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憬珩看着女人上楼的身影，突然觉得和她沟通起来，简直比处理公司那些高难度的商业问题还要烧脑。
    ……
    陆轻歌很快抱着那个袋子下来了。
    她抱着袋子的手里，还拿着自己的手机。
    厉憬珩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双腿交叠，模样衿贵。
    经过他的时候，陆轻歌礼貌开口：“厉先生，我出去扔东西了。”
    “嗯。”他淡淡应声。
    女人在他眼皮底下出了客厅。
    别墅的院子里，陆轻歌在长椅上坐了下来，拿着手机拨通了聂诗音的手机号。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她闺蜜在那边已经开口了。
    “歌儿，我看微博，你和厉总已婚的消息刷爆话题了，他今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你戴戒指，也真是羡煞了一大波旁人，不过，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聂诗音的语气里没有太多兴奋，更多的是理性。
    尤其她问陆轻歌怎么想，让她拧了眉。
    回话的时候，陆轻歌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奈：“我是被动的，根本不想去想。”
    “那个戒指……真的是你们的结婚对戒吗？”聂诗音斟酌着问道。
    “不是啊，应该是他临时买的吧。”
    聂诗音的语调有些奇怪：“你确定，不是用心挑的？”
    陆轻歌随口道：“不清楚，不过这个不重要，我现在有事情需要找你帮忙。”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来听听？”
    她开口：“有人送了我一件晚礼服，我想让你帮我查查多少钱。”
    “好，你拍照发给我，我看一眼。”
    陆轻歌把那个盒子打开，拍了两张照片，又把袋子也拍了一张照片，一并发到了聂诗音的微信。
    不到一分钟，聂诗音就把电话回了过来。
    陆轻歌知道聂诗音绝对识货，直接开口问：“怎么样，多少钱？”
    “那件礼物……该不会是所谓的罗康先生送你的吧？”
    陆轻歌，“……”
    她默然了几秒，才开口：“嗯，到底多少钱啊？”
    “亲爱的，那是法国知名品牌的高定礼服，价格四百万……”
    聂诗音话还没说完就把陆轻歌惊到了：“四……四百万？”
    “我话还没说完。”聂诗音淡定地道。
    闻言，陆轻歌只觉会更加可怕，她声音都跟着颤了起来：“你……你继续说。”
    “精准报价，分毫不差，要四百万美金。”
    陆轻歌，“……”
    她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坍塌了。
    罗康是疯了么？
    他和厉氏的合作才多少钱，送她一件衣服这么贵。
    聂诗音还在那边说：“四百万美金，按照中行外汇牌价，现汇买入价即时汇率六点三一，折合人民币两千五百万元。”
    她的声音跟着低落了起来：“我知道了。”
    “所以，你是要还钱给罗先生吗？”
    陆轻歌撇撇嘴：“以你对我的了解，我有那么多钱？我就是把自己卖了，也不值那么多钱啊！”
    电话里传来聂诗音的一阵低笑：“也不见得。”
    “什么意思？”
    “那要看卖给谁了，如果卖给你家厉总，一个亿他也买得起。”
    “可你觉得，我值这个价？”
    聂诗音颇有底气地开口：“当然，你是谁，你可是聂诗音的闺蜜，聂诗音作为唯一拥有聂氏继承权的人，身价往最少了说，也数十亿了吧？所以你卖一个亿，不贵。”
    陆轻歌，“……”
    她在心底笑了笑：“行了吧你，别瞎扯了。”
    “没事儿，有困难你就和我说，那件衣服是别人送的，也不是你张口要的，不想还钱，就把衣服给他还回去，不值得我家歌儿烦恼的。”
    陆轻歌点点头：“嗯，知道了，你早点休息，我挂了。”
    “好的，晚安。”
    挂断聂诗音的电话，陆轻歌在看看被自己放在一旁的衣服。
    她……又犹豫了。
    她想把衣服拿回去，然后明天还给罗康。
    她就穿了一下下，而且没人知道，罗康可以放着下次送给别的女生，是吧？
    可……一想到里面那个厉憬珩。
    她又打消了那个还回去的念头。
    但是，两千多万让厉憬珩替她还，她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接受？！
    纠结——
    纠结极了。
    她抬手，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生无可恋地靠在了长椅上。
    “啊——”
    刚靠上她就立马吓得跳了起来，因为……她看见了厉憬珩站在身后。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中间隔了一个长椅。
    先开口的男人，他嗓音不悦：“一惊一乍地干什么？”
    “你……你走路怎么不出声？”
    陆轻歌说完，才低头去看他的脚……然后发现男人穿了一双棉拖。
    嗯……棉拖走起来自然是没有声音的。
    厉憬珩通过她那张小脸，已经看出来她找到自己那个弱智问题的答案了。
    然后，他的眼睛又瞥向了长椅旁边。
    那个衣服袋子还完好无损在那放着。
    男人不悦地眯了眸：“你就那么喜欢姓罗的送你的那件礼服？”
    “不……不是啊。”她摇头。
    “不是是什么，是你扔个东西打算扔到明天早上？”
    她心虚，小声开口：“我刚才打电话给诗音了，她说这件衣服很贵。”
    男人面无表情，问道：“贵到我买不起？”
    他摇头：“那……那倒不至于。”
    “既然如此，扔了。”
    她试探：“你不问问多少钱？”
    “一个亿，难道还买不起？”
    陆轻歌，“……”
    她懵了，有钱人考虑问题都是这样的吗？
    此时此刻，她真的是信了那句话：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陆轻歌舒了一口气，看着厉憬珩，耐心地开口：“厉先生，这件衣服要两千五百万人民币，我觉得扔了，再让您花这么多钱还给罗先生不合适，毕竟钱也不是那么容易赚的。是这样的，那个……罗先生呢，他不知道我穿了这个衣服，我还给他的时候就说我没穿，不就行了吗？好不好？”
    “不好。”他回答的毫不犹豫。
    “为什么？”
    厉憬珩递给她一个不悦的眼神：“因为你穿过了，我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