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问洗着洗着,发现梁雨听并没去书房写文件,而是悠闲地倚在墙边看他。
夏天问莫名其妙:“你不是要加班吗?”
梁雨听摇头:“没啊。”
夏天问停下动作:“那你为什么让我洗?”
梁雨听冲他笑:“因为我今天不想动。”
“哦。”
夏天问刚埋头打算继续洗,好似就听到凌剑扬事后又说他。
【啧啧啧,是谁说理由不充分就不会听来着?】
夏天问赶紧甩了甩头,停止想象。
眼下的情况……梁雨听不加班,没事做,只是单纯不想动,那似乎确实不能算理由充分?
夏天问认为他可没跟凌剑扬嘴硬,他确实是个有原则的人!
在心里这么想着,夏天问停下洗碗的动作,打算跟梁雨听讲道理:“我觉得……”
可话还没说完,梁雨听走过来在他侧脸亲了下,从后面搂住他,笑着说:“谢谢,你真好。”
夏天问被这么一亲,所有讲道理的话都吞了回去。他立刻拿起清洁球,十分卖力地清洁,刷锅的速度都变成刚刚的两倍速:“快休息去吧!这点小事我来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打卡,凌晨3点半写完,又是熬夜的一天orz
谢谢小花妖、28949866的营养液。
第44章 请别太暴躁
这一天, 彭玫倚在梁雨听办公室门口,双手环胸地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发现……你最近气色好了不少,连皮肤都好了。你别告诉我恋爱真的有奇效。”
梁雨听憋笑。
恋爱有没有奇效她不知道, 但夏天问确实有奇效。
她要送他上下班, 赖床和不吃早餐的习惯就改了, 毕竟她要是不吃, 夏天问能皱着鼻子苦口婆心劝她好久,说一百遍不吃早餐容易胆结石。
总之, 熬夜的习惯被念到改了,一日三餐定时定点。
每天来律所前,夏天问都会塞给她一个袋子。里面放着早上的牛奶,中午的便当,下午的水果。现在她几乎不碰外卖也不在外面吃, 生活规律了,饮食营养均衡, 健康得宛如提前进入了老年养生阶段,要是这样,气色和皮肤还不变好,那才奇怪。
两人正聊着, 前台敲了敲梁雨听办公室的门。
“梁律师, 有当事人找你,你看是就在你办公室,还是安排去会议间?”
梁雨听还没回答,善辉一脸笑地进了屋:“就在雨听办公室就行了。”
梁雨听一见是善辉, 立刻笑着打招呼:“善伯伯, 新年好。”
“新年好。”善辉说完进了屋。
梁雨听立刻迎了上去,一抬头, 发现善独就跟在善辉旁边。
见善独站门口一动不动的,善辉拍了他一下:“自己死活要跟来,来了就哑巴。打招呼啊!”
梁雨听上次见善独,是善独故意把夏天问关门外,还跟她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当时挺生气的,现在气头过了,不至于很激动,却也没想过对善独多热情。只是善辉在场,念着善辉的面子,多少得客气点。但她知道,她再客气,善独也依然是不懂得客气为何物的善独。
勉强善独说些新年祝福的场面话只会让气氛更尴尬,于是她直接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平辈之间打什么招呼,不用那么客套。”
没想到她话刚说完,向来称不上礼貌的善独居然看了她一眼,沉默半秒,轻声开口:“新年好。”
语气对于向来狂妄无礼的善独可以称之为非常礼貌客气了。
梁雨听意外地愣了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要回话:“新年好。”
她认真看了眼善独,不觉有些惊讶。
相比上次见面,善独的下巴稍稍尖了些,脸上不太有血色,显得比以前要白。一双眼睛带着些不明显的黑眼圈,习惯性紧抿的唇略微发白,目光里也透着若隐若现的疲惫困倦。
以前,善独的身材在她眼里是最完美的比例,不胖不瘦,就那样刚刚好。眼下刚过年,周围人人都是胖了一个码,没想到度过一个好吃好喝的春节,善独却瘦了。
梁雨听随口打趣地跟善辉说:“善伯伯这是虐待善独了?怎么瘦成这样了?”
善辉看了善独一眼,故作委屈道:“那可不能冤枉你善伯伯啊,我家这少爷,我可都是好吃好喝伺候着,他自己……”
善辉话还没说完,善独打断了他:“我在外面等你们。”
“嚷着要来的也是你,来了又不进屋!”
任善辉怎么说,善独都没理,只自己往会客厅走去,留善辉和梁雨听在屋子里。
善独这脾气,梁雨听也习惯了,都懒得去吐槽。她笑笑,去柜子里翻了盒好茶,招待善辉坐下。
善辉无奈地叹了口气,进屋坐下:“孩子大了,不好管啊。”
梁雨听一边笑一边洗茶具:“善伯伯有这么优秀的儿子应该自豪才对。”
善辉笑道:“他哪里优秀了,一堆坏毛病。要是真那么优秀,你会不选他?”
梁雨听摇头:“善伯伯明明知道那是善独看不上我。”
他有胃病,她就给送胃药,但不管是下午茶还是胃药又或者玫瑰花,善独都不买单,从头到尾也没给她一个正式相亲接触的机会。
“不说这个了。”善辉换了个话题,“我这次过来你律所,一来是看看你。二来是想亲口说声,上次那个案子,雨听你辛苦了。案情复杂,还有维。稳风险,压力大啊。”
梁雨听笑笑:“没,也多亏了能抓到跑路的那个老板,对方才肯撤诉。”
善辉点头,递给梁雨听一份合同:“还有……我们公司之前的法律顾问移民去美国了,现下刚好要找新的法律顾问,我这边有意向找你,你看怎么样?”
梁雨听有些受宠若惊。她手头法律顾问单位也有几个,小企业居多,顾问费也就几万块,贵的也才十来万一年,暂时还没有善氏这种大规模的上市公司做顾问单位。
如果真多了善氏这么个顾问单位,不光是顾问费收入不错,网上的律师个人资料也会很好看,相当于有了个举足轻重的代表客户,对于律师业务开拓而言无疑大有帮助。
“善伯伯,我这边从业年限才几年,经验可能不像善伯伯您公司以前的法律顾问那么丰富……”她想了下,接着说,“但是,我是很愿意尝试并挑战的。”
善辉点头,又推过去一份清单:“你年限尚浅这一块,我考虑到了。这样吧,这是我们公司诉讼、谈判、合同的主要类型,你按照这个,一个月内给我写份顾问服务的意见书,我会交给公司法务部那边核对,如果能通过,我按我们公司上个法律顾问收费的80%给你,逐年提高。”
善辉这价钱开得不低,梁雨听收下文件,立刻笑着点头:“好,不管最终是不是适合做善氏的法律顾问,这份意见书我会好好做的。”
两人正说着,彭玫没敲门地冲了进来,神色慌张:“雨听,你们快出来!”
梁雨听莫名看向彭玫:“怎么了?”
彭玫也没时间等梁雨听反应,拉着梁雨听就往会客厅走:“之前看他拧着眉靠沙发上,就觉得有点奇怪,但他不理人,我也没管他。刚刚我倒水时过去一看,脸色看着不太对,一直在冒冷汗呢。”
善辉跟梁雨听快步走去了会客厅,很快围到善独身边。
沙发上的善独微微皱着眉,牙齿也咬着,脸色比刚刚还惨淡了些。他本来没力气地靠沙发靠背上,但见人都过来了,又自己坐直了一些,不高兴地看彭玫:“都跟你说没事了!”
彭玫一脸无语地看了眼梁雨听,有点气愤道:“看,你说气人不气人,刚刚问他要不要去医院,死活说没事,多关心他两句吧,还不耐烦地说不用我管。”
“不好意思,谢谢你注意到了。”善辉跟彭玫道了个歉,立刻将人扶了起来,又跟梁雨听道别,“雨听,我就先走了,带他去下医院。”
善独不乐意:“没事!老毛病!”
善辉立刻提高音量训了句:“善独你别给我犟,我耐性也不好!”
这下会客厅安静了,善独埋头没再反驳。梁雨听这才发现,她平时那个和善的善伯伯,凶起人来,还真有点吓人。
毕竟是在律所发生的事,梁雨听也跟着赶了过去。
到医院后,善辉让医生开了一堆检查单子,一番测验下来,知道没什么大毛病,善辉凝重的脸色才有了轻微的缓和,但仍然深深拧着眉。
过劳、血糖低加上犯胃病,说没什么大毛病,却还是一堆令人放不下心的坏毛病。
善独吊上输液就睡了,善辉则在一边愁眉不展地盯着病床上的善独看。
梁雨听忍不住上前安慰了两句:“善伯伯别担心,要不给善独多请两天假?他这是不是最近手术时间过长,加班太多了?”
善辉完全没了平时的满脸笑,声音也没了温度:“我觉得不是。”
“嗯?”
善辉偏头看梁雨听:“你知道他最近天天熬夜看什么书吗?”
梁雨听摇头。
善辉觉得有点讽刺:“对他而言就像是小学课本一样程度的医书,他熬夜翻来翻去,你觉得是为什么?”
梁雨听依然摇头,也没听懂。
善辉看上去头痛又疲惫地理了下头发:“雨听啊,我有时候特别羡慕你妈,养个女儿又优秀又独立,但我这个儿子,外强中干,一堆毛病,养得我特别心累。”
善辉又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善独说。
“他经不起一点失败。”
梁雨听越听越不懂,她不明白善独哪里失败了。
善辉无奈,没再回答:“我去领药,你帮我看着他一会儿吧。”
梁雨听点头:“好。”
善辉前脚才出病房,病床上的善独就睁开了眼。
梁雨听立刻走过去:“就醒了?”
善独自己坐了起来,头低着,声音也不大:“本来就没睡,不想听我爸念我。结果装睡也没用,我睡了,他就跟你念。”
梁雨听给善独倒了杯热水:“叔叔那是关心你。你什么情况?看什么医书要熬夜看?”
善独埋头喝水,语气平淡:“三基。”
梁雨听回想起善辉之前的话,不免惊讶道:“你不一直是三基第一名吗?”
善独哼出一声自嘲的笑,摇头。
他知道梁雨听不会理解他心里的难堪。没人会理解的。
对他而言,跟夏天问并列第一就是失败。
不讲夏天问是情敌,只单单将夏天问作为普通同事来面对,这件事一样充满了挫败感。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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