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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我爱你

    安宥柠在宣殿外的金柱后面站了很久,一直到慕笑柔扶着满脸愁色和困倦的烈阳公主从宣殿里面走出来。
    看到慕笑柔,安宥柠打了退堂鼓,本想离去,却看慕笑柔和烈阳公主一起离开了宣殿。
    趁着人员交替的空隙,安宥柠低头快步走进了宣殿,绕开大殿里盏灯的婢女,直接进了寝宫。
    寝宫内一片暗色,没有一个婢女在,傅绪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入,婢女们只敢把药放到寝床边的玉台上。
    安宥柠走进来,就闻到一股刚煎煮好的药味,还有一股惊心的血腥味。
    安宥柠沉住气,小心的走到寝床边,玺金色的罗纱床帐半垂,安宥柠拉开床帐,映入眼帘的是傅绪安静的睡颜。
    安宥柠屏住呼吸,怕惊扰了床上神祗般静睡的的男人,他静躺着,身上只着一件松散天蚕丝质的墨蓝色睡袍,露出惑人精实的胸膛,被子只盖住了腰部以下的位置,袒露的睡姿,令人想入非非。。。
    只是那张棱角分明清贵高冷的妖孽脸消瘦了些,长长的睫毛紧闭着,宛若放下了利剑沉睡的王子。
    即便是病了,魅惑力还是一点未减,那傲冷难越的王者之息,让人不敢用凡眼去注视...
    安宥柠凝着月牙般好看的眉,望着床上俊美无涛的男人,平时见惯了他高高在上无人可挡的霸道样子,突然这么静如处子的躺在床上,还真不太适应。
    视线转移到男人身旁的床单,殷红红的血渗湿了一片,绽出了一朵血花。
    安宥柠这才发现傅绪削薄的唇失了血色,英挺的眉微皱着,汗打湿了枕头,可那张薄冷的脸上就是没有一点弱态,给人一种死亦为雄的强势感。
    床单上有大片凝固的血,出血量不小。
    安宥柠的心瞬间就揪紧了,揪的比麻花还要紧。
    他的俊脸上,手上,似乎哪里都伤口,他是怎么弄伤的?
    他不是只有背上那一个小伤口吗,怎么会流了这么多血?
    那天离开西院后,发生了些什么?
    安宥柠看了他很久,还是做不到狠心离开,尤其是看到傅绪皱着的眉头,她就难受的心疼。
    安宥柠伸手给他拉了拉被子,手不小心碰到傅绪的胸膛,好烫,她连忙又摸了下腹绪的额头,果然更烫手,煮熟鸡蛋都没问题!
    烧的这么烫了,他居然都能忍得住!
    以前安宥柠发烧的时候,额头稍微有点烫,都烧成一团乱麻,晕头转向了。
    安宥柠一时也顾不上会不会惊动傅绪,拉开了床帐,一眼看到了床边玉台上婢女新换过的药,还冒着热气,满满一碗,一口没动过。
    她端起了药,左思右想,直接喂会不会呛到他。
    不管了,就这么给他灌下去吧。
    舀了一勺汤药,小心翼翼的放到傅绪的唇边,他的唇紧闭着。
    安宥柠试了几次,一滴都没有喂进去。
    她从来没有喂人喝过药,尤其对象还是傅绪,她紧张的毛孔都在舒张,可是人家就那么高冷的闭着嘴,连丝缝都不肯透给她。
    安宥柠把药碗放到床沿上,又气又急,突然觉得自己很造作,她为什么要管他!他死了她不就解脱了!
    “真他妈矫情,不喝拉倒,烧死你最好,老子才不稀罕管你!”
    安宥柠扔下勺子,起身准备走,手却突然一紧,她紧张的回过头,傅绪拉住了她的手。
    傅绪没有睁开眼睛,唇动了动,发出虚弱的磁音。
    “不要离开本王。”
    从未有过的虚弱口气,虽然还是带着不可抹去的命令感,但已经很让人动容了。
    安宥柠的心乱成了锅粥,想到他可能已经醒了。
    安宥柠冷漠的甩开他的手。
    可是他的手比牛皮糖还难甩,安宥柠用尽力气都没能甩开。
    不是两天没吃没喝了?还烧成这样,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
    “放开我。”安宥柠冷喝道,感受着手心不断上升的温度,烫的吓人,不由自主的更加担心。
    “不要走。” 傅绪突然睁开了眼睛,迷离的凤眼半睁,仿佛万千璀璨的钻石碎成,感伤带着痛。
    安宥柠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眼神,整个心脏都剧烈的震了一下。
    人神鬼都无法拒绝的眼神。。
    烧糊涂了?
    “醒了就自己去喝药,别缠着我。”
    安宥柠冷硬的说道,傅绪却握的更紧,迷离的眼望着她,安宥柠好不容易镇定的心又慌又乱。
    “听不懂人话吗!别抓着我,我不是你的慕笑柔!”
    安宥柠另一只手搭上来,试图扒开他的手。
    模糊的视线里,都是女子倔强想要逃离的表情。
    傅绪突然一把从床上坐起,用尽余力将安宥柠抱住了。
    “你装病的?”安宥柠头靠在他肩膀上,有一种受骗上当的感觉,可,他身上不断上升发烫的温度不可能是假的。
    安宥柠心情复杂,刚想推开他,却突然听到男人轻而有力的声音穿入耳朵,整个脑子瞬间空白了。
    “我爱你。”
    简单热烈的三个字。
    安宥柠的眼眶瞬时就红了。
    宇宙万物仿佛都在此刻静止停转。
    “你知道我是谁吗?”
    安宥柠心脏颤抖着问出这句话。
    谁也不可能会知道,她有多么在意和期盼这三个字,
    她和傅绪,始于交易,陷于利益,乱于情欲,毁于心性。
    糊里糊涂的缠绵,意外的有了孩子。
    他娶了她,给了她名分。
    可却从未与她露白的袒露过一句心意。
    哪怕一句我喜欢你都未曾有。
    她从不问他,不是她不在乎,而是她清楚,傅绪不爱她,只是利用她。
    突然听他说出这样惊骇的话,她如何受得住!
    傅绪的唇微动,却没有力气说出她的名字,抱着她的手也越来越松。
    那天离开西院后,淋了多久的冰雹雨他不记得了,如何用内力自虐也没有印象,只知道心痛的快炸开,只能用身体上的痛来覆盖心痛。。
    傅绪又闭上了眼睛,怕压到安宥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自觉的往后倒去。
    没有听到他说出名字,安宥柠心里失望。
    她希望这三个字是对她说的,可是理智告诉她,傅绪现在已经烧糊涂了,也许把她当成慕笑柔了。
    安宥柠吸了吸鼻子,连忙扶住傅绪的身体,扶着他靠在床头“你发烧了,先把药吃了。”
    安宥柠看到他唇张了张,好像在说不要走。
    “你不吃,我马上就走!”安宥柠故意凶狠的抽出垫在傅绪身后的手,眼睛早已湿润。
    刚抽出手,傅绪的身体就直直的砸向床头。。身上的睡袍散开,露出背上扩大了不断淌血的伤口。
    “傅绪。”
    安宥柠憋在眼眶的泪水差点喷涌而出。
    连忙拿枕头垫住他的背,看他吃痛的皱着眉,心痛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现在不是应该笑着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也有今天!”
    为什么会这么没出息!
    “把药吃了,我留在这里陪你。”不争气的屈服了。
    安宥柠说完就拿起药碗,她知道,她今天是不可能不管他了,不论那句我爱你是对谁说的。他背上的伤都是因她而起。
    安宥柠耐心的再次舀起一勺药,可傅绪是怎么都不肯张开他那张金贵的嘴。
    再不吃药,这么烧下去,绝对会烧坏脑子。
    安宥柠抿唇,端起药碗直接喝了一口,贴上他的唇,傅绪的唇竟然神奇的张开了,轻松的就喂了进去。
    “流氓,发烧了也这么流氓。”安宥柠哭笑不得,只能一口一口的对嘴喂他喝下去。
    等一碗药喂完,安宥柠的嘴差不多也麻了,彼此厮磨过的唇鲜艳欲滴,暧昧诱人。
    安宥柠扶傅绪躺下的时候,不小心压到他下面,感觉到那股热血喷张勃起的力度,整张脸都爆红了。
    被她喂药喂硬了?生病了都这么色。。。
    确定他没有醒来,安宥柠才放心的给他处理伤口,上药,包扎。。
    傅绪难得这么乖,乖的像一个睡着的娃娃,任由安宥柠作弄着。
    安宥柠动作很轻柔,比给自己处理还要小心,为了处理到位,她不得不爬上床进行,无时不刻注意着傅绪的表情,确定没有把他弄的更疼,才继续下个动作。
    等全部弄完,她也流出了一头的汗,不过她没有给自己擦,而是再度看向傅绪那张沉睡中的英俊的脸,他长得,真的好好看,看上一辈子都不会腻。
    看到傅绪紧锁着眉,安宥柠也皱紧了眉,是被她弄疼了吗?
    “你哪里疼?”安宥柠傻乎乎的问出一句话,她觉得她这会儿智商又降为负数了,明知道傅绪不可能回答她的啊。
    可是她忍不住,她就是爱他,她能怎么办。
    明知道要远离,可还是控制不住的靠近。
    安宥柠疲倦的躺在了傅绪的身边,手覆在小腹上,小腹已经有一点点隆起了,只有用手摸才能摸出来。
    这种感觉很微妙,突然会鼓起一下。
    她第一次感觉到小腹鼓包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说不出的心情。
    她多想跟傅绪分享那种微妙的感觉,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安宥柠闭上眼睛,从没有这么累的照顾一个人了,明明应该被照顾的是她啊。
    很困,还有点冷,安宥柠没有去拉被子,她怕弄痛傅绪。
    蜷缩着小身子躺在傅绪的身侧,傅绪却突然主动侧过身抱住了她,手搭在她的腰间,有他这个“火炉”贴着,安宥柠身子很快就暖了起来。
    安宥柠对着傅绪俊美的睡颜,眼皮很重,却睡不着。
    傅绪皱着的眉,不稳的呼吸,他的心跳声都影响着安宥柠。
    安宥柠突然很轻的唱起了歌,是她从记事起就会唱的一首歌谣。
    她唱功不好,但是她唱的很认真入心,灵动的歌声轻轻飘荡在两个人耳边,傅绪的眉一点点的舒展,最后全部展开..
    安宥柠抵不住困意,在自己的催眠歌声中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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