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荔枝。”
    她完全愣住。
    “我们？”
    “我，编剧，制片人。”汪城顿了顿，“还有追野。”
    乌蔓差点怀疑自己幻听了，那个偏见到就差指着鼻子说我看不起你的追野，居然在那么多优秀的演员里独独挑中了她？
    汪城向她伸出手：“《孽子》可惜了一点，没能抱走金棕榈大奖。但我对《春夜》信心十足，它会是我的，也会是你的代表作。”
    乌蔓怔怔地看着那双手，好似如来的神掌，是劫是缘，她不知道。
    她没有立刻答应，说要再仔细想想。
    回去之后她再度翻看了汪城的所有作品和采访，他是电影学院导演系研究生毕业，执导的第一部 电影就上了院线，成为当年金马的最佳新人导演。顶着这个光环在商业电影的前路上一片大好时，他却突然和一个地下电影的制片人合作，剑走偏锋，拍他真正想拍的小众电影。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现在没有任何一个国内导演在艺术成就上可以超过他。
    她要不要也剑走偏锋地赌一次？勇敢突破自己。
    乌蔓拉回发散的思维，看向电脑屏幕，正在播放汪城领着《孽子》剧组参加戛纳电影节的视频。
    汪城旁边站着高出他快两个头的追野，烫好的卷发向后背起，一身挺阔的黑色西装，却不好好打领结，里头的白衬衫解开两个扣，神采飞扬，带着几分雀跃，几分不沉稳，像一个小王子。
    记者蜂拥围上来，采访他：“请问斩获影帝后你最大的感受是什么？你是国内第一位戛纳影帝，是不是觉得很荣耀？”
    他想了想，说：“对，以后可以用来吹牛逼了。”
    “”
    “你在出道作就展示了如此演技，是有经过什么学习吗？”
    “没学过。”他云淡风轻地，“但汪导说我是体验派，因为我什么都来真的。”
    “”
    屏幕前的乌蔓愣住了，什么都来真的？
    她低头看向手里汪城给的《春夜》剧本，这么多的吻戏，还有床戏？
    乌蔓顿时两眼一黑。
    第五章
    等到乌蔓把《春夜》的剧本全部看完，她才发现自己熬了个大夜。太阳还没起来，隐隐露出点亮头。
    她完全感觉不到困意，走到阳台掏出烟咬上。
    她已经好几年没真的抽过，要说瘾早没了，只是个惯性动作。可此时此刻，那个瘾突然上来了，她翻遍房间都没能侥幸翻出一只打火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被郁家泽扔光。因为他不喜欢烟味。
    乌蔓看着手心里的剧本，内心难以抑制地躁动。
    出道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她这么喜欢一个故事，字里行间的潮湿让她想起南方，永远不会停的雨，将要过期的肉体，缠绵中带着腐坏。
    那种陈腐又新鲜的冲动瞬间席卷了她内心深处的某个部分，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她会偏爱这种故事。
    黎明唱起了骊歌，躁动的鼓点敲击着乌蔓的神经，太阳穴突突地跳，凭着眼下的冲动，她给导演发去了一条信息。
    她自己都觉得这个提案很荒谬，刚发出去就后悔，想要撤销。
    但是手机很快震动了一下，导演回复了。
    他说可以。
    *
    肖博语知道她真的拿下了邓荔枝这个角色之后自抽了一嘴巴，说：“我在做梦？”
    “所以你压根不信我能接？”乌蔓敷衍回应，她正埋头捣鼓着p图软件，给自己刚拍的《春夜》剧本打马赛克。
    但她还是心机地把“春”字留了出来，p图完毕，发送微博。
    @乌蔓v：万物复苏[微风]
    肖博语还在震惊：“我是不信郁家泽同意你接。”
    “他确实没同意。”乌蔓放下手机，“是我说服了导演。”
    “我靠，我是真的在做梦吧！”肖博语不可置信，“他对自己的要求这么高，怎么会同意你？”
    “当然是因为我搬出了郁家泽。我跟他说，您既然已经选了我，就必须接受我在亲密戏上的保守原则，郁家泽还会投资。不然我就吹枕边风，让郁家泽卡掉他的发行证，到时候连参加电影节的资格都没有。”
    “汪导没有气出心脏病吗？”
    乌蔓胡诌：“差一点吧。”
    她和汪城盘算的密谋，现在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肖博语长叹了口气：“可是这样一来就背离你的初衷了，还是没法全身心地投入表演。不过也挺好，能跟着汪导一阵肯定大有收获。哦对了，这电影的男主定的是追野吧，你到时候进组了可别跟人家杠上。毕竟年轻，意气风发，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乌蔓脑海里突然闪过他无比认真的眼神，穿透了镜头在看她，说，我什么都来真的。
    她心不在焉地：“早不在意了，就是个小孩儿。”
    座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