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疏离的微笑，看起来更冷情了。像是一座雕工精湛的冰雕。
    “是啊，年轻人都忙。所以我这个清闲的老头子就过来看你了，你不介意吧。”崔晋一点也不意外，这才是秦瑞原本的模样。
    “不介意。”秦瑞给崔晋倒了杯茶，道。
    “最近没有去秦家老宅吧？听说闹得挺凶的。”崔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乐呵呵地道。
    “崔爷爷插手了？”提到秦家老宅，秦瑞眉头都没皱一下，问道。
    “没有，他们那一堆破烂事，用不着我插手，都够乱的了。”崔晋摇摇头，觉得这孩子的心思越发深沉了，如今他是一点都看不透，摸不着了。
    “崔爷爷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崔晋不会无缘无故过来看他的。
    “我听说，你最近跟何家那个小丫头走得近。”崔晋拍了拍他的手，笑眯眯地道。
    “嗯。何裴舟这个人很有潜质。”秦瑞不动神色，为崔晋的茶杯续了茶，道。
    “何家丫头长得有几分像瑾丫头，就冲这一点，别太伤着人家小丫头。”崔晋也是久经商场的人，秦瑞一说，他立即懂了他的意思，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惆怅。
    “嗯。”秦瑞不置可否地应了声。
    “哎，年纪大了，免不了总是会伤春悲秋的。难免会有些心软。罢了罢了。你做事一向有分寸，是老头子唠叨了。”崔晋也知道秦瑞冷情的心性，拍了拍秦瑞的手，自嘲道。
    “行了，老头子也出来很久了，再不回去，他们以为我死外头了，指不定有多高兴呢。走了啊！”崔晋站了起来，伸伸胳膊腿，捞起放在一边的鹰头手杖。
    “崔爷爷慢走。”秦瑞站起来，半垂着眼，道。
    “小秦哪，你也老大不小了，差不多也该成家了。我想，瑾丫头也希望有个人可以照顾你的。呵呵。我真是老了，总爱说这些有的没的，行了老头子就不在这里惹人嫌了。走了啊。”崔晋失笑地朝秦瑞摆摆手，阔步离开了。
    崔晋的管家崔翔见主人家出来了，训练有素地侧了侧身，等崔晋走在前面，他才抬脚跟上。陈霄跟着最后面，一直送到电梯口。
    崔晋上了自己的车，走了一段路程，崔翔见闭目养神的崔晋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看着窗外，神色不明。
    “老爷，今天这事您看？”昨天接到线报之后，崔晋今天就过来了。一直沉稳的崔晋很少有这么急躁的时候。
    “嗯，先放一放吧。秦瑞这小子自从崔瑾事后，一夜之间就收起了所以的情绪，到如今我也看不透他了。秦有希真是生个好孙子。”崔晋说到这里不禁冷哼了一下。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家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和孙子。眼界，手段，心机，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想想就觉得糟心。
    “今年开始，何裴舟的艾瑞服饰几乎垄断了所有的电商渠道，势头很猛。二少爷的几次想截都没截住，前天设计套何裴舟的合作案，结果反而被套住了。”崔翔将得到的消息报告给他听。
    “蠢货！”一向情绪不外露的崔晋一提起自己那些不成器的子孙，带了几十年的笑面虎的面具秒破，简直是气急败坏。那不入流的混子都比他有手段，被耍的团团转还不知道，真是蠢笨如猪，不，猪都比他聪明。就这智商还想跟秦瑞作对，还想跟他争。给人提鞋人家都嫌弃你蠢气冲天熏脏了他的鞋。
    “报告上说，秦瑞对何家的小丫头不一般。您看？”崔翔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秦瑞这小子是个冷心冷情的人，这种人刀枪不入，几乎无懈可击，但是这种人也最危险，一旦爱了，就是至死不渝的深爱。而他爱的人就是他的死穴。对秦瑞来说，崔瑾就是他的死穴。如今崔瑾死了，她留下的东西，就是他拼劲全力了都会守护的念想。我们崔氏实业就是他的念想。他不关心我们崔氏的所有人的死活，但是他不会看着崔氏倒台。所以，我冷眼看着那些不肖子折腾崔氏也不心疼，因为有秦瑞在，崔氏倒不了。老二那个蠢货前两天这么折腾，秦瑞不也照样出手兜住了么。不然，你以为这两天新闻为什么没有报道关于老二的丑事。有句话说的好：活人是永远斗不过死人的。何家那丫头就是长得再像崔瑾又如何，怎么比得过逝去的崔瑾。”崔晋难得说了这么多话，有些累了。闭着眼不再开口。
    崔翔不敢扰了老爷子休息，放轻呼吸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象。心底也不住地叹息：放眼崔家，崔瑾不是最耀眼的，也不是最出色的。但唯独她是最有人味的。一双澄清的眼眸从来都是那么干净，温暖，坦荡得让人自惭形秽。可惜她投错了人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条铁则已经深入老爷子的骨髓，但凡她沾了一点崔家血脉，老爷子也不至于束手旁观，就这么看着她消逝。罢了，为了攥住秦瑞这颗棋子，也为了剔除崔瑾小姐身世曝光的隐患，她的死是必然的结果。谋算人心从来都是老爷子在商场上屹立不倒的本钱。罢了，崔瑾小姐也去世三四年了，一切已成定局，多思无益。
    回到秦瑞这边，陈霄送走了崔老爷子。赶回办公室门口，让秘书将电话全部转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