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脸警察将智利伟带到一个背影挺拔,正背着他们打电话的警察跟前,轻轻拍了拍那个人的肩道:
“刘队,这是智利伟,来确认死者身份的。”
那人对着电话那头嗯嗯了几声,最后说了句:
“我这边要忙了,人已经到了,过后再说。”
挂了电话转回身,智利伟见他约摸40来岁的年纪,健康的麦色皮肤,长方脸,高挺鼻梁。
一双鹰隼般的细长眼,犀利的看着智利伟:
“你是智利伟?看过尸体了吗?”
智利伟点点头,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是他。”
刘青山是丰泽区刑侦支队的支队长,几天前就接到在长店区某派出所任所长的好友,李治鑫的电话,请求他帮忙找一个人。
其朋友的弟弟失踪数日,已经立案,目前怀疑可能遇害,让他帮忙多留意。
今早他们接到当地民众报案,耿家庄一杨树苗林里发现一具无名男尸。
据报案的本村村民耿威说:
因昨天夜雨骤风疾,且持续整夜,担心前一天新育下的苗会被吹倒,遂而前来看看。
没成想巡看的过程中,踩到一只手,顿时吓得他魂飞魄散,风驰电掣的跑回家。
镇定过后,在其妻子陪伴下到了乡派出所报案。
警察到后,查看现场,判断应该是大雨将原先盖的本就不厚的土冲刷一些,导致一只手露出来。
智利伟听完经过,已经魂飞太空。
若不是这场雨,自己弟弟可能就要永埋地下,长久含冤,而凶手却会一直逍遥法外。
隔了好一会,他终于回神,抖着手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簌簌抖动的手指,仿佛瞬间迟钝了许多,半天才撕开上面薄薄的一层透明包装,然后打开,放在手上倒了倒,一支烟快速的弹跳出来。
智利伟抓住烟头,抽出一支,先递给了站在他身旁的刘队长,又一一递给其他办案人员。
警察也是人,虽见惯了生死,但仍很能理解家属的无法接受,毕竟太突然,还是这样的死法。
智利伟走到一旁,看着躺在地上的弟弟,胸口闷的厉害。
夹着烟放入嘴里,狠吸了一口,氤氲的烟圈从他口中吐出,酽酽的好似悲悯的浓雾一般,将他隐在后面,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也暂时隐藏了他眼底的悲伤。
得到智利伟确认后,警察赶紧立案。
将尸体抬回局里。
智利伟同意尸检,不管怎样,至少对办案会有帮助。
生前纵然再有矛盾不和,利益撕扯,到底是一母同胞,打断骨头连着筋,又走的这样突然与离奇,怎不叫人难过。
慌乱悲恸过后,智利伟给智玉芳打了个电话,这个时刻能商量又能帮上忙的也就二姐了。
还得想着法儿瞒住老娘,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
母亲年纪又大了,一时之间肯定受不住,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旭恒在接上智玉芳到达警局时,智利伟已签好了尸检同意书,也结束了警察的问话。
姐弟二人在小会议室相见,智玉芳泪湿眼眶,想起许多智利满儿时的事,心里久久无法平静。
明明半个月前还在为母亲养老的事争得面红耳赤的人,如今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那,还是这样的毫无预兆,实在叫人无法接受。
智利满是在智玉芳怀里长大的,要不是智姥姥偏心,智利满后来又娶了陈丽,受枕边风影响太深,姐弟二人感情一直很好。
智玉芳过来,警察照例是例行问话。
智利满失踪前去过哪里?和什么人有仇?除了高利贷是否还有其它欠债,诸如等等。
问话进行到一半,智玉芳早已痛哭失声,情绪失控,谈话无法进行下去,只能暂停。
智利伟看着哭的一抽一抽抖动的身子二姐,她那悲痛欲绝,肝肠寸断的哭声一次次敲击着他原本坚硬的心。
他拿出烟,面无表情的又抽了一支,狂乱的情绪才稍稍压下去一点。
走到还在哭泣不止的智玉芳面前,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这是成年后姐弟俩的第一次拥抱,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智玉芳已顾不得许多,抱住弟弟的腰,哭的越发伤心起来。
旭恒在一旁看的很是心酸。
人这一生,总有许多伤痛是我们无法承受又必须承受的,比如生离死别。
转身,出了小会议室。
走到一个无人的拐角处,给陈平仲打了个电话。
虽说他们不宜高调,并且目前负责此次案子的又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肯定会尽心尽力。
但毕竟出事的是其雨的家人。
陈平仲听后,也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明明两个月前还见过面的人,现在竟然…
真的是太突然了,突然的让人接受不了。
“恒子,需要我做什么吗?”
旭恒顿了顿:
“帮忙打听一下刘青山的办案成功率,另外帮我第一时间了解清楚办案进程,不到必要时候不用施压,也别找陈叔叔,若有外在压力介入的话另说。”
陈平仲一听,当即明白了旭恒的意思,他们这样的身份,很多事情确实不好出面。
并且,这样的刑事案件也不同于其它,只能看警察后续的进展了。
“放心,如果有其他需要帮忙的随时开口。”
“好。”
第95章 姐弟的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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