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项良背着手,默不作声注视着那棵枯树, 良久没有回答。
苏姝惨然笑了一声,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项良,你可以抱抱我吗?”
项良终于开口说:“没有意义。”
“你好狠心!”苏姝深吸一口气,抬头看过来,目中已是泪光点点,“我全心全意念着你,你却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如今我的心被你扎得千疮百孔,你却连最后一点慰藉都不给我!”
项良眼神中现出一丝不忍和挣扎,犹豫了下,终是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苏姝。
“为什么会这样?项良,我好喜欢好喜欢你……”苏姝喃喃说着,踮起脚尖,抖着手,慢慢地攀上了他的肩膀,他的脖子。
不算灿烂的阳光下,她指尖透出一点冷芒。
苏姝猛地一挥手,碎瓷片从他脖颈上划过,然项良也是反应极快,瓷片划破皮肤的同时,就侧头向旁一躲,顺势将苏姝推了出去。
苏姝猝不及防,跌跌撞撞后退几步,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她头一回做这种事,心慌手抖,力气又小,只在项良脖子上划出一道两寸来长的伤口,看着血流出来不少,但并未伤到要害。
项良一声未吭,因此并未惊动院门外的两个护卫。
他目光沉沉地盯视苏姝一眼,撕下袍角草草包扎好伤口,冷声道:“解气了么?你姐姐就在前面屋子,自己进去吧。”
苏姝死死咬着嘴唇,极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爬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房门前,唤道:“姐姐。”
房门很快从内打开,燕儿的惊呼声随之响起,接着便是苏姝低低的哭声。
燕儿搀扶着苏姝,狠狠剐一眼项良,“咣当”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从始至终,苏姝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项良在原地僵立半晌,脑子一阵迷惘,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恍惚中,只觉心中某处有什么东西坍塌了,破碎了。
心碎了应该是疼的,但与幼年遭受的折辱苦楚比起来,这点痛似乎是微不足道的。
这种结果他早就料到的,如今反倒莫名其妙伤感起来了,真是可笑!
项良自嘲般笑了笑,转身大踏步离去。
苏媚乍见妹妹,惊得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捧着她的右手急急问道:“怎么回事?谁伤了你?是不是项良那个混蛋?”
苏姝这才发觉因太过用力,手被碎瓷片划破了好几道口子。
“是我自己弄伤的。”苏姝的神色非常疲惫,缓缓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苏媚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嗔怪道:“他功夫了得,你和他较什么劲?如果他恼羞成怒下狠手怎么办?好汉不吃眼前亏,该服软就得服软!”
苏姝的一脸愧色,“我实在气不过……我真没用,总给你和姐夫添麻烦。”
“别这么想,有心算无心,不备怎提备?”苏媚柔声安慰道,看着妹妹的手不免发愁,“这里没有金疮药,不知道他们肯不肯给……”
忽然她话音一顿,若有所思盯着苏姝衣襟上几滴血渍。
“或许有办法往外递消息了。”苏媚眼神微闪,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苏姝和燕儿不明所以地互相对视一眼,燕儿忙问道:“娘娘,您想出什么法子了?”
“你来……”苏媚招手叫过燕儿,低声耳语几句。
燕儿眼睛一亮,“这有什么难的,奴婢不怕!”
几只乌鸦掠过天际,停在院门屋檐上,黑黢黢的眼睛直勾勾盯下头两个守卫。
“晦气。”一个守卫捡起碎石子狠狠扔过去。
乌鸦唿地飞起,嘎嘎怪叫着在天上盘旋不定,又落在屋檐上。
那守卫啐了一口,待要再轰,却听院内响起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板拍得山响,接着是女人惊恐慌张的哭喊声:“不好啦!娘娘小产啦——”
两个守卫头皮一紧,教主和艾嬷嬷都交代过,里面的人不能出半点差错,尤其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俩赶紧打开门,跑到房门前抻着脖子一看,只见皇后脸色惨白,捂着肚子躺在塌上,衣裙上血迹点点,旁边的姑娘的手也染了血迹,明显吓傻了,张着手不知所措,只是哭个不停。
燕儿满手是血,愤怒地喊叫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郎中!娘娘要不……如果孩子保不住,你们谁也活不了!”
守卫们犹豫了下,迅速拿定注意,一个留在院门继续守着,一个立时跑出去报信。
燕儿偷偷觑着外头,悄声道:“娘娘,皇上会注意到吗?”
“我不知道,我赌的是皇上更看重我的声誉,还是更看重我的安危。”苏媚几不可察叹口气。
她不知道,昨晚萧易刚接到她失踪的消息,就将京城整个儿锁死了。
凌晨时分,御书房的气氛冷到了极点,萧易目中露出凶狠的光,指尖捏得发白,“还没查到下落,朕是养了一帮饭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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