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飞的面色有点发白。
    刘素素是他在京城的时候在酒吧里认识的。
    这女人身上有一种寻常二十多岁女人所没有的韵味儿，以至于水寒飞第一眼看到她就被她给迷住了。
    当时的刘素素，一个人坐在吧台边买醉，水寒飞立刻就跑上去开始搭讪。
    刘素素那时候已经喝的有点多了。她是那种一旦喝多了心里就藏不住话的女人，对水寒飞的搭讪没有丝毫的抗拒，反而借着酒劲儿开始朝水寒飞倾诉自己心中的那份委屈。
    她原本有家有业，有老公有儿女，可是因为那个继子惹了不该惹的人，那个魔王就上门了。从那个魔头出现起，她家里就没有过一天安宁日子老公接连出车祸，最后病死在医院，继子一个被杀，一个被人设局入狱，被枪决，就连唯一的女儿也被抹去了记忆，不知道送到了哪里。
    喝多了的刘素素喃喃低语，如泣如诉，把女人柔弱无助的一面展露无遗，极大的刺激了水寒飞作为男人的保护情结，当时他就把刘素素搂进怀里一番安慰，软语温存的告诉她不用害怕，自己会保护她的云云。
    刘素素当时也是真的需要一个依靠，听到水寒飞说肯保护她，立刻就扑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稍稍平静下来以后，水寒飞把已经喝多了的刘素素带出了酒吧，到了他住的宾馆。
    刘素素虽然只有二十多岁，却已经做了十几年人妻，在男女方面的技术好到让人难以想象。一番折腾下来，水寒飞感觉自己都要升天了，他从来没有在这个年龄的女人身上体会到这种享受。
    于是乎在第二天醒来之后，他就极力劝说刘素素留在他的身边，做他的女人，他会好好的保护她。
    刘素素并不缺钱，虽然罗家已经被张凡给彻底整垮了，但是对于她一个人来说，剩下的金钱给她养老都不成问题，但是刘素素已经被吓破了胆，每天做梦都会梦到张凡那张平凡中带着恐怖的脸，她真的需要一个男人在身边，给她一些安全感。
    而水寒飞这小伙长得俊俏，住的地方又是高消费，显然是富家子弟，又对她很是温柔爱怜，刘素素索性就答应了水寒飞，做他的女人。
    水寒飞不止一次的见到刘素素从噩梦中惊醒，问她梦到了什么，刘素素只说梦到了那个杀了她家满门的恶魔，可是她却从来不敢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水寒飞一直以为刘素素家里是得罪了什么京城里的大家族才会被人灭门的，也没有去刨根问底，只是每一次都柔声安慰，却怎么都没想到刚刚张凡竟然让他去问刘素素她上一个男人全家是灭在谁手里的。
    “是，是你？是你灭了素素家满门？这怎么可能，你一个穷小子……”
    水寒飞的声音有些哆嗦。刘素素对张凡的恐惧深入骨髓，在讲述过去的事情时，少不了一番夸张。把张凡的本事给夸大了好几倍。要是眼前的人换上一个水寒飞可能会嗤之以鼻，说上一句现在都是科学时代了之类的。可是这个人偏偏是张凡。
    张凡的本事，水寒飞是亲身体会过的，如果张凡真的不着痕迹的灭了刘素素全家，那么他水寒飞的命……
    “你要不要试试？水寒飞，你必须庆幸你是月心的亲弟弟，不然的话……算了，还是不看你姐姐的面子了，你都要杀她了，我还顾忌那么多干什么？”
    张凡脚尖一挑，从地上挑起一个不知道是刘素素还是水寒飞的手机，踢给了水寒飞，“你现在可以打电话订个棺材了，记得接缝的地方要牢靠点，否则我怕你从棺材的缝隙流下去。哦，对了，两口。”
    张凡的脸色非常的冷，他一开始觉得这事儿应该交给水月心处理，不过刚刚他又改变了主意。那怎么都是水月心的亲弟弟，说不定水大小姐一时心软就放过了这小子，为了自家女人的安全，还是彻底废了他的好。
    “不要！张先生，张大师，求求你别杀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和水小姐一起进山的人是你。求求你，不要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可以做你的母狗，你的玩具，求求你，不要杀我……”
    张凡的狠话出口，水寒飞还没有回应呢，被张凡拽着头发拖到地上的刘素素先有了回应。她根本就顾不得地上的泥土和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反身抱住张凡的大腿，一边哭泣，一边哀求着，胸前的丰满更是不停的在张凡的腿上磨蹭着，试图以这种方式来获取张凡的欢心。这女人，早就已经被张凡吓破了胆。
    水月心冷冽的眼神扫了过来，显然，是对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抱着张凡的大腿蹭来蹭去很是不满。张凡被水月心看的有点尴尬，松开刘素素的头发用手在她头顶拍了两下。
    “松开，给我老实呆着就不杀你。”
    “是是，母狗知道了，知道了。”
    刘素素心惊胆战的松开抱着张凡的胳膊挪动了一下身子，跪在张凡脚边，两只手连胸都不敢捂，规规矩矩的垂在身边。
    “寒飞，是这女人怂恿你的？”从刚刚刘素素的话里，水月心听到了一些东西。她说她不知道和水月心一起进山的人是张凡，暗台词就是“如果知道是张凡，她肯定不敢下手”。毕竟是亲姐弟，打从心底里，水月心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亲弟弟会来害自己的。
    “怂恿？我根本就不需要她来怂恿……”
    刚刚，水寒飞还想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保留几分尊严，可是当他看到刘素素那么不知廉耻的抱着张凡的大腿求饶，却连一眼都没有再朝他这边看，甚至连一句求助都没有的时候，水寒飞突然感觉一阵心灰意冷。
    就是这种感觉，一直困扰着他的不就是这种被人漠视的感觉吗？
    的确，在听说水寒飞那执掌公司的姐姐和别人一起进山探险以后，刘素素就动起了小心思，她是个女人，一个需要安全感的女人，她希望自己的男人越强大越好。于是她开始怂恿水寒飞，如果姐姐出了事情，一定不要让人去救，那样的话，等到姐姐死了，家里的产业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可是，让他决定那么做的，真的就是刘素素的几句话吗？
    “姐，我再喊你一声姐。”
    水寒飞身上刚刚那种畏惧的感觉已经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着愤怒的平静。
    “你一直都是天之骄女，不管是长相还是能力都是顶尖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垃圾，这些普通人都是什么感受？明明我才是爹哋的儿子！我才是应该继承家业的男丁，可是现实是怎么样的？所有人，你们所有人都看不起我！包括你在内！”
    水寒飞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到后面，已经是在吼了。
    “不管是谁，说起水家的下一代，首先想到的都是你水月心，却从来没有人想过我水寒飞会怎么样！你知道我的感受吗？连你都说我整天拿你赚的钱出去花天酒地，难道我不想自己赚钱吗？你们给过我机会吗？是，你有本事，有能干，爹哋疼你，下属服你，可是我呢？我就活该做一辈子二世祖吗？一辈子被人在背后嚼舌头瞧不起吗？！我特么也是个男人！我也要脸！我也要属于我自己的事业！”
    水寒飞双拳紧握，怒目圆睁，脸上再没有半点对姐姐和张凡的畏惧，把心中积压了很多年的怨气一口气吼了出来。如果他现在不是一丝不挂的话，还真的是挺有一些气势的，只可惜如此的扮相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变·态。
    “你想我死，就是为了这个？”
    水月心的右手捂着心口，面上隐隐露出几分痛苦之色。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气愤还是内疚。
    是啊，一直以来，身为水家的商业天才，她的确过于锋芒外露了，以至于她的亲弟弟总是被人忽略的那个角色。就连她自己也都觉得水寒飞只要安安稳稳的享受生活就好了。可是水寒飞毕竟也是一个男人，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梦想，他不甘于做一辈子二世祖，做一辈子啃姐族……
    他想让她死，因为只有她死了，他才有发挥自己抱负的余地。
    水月心的身子开始颤抖，难道自己这些年来对他的保护，都错了吗？
    “月心，你没事吧？”
    张凡揽住水月心的腰肢，低声询问着。作为一个受害者，他对水寒飞的行为表示非常的愤怒，但是对水寒飞刚刚的那番话，张凡也觉得他可以理解。这小子可能真的是被自己的姐姐给压抑了太久吧。之前想要把水月心嫁给梁晨，不也是水寒飞想要拿到家族话语权的行动吗？
    “我没事……”
    水月心沉默了良久，终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用星辰般璀璨的眸子望着张凡，朱唇轻启，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话：“我不工作了，你能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