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跳的走过去，透过猫眼，苗妙妙没料到，她竟然看见了沈夷那张可怖的脸。
    愉悦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她惊慌失措道：“哥哥你快过来！”
    看她的反应沈乔言大概知道是谁，他心下一凛，走过去，先是抱了抱妙妙，道：“别怕，待着别出声。”
    “我们……打电话给妈妈吧，或者打110吧哥哥。”
    苗妙妙不想他出去面对沈夷，他倒在血泊里的画面，是苗妙妙一辈子抹不去的阴影，这些年她对沈夷的恐惧感没有半分退减。
    “你去房间里。”沈乔言没有报警，也不会找苗婧，他交代了一句，推门走了出去。
    近十年的时间，数次闹到警察局，因此给朱刚德添了很多人情，更别提给苗婧惹的麻烦，可沈夷照样死性不改，他的罪，定不了死刑，那便是无休无尽。
    血脉至亲，苛责虐待，一辈子无解的难题。
    他总归要自己面对。
    苗妙妙听话的到卧室把门关上，焦急地盯着墙壁上的时钟，秒针慢慢转动，她的心也逐渐下沉，沉入了海底，海水淹没，她几乎快要透不过气。
    当分针指到七，沈乔言回来了。
    他身上没添新伤，苗妙妙整个人才活了过来，她背后的衣服被汗浸湿了，声音颤抖道：“他走了吗？”
    “走了。”
    少年垂眸，长长地眼睫盖住了眼中的光，阴郁落在眉上，少女靠过去轻轻地抱住他。
    沈乔言闭上眼，贪恋地吸取她的温暖，霎时间杂乱无章的心，安定了下来。
    苗妙妙不问他和沈夷说了什么，她只是抱着他，无声地安慰。
    但苗妙妙心头，高高悬着一把刀子，沈夷远比毛奕要可怕得多，他是不稳定因素，是心魔，是哪天指不定就爆了的炸弹。
    客厅散落的书本无人整理，一只绿苍蝇飞过电风扇，在空中盘旋，最后停落圆珠笔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下午，历史课下课铃声响起。
    沈乔言整理好书包，塞进课桌里，对苗妙妙道：“我出去下。”
    苗妙妙点点头道：“嗯，哥哥你去吧。”
    很反常的，她没有问他去哪，没有黏着他要一起去。
    沈乔言一走，前桌的江暮晴立刻把椅子转过来坐到了苗妙妙对面。
    “妙妙，你是不是跟沈冰山吵架了？还是他欺负你了？还是他跟别的女生惹你生气了？”
    施优凡在整理课堂笔记：“都不可能。”
    就沈乔言那脾气，江暮晴说的那些沈乔言都不会做，施优凡预言道：“怕是又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苗妙妙摇头，呆着个小脸，语气也没幅度道：“没吵架，什么都没有。”
    她今天一整天都在心神不宁。
    “可是你俩不对劲啊。”连江暮晴这种粗神经都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低气压。
    以前沈乔言也阴沉，爱搭不理，但至少还是有温度的，可现在，江暮晴只想打哆嗦，他只有在苗妙妙身边时还算是个人，离了苗妙妙，那可真是地府罗刹生人勿近。
    苗妙妙不知道怎么跟她们说，自沈夷来过，他心情不大好，她不是不想黏他，而是知道他心思重，有自己的自尊与空间，她怕他心里有负担。
    害怕弄巧成拙。
    “他这个状态比前段时间对毛奕恐怖多了，现在是十月份，我坐在你们前面，总觉得腊月了，你知道寒风阵阵什么感觉吗？沈……”
    江暮晴话音未落，他们班的莫琦突然喘着的跑进教室：“妙妙，快、快去校大门，有人说沈乔言……”
    不等听完话，苗妙妙已慌了神的冲出门去。
    沈乔言三个字，足以令她方寸大乱。
    她从四楼狂奔到校大门口，远远地听到一些人在吵闹，沈夷撒泼耍混的声音在里头异常尖锐刺耳：“沈乔言是我儿子，我是他老子！他不把给房子给老子住，自己一个人霸占着房子！零下五度的冬天把亲爹赶出家门，让他爹跪在家门口，哪有这么当儿子的。”
    他撸起袖子展示胳膊上的针孔，“看看，这都是他用针扎出来的，他妈当初不要他，跟野男人跑了，是我抚养他长大，他就这样对他亲爹！跟他下贱的妈一个德行，白眼狼！”
    “含辛茹苦把他养大，说他两句就对我打骂，老子管教他有什么错？捡个孩子都比养他这贱野种强……”
    沈夷嘴里头骂骂咧咧不干不净的吐着脏字，恶心人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在一众同学面前，坐在地上表演弱者，扣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说得仿佛是真的一样，演到入戏，演到他自己都相信。
    而作为当事人的沈乔言，就站在正中间，他默默地听着，不反驳，不回应，没有表情，任由沈夷骂个痛快。
    学生越围越多，沈夷变本加厉，骂得越来越难听，那些从小就用来羞辱沈乔言的词汇，一个一个往外蹦，把他做过的那些脏事泼到沈乔言身上。
    有学生看热闹，有老师劝阻，就连教学楼上都站满了同学向下张望的身影。
    苗妙妙的脚步顿在了那，她迈不动步子，在距离沈乔言两米远的地方望着，望着沈乔言站得笔直，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