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明杳还是第一次被人用“偷”这个字眼。
而且,他还说自己“偷”了他的笔记本,是想要和他搭讪?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场面着实有些尴尬,好在明杳的脑子一向转得快,不过半秒就抬起头来,迎着少年犀利冷然的目光,顺手将笔记本接了过来。
“你说这是你的就是你的了?这个本子名字都没写,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为了借这个机会和我搭讪?”
虽然知道认错的概率很低,但她还是在心里翻了一个标准的白眼,随手翻到一页,问他:“那我考考你,你会做才能证明这本子就是你的。”
少年没说话,双手插在胸前,眼皮松松懒懒地垂下,浑身散发着一股子“你编你继续编我就看你能编到什么地步”的臭屁气质。
明杳有些被气到了。
她昨晚刚刚看过这本笔记本,知道全笔记本最难的一道题在哪里,当下唰唰两下,就翻到了最难的那页。
“就这个。”明杳重新把笔记本塞回他的手里,努了努嘴唇,“如果这是你的本子,这题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毕竟这道题旁边的解题思路可是这么写的——
【好无聊啊,懒得算了,没什么新意。】
而明杳却花了整整二十分钟来进行大量的计算,才勉强做出这道题。
少年看了这道题两眼,刚才还抿得很紧的薄唇,忽地笑了一下。
“就这?”他耸了耸肩,双腿懒散地靠在课桌上,“你不识字吗?这旁边不是写得很清楚吗?”
“切,吹牛谁不会啊。”明杳催促他,“要是这是你觉得无聊的话,那你肯定会做吧?”
“你叫我做我就做?凭什么。”
“为了证明这本子是你的呀!”绕了一大圈又回到原点,明杳有些着急,“你快做呀,做出来了我就相信这本子是你的,我立刻就还给你!”
少年微微耷拉着眼皮,疏乱的刘海遮挡住他的视线。
“小姐。”他似乎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轻佻,“你如果知道这本笔记本最难的题目是这道,那你应该也看到过本子第一页上写的那个【C】吧?”
明杳愣了一下。
“什么意……”
“意思就是,这就是我的名字。”话说得多了,他似乎有些兴致寥寥地站直了身子,将笔记本合上,“我是C,C就是我,懂了么。”
吝惜到连全名都懒得介绍。
明杳的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眼睁睁看着池嘉让在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喉咙口的那句“哦”又咽了回去。
什么鬼啊……
在她旁边占座的人竟然就是这个臭屁大王?
明杳觉得有些头晕,看了看池嘉让身边的座位,随后一声不吭地鸠占鹊巢,坐到了庄以凝的位置上。
晚自习前五分钟,庄以凝和陈书韵终于回来了。
虽然和池嘉让中间隔了两个空座位,但明杳依然觉得尴尬得不行。一见庄以凝,她立刻迫不及待放下其实已经了如指掌的物理课本,低声问:“你们刚才去干嘛了?”
“去班主任办公室,忘了和你说了。”庄以凝笑道,“陈书韵想知道开学摸底考在什么时候,所以我就陪她去问了一下。”
明杳点了点头,随口道:“问了这么久啊。”
“对啊,我在办公室门口等得也急死了,估计陈书韵多问了一些问题吧。”庄以凝不以为意地在明杳身边坐下,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座位已经被明杳占了,“不过好消息是老师说没有摸底考,所以我就不担心啦。”
陈书韵跟在庄以凝的身后,看了看这一排唯一空着的那个座位,沉默了片刻,最终挨着池嘉让坐下了。
那位大爷似乎困极了。他耳朵里插着耳机,正趴在桌上补觉。
头顶上白莹莹的日光灯照出方寸天地,也照出男生后颈上毛绒绒的碎发,以及搭在后脑上的那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右手。
似乎是一整个夏天都没见过太阳的缘故,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白。
松松垮垮的T恤下,他的背部绵延起伏,骨骼突起,有一种近乎静止的神秘感。
上课铃响的那一刹那,庄以凝似乎才注意到这一排座位上出现的这位新鲜面孔。
她有些好奇地戳了戳明杳,问:“这谁啊?怎么和我们坐一起?”
“本来他就在这里占座了。”明杳连一个眼风都没瞥,“就一个臭屁得不行的人,不用管他。”
庄以凝敏锐地感受到了什么不对劲,正兴致盎然想进一步追问,就听见左边的陈书韵开了口。
“他……他就是池嘉让。”陈书韵的声音有些娇怯,似乎怕把少年吵醒,“就是刚才你们说的那个年级第一。”
“啊?就他啊?”庄以凝有些不敢置信地上上下下打量了池嘉让好几眼,低声兴奋道,“靠,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一样啊!”
明杳没接话,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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