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和夏老太都不顾及形象了,大口咀嚼大口吞咽着,赵霁有先前那个包子打底,况且这没有香粉味精的肉包,对他来说也不见得太好吃。
毕竟赵霁刚穿越不到十天,不像肖娘子她们,自从赵老爹出事,就很少吃肉了。
肖娘子年轻,比夏老太先吃完,谓叹一声后,喝了半碗茶,就不打算再吃了。夏老太也是同样,赵霁最后吃完,还剩两个肉包,他就动手把纸包重新包起来,肖娘子却拉着赵霁的手,劝道,“你是少年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再多吃两个吧。”
那眼神里写满了爱子之心,赵霁心里有点感动,即便知道肖娘子的爱,是为了他已经死去的儿子,但现在活着的人是他,不是吗。
赵霁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了,他一直跟着伯父伯母长大,伯父伯母虽然没有苛待他,可是他们都有工作,一个在教育局,一个在卫生局,天天忙得不可开交,连他们的亲生女儿赵青都很少见到父母。
说起来他们姐弟俩算是互相陪伴长大的,虽然时常吵架,偶尔打架,但感情是真得好。
就算姐弟之情再好,赵霁内心里也很渴望父母的爱,现在父爱是不可能了,但是这份炙热的母爱就摆在面前,赵霁是真得不舍得放手。
既然不舍得,就不放手好了。
母爱是一回事,包子的确不能再吃了。
本来赵霁打算的是,一人两个包子,可是包子分量大,他也看得出来,肖娘子她们虽然有推让的成分,但也吃了七八分饱。久饿的人,原本就不宜吃得太饱,何况是油荤大的东西,吃多了容易拉肚子。
赵霁依然把纸包起来,“我刚才在街上已经吃了一个包子,现在吃不下去,这两个留着晚上吃吧。”
他的语气笃定,动作麻利,肖娘子根本就拗不过他。
其实从前天赵霁说要出门寻生路开始,夏老太就发现自己孙子的变化,她把这一切归结于,经历磨难,让赵霁有了魄力和担当,她的小孙子已经长大了。
今天肖娘子也有了同样的感悟,赵霁本就生的好看,讨人喜欢。她只觉得,她儿子现在好比旭日骄阳一般,更让人喜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介绍一下架空的大背景和物价。
第4章 第四章
大晋国都建安城,背靠太启山,前临晋江水,是一个藏风聚水,交通发达的好地方。
从青阳县出发,赵霁他们走了十二天,终于来到建安城下。
如果单凭双脚走路,当然不会有这么快的速度。九天前,赵霁他们就坐上了商队的马车,如果没有商队的保护,中途两处有盗匪占据的山岭,祖孙三人根本过不去,就算提前打听消息绕路走,也不一定安全。
听商队的护卫说,有些远离城镇的路边村寨,平时同样耕作劳动,看起来安静祥和,实际吃人不吐骨头。要是遇到没有防范的旅客,他们不仅会杀人抢劫,还会略卖人口,女人小孩卖去为奴,成年男人割掉舌头打断一条腿,留下来像牲口一样的干活儿,赵霁他们祖孙三人,就是最合适的猎物。
但是遇到大型商队路过,村寨里的人知道不是对手,还会用干粮银钱跟商队换一些外面的好东西。
当时赵霁正在喝水,那护卫指着赵霁的水壶说,“喏,你刚才换熟水的那个村子,就专干这种买卖。”吓得赵霁毛骨悚然。
回想刚刚的情形,热情的老大娘一边给他装水装干粮,她膀大腰圆的儿子就站在旁边,呲牙对他笑,赵霁当时还感慨古代人就是淳朴好客,现在想想冷汗直流,说不定人家正用看一块肥肉的眼光看他呢。
赵霁了解到,最安全的出行方式,就是官员出行,沿途有兵丁保护,有驿站可以歇宿。
其次就是商队,有专门的护卫,也有手段合法拥有武器,沿路能找到相熟的旅店,村野里也有借宿的地方,不用担心晚上睡着觉,突然被人宰了。
本朝虽然废除了路引和宵禁的政策,但是普通老百姓,还是不敢背井离乡,因为外面的世界并不安全,这也是赵霁他们能走出三江县的原因。
因为一直负责出主意的狗腿师爷对曲熊说,“何必脏了自己的手,让他们走。他们无钱无势,又是老弱病残,走出去必死无疑。
如果那个赵霁留在县里,用心读书,我们还需要防一防,咱们老爷三年任期满了,没人拦着,他要是参加县考,再有了出息,就不妙了。现在他漂泊在外,随时可能丧命,咱们反而不用担心。”
曲熊他们看着赵霁一家逃走,心里并不如何害怕。赵老爹的案子,前后首尾干净,人证物质俱全,人是在牢里病死的,府里省里都翻不了案,至于京里,他们不认为,赵霁他们能走到京城。
实际上那师爷所料不差,三江县和赵霁去世的青阳县是同一个州府,如果不是赵霁的灵魂换了人,祖孙三人只怕都要变成亡魂。
夏老太的打算,也并非没有道理,如果继续留在三江县,也随时可能没命,还不如走出去,或许能闯出一条生路。
家里出事前,赵霁还是一个懵懂少年,每天在书斋读书,原本准备参加今年的县试,家中遇难后,他脑子一直是蒙的。
书本里教的知识,不足以应对现实情况。走出三江县后,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肖娘子和夏老太都是后宅女人,对外面世界的运行规则,同样是一知半解。
作为一个现代灵魂,赵霁更加不知道古代世界的弯弯绕。所幸,从青阳县到下一个目的地上野县,只有一天的路程,中间并没有遇到危险。
而赵霁在上野县医好了一个大财主的独生子,于是搭上了财主家进京送货的商队,也算十足的幸运。
那财主姓王,人称王员外,家中独子高烧不退,县里所有大夫看过之后,都摇头,怕担责任,连药也不敢下。
王员外已经年过五十,唯一的儿子才五岁,看得跟眼睛珠子一样,现在大夫不下药,一家人都急昏了头。
正巧赵霁路过上野县,在街市上买烤饼的时候,听到王家的仆妇跟摊主闲聊,就主动请缨,要去给那小孩儿看病。
仆妇进门通传,赵霁在王家门前等候时,听到里面有哭声,还以为自己来晚了。
不等他打退堂鼓,王员外就顶着两只黑眼圈,亲自迎了出来,目光灼灼的看着赵霁,也不管他是哪门子的野郎中,也不嫌弃他长得年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亲自捉住赵霁的手腕,让他去给自己宝贝儿子看病。
那小孩躺在软缎被子里,喘息的声音很重,眼睛死闭着,脸蛋儿烧得绯红。
生命体征完好,只是高烧不退,听呼吸的声音,恐怕感染了肺炎,赵霁看看儿科里各种退烧药,治肺炎的药,知道这是小儿常见病,觉得自己能治好。
但他还是装模作样的把了脉,做出轻松的表情对财主说,“小公子的病我能治,只是……。”
“先生,有什么条件,您尽管提。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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