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水路,上了客船已临近黄昏,在船上粗略用过膳,明琬瞧见闻致在隔壁提笔写信,侍卫们提着鸽笼伫立一旁,便猜想他有要事安排,并未上前打扰,而是带着小含玉去隔壁房洗漱。
夜里睡得迷迷糊糊,忽的感觉身后像熨帖着一只大火炉似的,热得慌。她揉着眼睛翻了个身,闻到了闻致身上湿冷的气息,刚要开口说话,唇舌就被乘势含住。
“等等,你身上怎的这般湿?含玉呢?”明琬推开他气息不匀道。借着黯淡的夜光看去,身侧原本属于含玉的位置,却躺着闻致矫健结实的躯身。
“让侍婢抱她走了。”首辅大人理直气壮。
“不是……你身上伤还未好全呢,怎的就沐浴了?沾水了不曾?”明琬真是没脾气了,睡意被吻去了九霄云外,胡乱捂住闻致到处侵占的唇道,“别闹了,我看看你的伤。”
“伤已好了。”闻致将她拥在怀中,压着她的手无声地求欢。
“好没好,你说了不算。”明琬皱眉道,“再乱来,我生气要治你了!”
闻致深吸一口气,默了许久,不情不愿地放开手。
明琬下榻将灯盏挪近些,再回首时,闻致已不知何时宽去了里衣,露出肌肉匀称结实的上身。明琬晃了晃神,不知多少次见,她都会抑制不住地感慨闻致这具身体的紧实漂亮,尤其在锦帐中朦胧灯火的映衬下,光影使得轮廓越发分明。
明琬是个大夫,这具纹理清晰、没有一丝赘余的身子,总让她脑中冒出一堆穴位名称,只恨不得按摩个遍才好。
闻致腰上的纱布沾了水,伤口有些许浸湿了,但并不严重,不曾开裂流血。明琬重新给他包扎好,期间闻致灼热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弄得明琬合理怀疑他这个冷水澡根本就是苦肉计。
明琬顺手就丢了块沐巾盖在闻致脸上,隔绝了他炙热的视线,没好气道:“别看了,把头发擦干,没擦干不许睡。”
闻致的头发黑且顺,十分有光泽,纵是许多女子也不如他。但他本人却十分没有耐心,随意抓起沐巾揉了揉,见头发干得慢,便皱起眉头,揉擦的力度明显粗暴起来。
这样的手法对待这样的头发,简直是暴殄天物。明琬在一旁看了会儿,还是没忍住爬起来,一把夺过他的沐巾道:“我来吧。”
她捻起闻致垂在胸前的长发,一缕缕仔细擦干,正垂眼擦得出神,忽然听见闻致低哑的嗓音传来:“明琬,过来。”
明琬下意识抬眼,刚巧撞进闻致深邃的眼波中。他握住她的腕子,很温暖安定的力度。
两人不知何时吻到一起的,江水浩渺,明月千里,客船随着水波微微摇晃,暖帐中的烛影亦是摇曳不定。
“你的伤……小心些!”
“没事。”
“话先说好,不可弄那些乱七八糟的花样!若是不舒服,你以后都别想了……唔!”
月影西斜,红日初升,江面细碎的银光渐渐被金鳞取代,又是新的一天将至。
明琬是被轻微的气流吹醒的,掀起眼皮一瞧,含玉那丫头早醒了,正趴在榻前朝她呼气,笑吟吟道:“琬娘娘,起来用膳啦!太阳出来了呢,好大好大的太阳呀!”
明琬看了眼身侧,被褥平铺齐整,闻致早已不见了身影。她坐起来,身上有些酸,但不似前几次那般体虚难受,半天下不来榻。闻致总算学会在床笫间察言观色了,每当她蹙眉便会稍稍放缓力道,两人渐渐找到了契合之处,酣畅淋漓。
正想着,又听见含玉小小声音神秘道:“琬娘娘,我今日是在芍药姑姑的床上醒来的,好奇怪呢!芍药姑姑说,是夜游神来过,将我抱去了她的床上……可是,夜游神是什么样的呀?可怕吗?”
不可怕,长得挺英俊的,就是心思深,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道。明琬于心中腹诽。
当着小孩儿的面,她到底有些心虚,忙合拢衣裳将喋喋不休的小含玉哄走。
明琬也是回了长安后,才明白闻致为何急着赶回来。
燕王李绪要娶妃了,一正一侧,正妃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世家女子,侧妃是明琬最不希望搅入其中的人——姜令仪。
“李绪没了林晚照,手下党羽接连受累,加之雁回山之事,皇帝一直对他有所猜忌,只是暂且还用的上他,故而没有刺破最后一层窗纸。李绪之势岌岌可危,在此时娶两个毫无权势的女人,正好向皇上表明他绝无篡位之心,消除父子嫌隙。”
书房中,闻致这样同明琬解释,“这招以退为进,给了他喘息之机。”
“那他娶一个女子即可,为何要拉上姜姐姐?”明琬不知姜令仪此时是何境地,忧虑之下,越发憎恨李绪的无耻。
闻致平淡道:“虽说帝王时刻防着儿子反扑,但终归要顾及天家颜面,王爷的正妻,不可能是个医女。”
……
燕王府,药杵一点点捣碎木樨花。
李绪坐在姜令仪身旁,合拢骨扇,望着她认真捣药的侧颜,试图从这张过分平静柔美的脸上窥探出端倪,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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