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皆为一片晃眼的碧绿,头顶的阳光虽然炎热,我的内心却死寂般冰凉。
十年前,我和白兰穿过死亡之山的时候,一定谁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那是正值少年时期的白兰,好像有浑身用不完的力气,总是毫无顾忌地惹我发怒,在关键时刻却将我拯救。
对我来说,那不过是几天前的你啊。
为什么呢,这十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能够笑眯眯地夺走我重视的东西,甚至用它们来威胁我呢……?
如果成长那么可怕,我们都不要长大该多好。
我已经没有力气,去直视这个破败不堪的世界了。我想回去,回到那个并不真正属于我,却有我的安身之处的时代。
因为一路走过来时遇见的他们,就像白色的画布,可以任由我在上面描绘羁绊;而这个世界则是一张漆黑的刮画纸——尽管命运早已注定,在划开它之前,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颜色。
对于十年后的世界,我只窥见了它的一角,便让我绝望得几乎窒息。
虽然我没有自恋到认为白兰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但十年后的“我”的消失却直接或间接地导致了身边的人受到伤害,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十年后的“我”啊,你又在想些什么?你还是我吗,是那个,努力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莞唯吗……
我盯着右手中指上的指环,陷入了沉默。
“W.W大人,午餐的时间到了。”
隔着阳台的玻璃门,传来了黑发青年呼唤的声音。如果说把我带离总部是出于那栋大楼出入人员太多不安全的考虑,那么把雷欧纳多?利比这种情报员派过来当我的贴身侍卫,我就不知道白兰是打的什么算盘了。
“……知道了。”
我垂下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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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白兰对我的待遇是无可挑剔的。
每一顿餐食都由米其林五星的大厨亲自打造,三层的别墅里电影院、健身房、游戏厅甚至室内泳池一应俱全,如果想要度假,比这里更好的去处想必也没有几个了。
——如果,这里不是完全与世隔绝的话。
来的时候身上带着的书包早就被搜刮,手机等能够与外部通讯的工具一概被拿走,也许是为了防止我反抗,连单簧管都被没收,不知道被藏在了什么地方。
至于为什么指环和匣子为什么没有被没收,估计是觉得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又仗着我根本不知道它们有什么作用吧——虽然这样也说不通就是了。
不过,白兰本来就是难以理解之人,这个时代的他就更是心机城府深不见底。
我就这样被他圈养着,像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一样生活——可是多讽刺啊,M.M确实有着这样的身份,却是在十年后,以这样的方式被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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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没想过,要用绝食来反抗。
但是,身体毕竟是我的,只要有一点回到十年前的希望,我就必须得好好地活下去。
我相信,会有人在那里等着我的。
“雷欧纳多。”我放下刀叉。
“是,怎么了?”一直站在一旁静静守望的青年问道,那双宝蓝的瞳眸沉静而内敛。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在透过我,看着什么很遥远的东西。
我实在是无法忘记,几天前他拿着轮回眼出现的场景。既然他能够那么对白兰口中的「那个」作出反应,那么……他应该跟这件事有所牵连才对。
“你知道、‘六道骸’这个人的存在吗?”
“……”他迟疑了一瞬,随即回答道,“是。彭格列十代的雾之守护者,被歌颂为抓不住实体的雾的,那位六道骸对吧。”
“告诉我,他是什么时候被从复仇者监狱里放出来的?”
如果「眼」能被挖下来,那必然需要有宿主的实体。虽然杀死他的精神以后再去复仇者监狱讨要尸体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可那想必会麻烦许多——复仇者也没有理由把六道骸交给白兰。
竟然能够冷静地思考这件事……我也真是被打击得不正常了吧。
他略作沉吟:“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本人见过六道骸的几次,他都是以真身出现的。”
“……你见过他?!”
这话让我很惊讶。原著里雷欧是六道骸的附身对象,因此一定不会光明正大地见面才对;就算见了面,也不会告诉我这个从十年前来的局外人。
果然这个世界,与原著已经错开了很多啊……
“是的。虽然我加入密鲁菲奥雷的时间并不长,但因为是白兰大人专属的情报员,我经常需要替白兰大人接见客人。”他说,“骸来找过几次白兰大人,但我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并不友善,甚至时而爆发争吵。”
他的评判不带一点个人感情,却让我的身体里窜过一阵恶寒,
“最后一次,在会客厅里,白兰大人把六道骸——”
“不要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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