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闻致的手,有些慌乱地起身,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半晌才磕磕巴巴道:“药……嗯,我去看看厨房里的药膳。”
话还未说完,她就被闻致重新拽回了榻上。
“不许走!”他咬着牙,几乎恶狠狠道。
“好,我不走,但你能不能先放开……”明琬跌坐在榻上,压到了闻致的腿,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明琬怕压坏他,小心翼翼地挪开身子,倾身艰难跪坐,不得不搭着闻致的肩膀保持平衡。
两人距离太近了,近到能望见他眼中倒映的自己。
明琬有些害怕这样的闻致,屏住呼吸,一颗心紧张得几乎要炸开。
闻致没有松手,反而用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冷玉般俊美的脸不知是因为羞恼还是情动染上薄红,哑声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明琬想辩解,然而闻致却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他几乎是恶狠狠的,掌下稍稍用力,她便低头吻上了闻致的唇。
柔软的触感,陌生的气息。
明琬瞪大眼,马车中那段朦胧的记忆争先恐后地在脑中浮现。她看到闻致半阖着眼,睫毛抖动,深邃的眉骨轮廓清俊无双。
他也在紧张吗?呼吸都是颤抖的。
不知哪来的力气,明琬忽的推开了闻致,他的后背撞在床栏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明琬落荒而逃。
闻致眼睁睁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偏生双腿动不得,连追上去拉住她都做不到,顿时面色铁青,血色褪尽,泄愤似的一拳砸在褥子上。
明琬迷迷糊糊跑回了厢房,青杏和芍药正在选取裁剪春衫的料子,见到明琬低着头闪进房,俱是一愣。
芍药道:“夫人不是在给世子针灸按摩么,怎的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明琬面朝下趴在床榻的被褥中,露出的耳尖如落梅绯红,抱着花枕嗡嗡道:“累了,歇会儿……你们出去吧。”
待侍婢们走了,明琬才翻身仰面躺着,一张脸憋得通红,长长吐了一口气。
闻致的嘴唇很软,呼吸干净轻柔。很奇怪,脾气那般冷硬之人,竟然有这样柔软的唇舌……
第二次了,他为何要吻自己呢?
他也有一点喜欢上自己了吗?
咦,为何要说“也”?
须臾之间,明琬脑中已是天人交战,无数念头争先恐后地冒出,最后汇聚成一道雷电当头劈下,震醒她混沌的思绪。
她知道自己近来为何越来越在乎闻致对她的态度了,知道那天在马车上等不到闻致偷吻她的解释时,为何那般委屈失落了,她所有的患得患失、矛盾迷茫,只是因为——
在冷冽的冬日,她爱上了那个像冰一样锋利的少年。
是何时动心的呢?
或许是那晚遇刺时,他拼着血流如涌也要弯弓搭箭将她护在身后;又或许是,得知她在为阿爹的事疲惫奔波之事,悄悄安排小花替她解忧之时……
原来,心悦一个人是如此简单,又如此艰难的一件事。
明琬不知道闻致是什么态度。
他之前那么讨厌自己,明琬费尽千辛万苦,也只是让他稍稍接纳自己而已。忽略那两次莫名其妙的吻,他甚至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好话,永远都是冰冷不近人情的样子,浑身的尖刺仿佛随时准备着将人连心带肺的刺穿。
可若不喜欢,他为何要吻自己?难道真像别人所说的那般,男人都是好色之徒么?
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接下来两日,明琬没有去给闻致针灸按摩,只是吩咐小花代劳。
第三日,小花愁眉苦脸地来找她,趴在窗台可怜兮兮道:“嫂子,我失宠了。世子不让我替他按腿,还让我滚出去。”
“嫂子快去看看世子吧!”小花恳求。
路过的青杏啐他,愤愤不平道:“呸!你家世子心情不好,还让我家小姐过去受气,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小花遭受了闻致和青杏的双重打击,失魂落魄地走了。
明琬还是去了暖阁。
闻致的腿已经耽搁了一年,既然已经开始漫长的治疗,就不能松懈分毫,否则极易前功尽弃。
熟悉的房间,闻致坐在藤编的轮椅上,长发如墨,簪着她送的木簪,背对着她坐在案几边的三尺暖光中,望着窗外融融的春色出神。
见到她进门,他一怔,随即装作不稀罕的样子,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为何不让小花帮忙?该教的,我都教会他了,不会比我差。”顿了顿,明琬难为情道,“而且,有些穴位,他比我方便。”
不知是否错觉,她总觉得闻致听完这句话后,面色更阴沉了些。
明琬无奈道:“到底是哪里不如世子的意?你在别扭些什么?”
“在别扭的,应该是你。”闻致转动轮椅,与她面对面,明明坐在轮椅上,气势却压得站着的明琬喘不过气来。
明琬不可否认自己在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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