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可即便如此，顾锦还是想做点什么。
    顾锦说完这句话，便见穆怀锦深深地看着她。
    他语气带着几分平淡，道：“我知道。”
    “那……”顾锦想问穆怀锦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遏制买卖人口，最终还是觉得……大概不太可行。
    “你是想知道为何买卖仆人的事情我们不去管对吧？”穆怀锦见顾锦似乎很难说出口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同顾锦说道，“其实这件事也不是不能管，只是……管不了。”
    说到这里，穆怀锦叹了一口气。
    哪个府上没有几个下人？
    虽说明面上，墨昭推行的下人买卖的政策，是只能买卖那些自愿当下人的穷苦人。可参与买卖下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也保不准中间就有那么几个不按着规矩来的。
    这件事着实没法去管。
    顾锦来的时候，已经猜到了。可听穆怀锦这样说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失望。她还想说什么，便听到有人敲门。
    “进来。”穆怀锦声音冷淡道。
    门外进来一个少年。
    那少年被拉过去洗了一个澡，又换上了衣服，这会儿看起来模样倒是好看了许多。
    他和顾瑜生得有几分相似，看向穆怀锦的时候，眼中闪过几分阴翳，到底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了顾锦的身后。
    见着那少年的模样，穆怀锦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就见方才脸上还有几分失望的顾锦却是弯下了腰，对着那少年说道：“走吧，我们去找你姐姐去。”
    她不欲在少年心中树立太过森严的等级制度，动作带着几□□为姐姐的亲切。那少年骤然抬头看向顾锦，片刻后才乖乖点头：“好。”
    穆怀锦见顾锦这副样子，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公文。
    公文的右下角被他捏出了皱痕，穆怀锦却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似的，反而和顾锦说道：“你们要去哪里？”
    他心中染上一抹浓浓的不安。
    也就是在那个少年出现的时候，他才恍然觉得，顾锦给自己的，大概并非是优待。
    而只是因为，顾锦对谁都是这样的。
    胸腔里弥漫了一股极为浓重的酸涩味道，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穆怀锦努力让自己的脊背挺得笔直，尽力去忽略那些酸涩的意味。
    却见顾锦抿唇一笑，道：“我要去青楼，摄政王也要去么？”
    她的声音清浅，透着几分笑意。穆怀锦听到了，却更是脸色阴沉。他抿唇说道：“去那里做什么？”
    顾锦指了指少年，说道：“自然是为了救他的姐姐。”
    她动作极为自然，好似不解为何穆怀锦会不高兴一样。
    穆怀锦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努力让自己不要表现出半点不对劲来。
    胸腹中的酸涩几乎将他淹没，若不是……若不是他早就习惯了用冰冷的模样去伪装自己的话，他恐怕早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他按捺许久，才说道：“我同你一起去。”
    “摄政王要去青楼？”顾锦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仿佛穆怀锦同她说了一个玩笑似的。
    原文里可没有这么一出。
    穆怀锦素来洁身自好。
    他从来不会沾染那些富家公子的习气，对于这些更是厌恶。顾锦想过许多，却没想到穆怀锦竟然会提出跟她一起去青楼。
    穆怀锦沉吟了一下，才道：“怎么？长公主身为女子都可以去，我就不可以去了么？”
    “当然可以。”顾锦不知道穆怀锦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听穆怀锦这样说，倒是忍不住弯了眼睛。她一双眼里满是戏谑笑意，许久才说了一句，“不过……摄政王这一遭，怕是会名声受损啊。”
    她似乎很愉悦的样子。
    穆怀锦将目光落在顾锦的脸上，目光便不由得被顾锦一双菱形的唇收了去。
    顾锦生得好看，唇削薄，可并不显得薄情。
    反而因着顾锦格外艳丽的眉眼，连带着她这艳红的唇有染上三分艳色，只让人有一吻方津的冲动。
    穆怀锦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才说道：“他们不敢说什么。”
    “那好吧。”顾锦倒是不在意那些，她没仔细去想穆怀锦为何要同她一起去青楼，只觉得穆怀锦大概也是想去暗查一下青楼中的那些腌臜事。
    小狗听穆怀锦这么说，眼中警惕更甚。
    等到顾锦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狠狠地瞪了穆怀锦一眼，才转头去牵顾锦的手。
    穆怀锦见他这副样子，眼底暗色加重。
    既然要去青楼，他们这副模样，便不好进去了。
    江培盛不常出现在青楼中，他的模样到是可以不做任何伪装。可穆怀锦这张脸却是很有特点的。
    她的模样也需要伪装一下。
    顾锦寻了两件看起来普通一些的长袍和穆怀锦换了，又摸了两块水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