趣,主动开口:“其实定妆照出来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你的造型不太行。”
“怎么?”
他弯下腰,拦住她的去路,像学生时代一时兴起把女生围堵在走廊上的大男孩,带着几分轻佻几分散漫,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的眼睛说。
“还是过分漂亮了。”
第七章
乌蔓无来由得心漏跳一拍,就听见追野懒懒地打了个补丁:“和我一开始看剧本想象中的邓荔枝有落差,会影响我入戏,有点麻烦。”
心跳落回原处,变成额头青筋一跳。
她内心默念,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和小年轻一般见识。
开拍前汪导让两人走了下大致的位置,确定好机位和景别就正式开始了。
场记拍下板,镜头开始转动。
道具组准备的雨水泼天而下,瞬间把追野的白衬衫打湿,头发尖尖的短茬上粘着一粒粒水珠,像无家可归的小刺猬。
这只小刺猬湿答答地蹲在街边的卷帘门下躲雨,周围人群行色匆匆,没有谁为他停留。
他垂下头,把自己的鞋带解开,又系上,再解开,乐此不疲。
不知道第几次解开时,有一双手比他更快地捏住了鞋带。
追野饰演的陈南错愕地抬起眼,看见乌蔓也就是邓荔枝肩头夹着一柄灰伞,蹲下身替他系鞋带。
她的衣服和伞一样,也是灰扑扑的,衣摆沾着斜风细雨,抹去了她身上的油烟味,闻起来是一股醉人的潮湿。
两人都没有开口,陈南怔怔盯着她给自己系鞋带的手。原本是极好看的手,修长,柔软,却偏偏布满了陈年的老茧。
那是比他多生活了好多年的证据。
他闷闷地说:“为什么打个这么复杂的结。”
“这样你下次解开的时候,大概会有一种解谜的乐趣?”
“你不问我为什么不回去吗?”
“我不用问,我很知道”邓荔枝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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