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斟酌用词,小心翼翼地回答:“……战场无眼,标下随身携带白棉布,好随时包扎伤口,擦拭血迹……”
她抬眼,正对上将军的视线,寒光闪现,让她不禁缩了缩脖子。
“标下若说这布是用来上吊的,您信吗?”她咕哝了一句,觉得将军应当也不大信。
“标下想知道,这白棉布您从哪儿来的,莫非昨夜,您对标下做了什么?”她独辟蹊径,倒打一耙,“您拿了标下的挂件儿,如今又拿了标下裹伤的白棉布,您怎么能这样儿呢?”
一个人若是咬死了不开口,他还真没有法子,加上她又提起昨夜的事儿,辛长星脑海里忽的就想到了,自己在她唇边印下的一吻。
那样的唇,那样柔润的味道,那不是一个小兵该有的样子。
阴阳人,更是天方夜谭。
她若是承认了,自然有承认的说法,可若她仍然头铁,执意说自己是阴阳人,那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了。
他微微有些心虚,只冷笑一声说:“郑青鹿,你这嘴够硬的。”
郑青鹿,你这嘴够硬的。
够硬的。
听话听音,青陆狐疑地向上看了一眼,才将毕宿五说她在将军帐前叫嚣,说什么要再同将军睡一次,她忽的有些疑心,是不是自己昨夜喝多了,对将军做了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她登时就蔫了,偷眼看了一下大将军,还没来得及说话,大将军就发话了。
“那骟马之人手法利落,管教人不痛。”他在青陆的面上捕捉到了一丝儿的慌乱,唇畔登时牵了一丝儿的笑意,“阴阳人过的艰难,本将卖你个好,今儿就叫那人给你骟了吧。”
五雷轰顶,青陆觉得自己快要被逼死了。
她膝行了一步,抱住了将军的靴子。
“大将军手下留情,哪儿随随便便地骟人呢?”她苦苦哀求,“标下还没娶妻生子,更没有在战场上一展雄风,您行行好,饶了标下吧。”
辛长星的靴子再度被她抱住了,他抖了一抖,想将这她给抖下去,可她却抱的结实。
“您行行好……”
“倒也不必担心出路。”辛长星轻描淡写,“战场无眼,你骟了之后,便可在本将的帐下端茶倒水,侍候起居,待他日进了京,本将将你荐去禁中,以你这番才能,来日定当做个呼风唤雨的权宦。”
大将军在说什么鬼话?
青陆一个字儿也不相信他,她继续抱着他的靴子哀嚎:“标下便是不骟,也能在您的帐下侍候起居,当个跑腿的小厮,您就别让标下受这等罪了,到底是割一刀,万一割死了呢……”
嘴实在太硬了!
手指无可奈何地捏了捏眉心,辛长星觉得自己已然没了耐性,还未发作,便见陈诚一阵风地卷进来,高声禀报:“报大将军,七台泉发生小撮激战,吴王代天子督军,在七台泉被围,急需解困。”
青陆看陈校尉的眼神登时就变了,这哪儿是陈校尉啊,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
辛长星将青陆从自己的脚上抖下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提脚便走,留下一个让青陆胆战心惊的背影。
辛长星脚下有风,跃上了高大的战马,领着千人往七台泉而去。
吴王代天子督军,上一世也大抵在这个时候。
上一世他来右玉巡营,不过两天,便离去了,吴王即便是代天子督军,他都没有前来相迎。
吴王依仗着宠妃之母,扩张势力,插手盐务、军务,意图同东宫相争。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上一世,辛长星并不参与党争,却死在党争之下。
牙狼关一战,天子病重太子监国,十几道急令不达天听,六路援军无军令不敢轻动,最终致使数万将士同他葬身牙狼关。
这一世,他要会一会吴王,究竟为何,上一世东宫会认定,他同吴王有了勾结。
右玉乃边境,北胡常来侵扰,吴王代天子督军,必定拥趸随扈众多,为何还会被围困,这让吴王在辛长星的眼里,又多了几分的蠢笨。
打马而去,数千兵卒正同北胡蛮子激战,吴王代天子督军的仪仗天威赫赫,吴王抱头缩在马车一侧,有北胡人已挥刀而来,可吴王依然不愿舍了那仪仗。
辛长星冷笑一声,挥手命部下迎战,这才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长/枪,小臂用了三成的力道,往吴王身侧挥去。
长/枪狭带了风声,呼喝咻咻,将那意欲砍杀吴王的北胡蛮子钉在了马车之上。
吴王陈邙惊魂未定,往长/枪来处看去,炽热的日头下,来人骑在马上,日光为他镀了一层金,远看犹如天神一般威赫。
到底是凤孙龙子,吴王一霎儿回转了神思,恢复了皇子的仪态,高声道:“表弟别来无恙,本王甚是挂念呐!”
辛长星的母亲贵为崇宁长公主,与天子为同胞,吴王叫他一声表弟,不为过。
辛长星翻身下马,行军礼,称呼了一声殿下。
吴王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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