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之国的混乱,如今主要归于内战,在那一分为二的局势中,另一方似乎显得隐秘许多,但是山椒鱼半藏却清楚敌人是何。
只不过,依旧是有心无力……
脑海中再次掠过那三人时,他如今心中仍有些许悔恨。这悔恨,并非因当初用计害死那个组织的首领而起,而是悔恨自己为何选择了遁走,却没有拼尽一切代价将其格杀,永除后患。
是因为那时心中产生了畏惧么?那诡异的无形杀人术,古怪的通灵物,还有那双本应不可能存在的眼睛,与传说中的六道仙人一般无二……
多疑而谨慎,这是山椒鱼半藏的作风,哪怕在雨隐村的大本营,这间暗室的外面无数通道处亦安插着许多雨忍,24小时的轮换让得哪怕幼小孩童也需经过仔细排查,可以算上是胆小的举动,在数十年来已经救过他很多次。
可是伴随着谨慎,同样也失去了很多……于暗中行动的首领,留给世人的印象再也不像年轻时,与那个铁之国的武士“三船”交手中所呈现那般。
“人结束的时候,并不是要死的时候,而是信念丧失殆尽的时候。”
低沉地喃喃着数十年前说过的话语,山椒鱼半藏幽暗的眸子微微低垂,在他所知的属下中,能够将信念延续下去的忍者却是没有一个。
笼罩于这片土地的雨,终究是难以改变么?
山椒鱼半藏忽然皱起了眉头,在他的感官中仿佛出现错觉,眼前夜幕中凄冷的雨水似乎多了一些印记……
像是冰冷,又像是无情。
于此同时,在远处雨之国惨淡的夜市间,一名披着黑色雨衣的修长身影悄然驻足,若有所觉般仰起白洁的容颜,任由雨水打湿额前。
不同于自来也那种外来者,出生于此地并生活过十数年的小南,却能够辨别出那一瞬间雨的微小差异。
平静地眨了眨眸,小南将雨帽拉严,任谁也不可能从心里的微弱错觉而联想到什么,就像她看不到,极远处的钢铁高塔上一双无情的眸子似往这遥遥望来。
行走间,稀稀疏疏地经过几名路人,彼此皆缄默着,哪怕已算是城镇中心,却也冷清地过分……与雪之国相比的话。
“多谢惠顾。”
低哑的声音仿佛在空荡中响起,当抬脚走过挡水的门槛时,里面坐着的是一名佝偻老妇,这家店铺已经算是灯火最明亮的一个,不过里面却也没有客人。
“大婶,给我来一份。”小南将雨帽轻轻摘下,冰冷的空气中脸色越发白皙,此时挤出一丝笑容,轻声道。
大概是一直没有客人,孤独略微驱散后,老妇人颤巍巍地起身,掀开尚算滚烫的蒸笼。
“果然是个生面孔,是外乡人吗?”
小南略一沉默,点了点头道:“算是这样。”
“为什么要来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老妇依旧诧异,“已经很久没有外乡人来到这里了……”
的确,这种晦暗而封闭的国度,比之号称“血雾之里”的水之国也好不了多少,连喜欢周游列国,漂泊忍界的自来也亦不愿踏足这种地方……从第二次忍界大战的告别后,便再也没有过。
否则,自来也又怎会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才知道他那三名弟子的结局?
“路途中遇到了强盗,我和商队走散了,沿着一个方向来到的此地。”小南摇了摇螓首,低声道:“所幸,终于见到了城镇。”
并不算高明的谎言,因为异乡人来到此地的理由实在匮乏,不过老人却似乎并无怀疑,将一笼包子放至桌上。
“一个女儿家来到这里,姑娘运气倒好,”老妇叹息:“这个国家,外面可是危险着呢。”
小南眸子微微一动,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大名没有策定秩序吗?”
雨之国一直封闭,原著中,山椒鱼半藏被杀死这种重大的情报也是自来也潜入后方才得知,作为晓组织的大本营,这个地方就连地下交易所也不敢轻易涉入。
这是琉璃所凝重要求的,毕竟少女清楚,这遍布于整个国度的雨,可能是一个人所施展的术……将这个国家每个人的举动都纳入监控中的恐怖之术。
“雨虎自在之术”,琉璃并没有对小南隐瞒,可是她却依旧选择潜入。
“哪有什么大名了……”
老妇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含糊不清地道:“现在,雨之国已经分裂成两块了。”
“哪两部分?”小南柔荑不觉中凝紧。
“那种事情,我们这种平民又怎么可能接触到,总之,现在乱着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结束?
小南微微低下螓首,或许从记忆的开始,便没有见过终结的一幕,距离上次离开雨之国时已经过去了九年,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可是正如物是人非四个字所指,曾经的人,或许就不同了……
当离开后,小南走在雨水中,深夜静寂时早已没有了任何行人,望着两侧那蜿蜒的排水管道,她却感觉宁静了许多。
甚至于雨水打在雨衣上,所带来的轻微感受都仿佛熟悉无比,那是从尚且为一名小女孩时所伴随的熟悉。
雨水中,掺杂着查克拉……
小南亭亭伫立,那种越来越强的气息并非自己敏锐而发觉,毕竟那是连自来也亦无法察觉的术,唯一的原因,就是施术者故意将自己的气息泄露……
“是你吗?”
湛蓝的纸花下,女子轻启樱唇,仰起螓首,白皙的容颜在雨水的朦胧间更添三分惊心动魄,她向上望去,钢铁高塔间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人影。
在漆黑的夜色中,像是与身后融为一体,若非因为那双眸子,根本难以察觉。
“……长门。”
小南在心里低语,风雨中身子似乎也有些颤抖,紧接着便消散开来,一点点地化作了漫天纷飞的纸花,而那道身影却纹丝不动。
纸花飘摇着,向上而去,短短一瞬间便来到了高塔顶端,于那道身影的背后汇聚。
“我来了。”
许久,他才慢慢转身,黑暗中仿佛凭空出现了两个层层圈圈的眼眸。
“回来吧。”声音,比之脚步声更没有感情。
小南眸子猛地一紧,因为看清时,那张面容和印象中全然不同,除了眼睛。
“回来吧……”
第四百七十二章 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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