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兵场,三个字一出,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可不是个简单的地方,傅绪说的练兵场在城郊东边的矿山附近。练兵场占据了半个山头,全是封闭式训练,管理制度变态般的严格。
火焰军在练兵场一次训练就长达一月之久,有时候甚至两三个月。
士兵大多是年轻气盛的壮年小伙子,每次参加练兵,不仅要接受残酷的训练,还要克制各项的生理和精神需要。
想成为一名千里挑一合格的火焰军,最要紧的,就是耐得住寂寞。但是漫漫长夜,多少士兵因为淫血沸腾精力无处可泄而失眠。
生而为人,七情六欲难以摒弃,尤其是本能的欲望,不是总靠着一本春宫图就能解决的。要知道憋急了,很容易弯...
为了满足士兵们一帮直男的需求,练兵场每个月会开设一天探兵时间,士兵可以和妻子见面慰藉。但仍有一大批的兵都是没有对象的单身狗,于是,就有了军妓。
每到那一天,练兵场就会集中带进一批军妓,军妓大多是被百姓唾弃看不起的流浪奴和犯了错的女人。
她们进练兵场的唯一任务,就是供士兵玩乐,泄欲..她们没有地位,没有尊严,就跟豆腐坊里的豆腐渣一样,被蹂躏,被践踏,一旦进了练兵场,就跟进了地狱没什么分别。
饥渴的士兵可以随意的摧残她们,就像狼见了羊一样,要是碰到个重口味的变态,那就是活遭罪...
所以,傅绪一说到练兵场三个字,除了安宥柠以外,其他人的表情都迥异不同。
“练兵场?修不好去练兵场受罚就行了吗?”听到练兵场三个字,安宥柠脑海里浮现出的是蓝天白云,辽阔的黄沙地,矛和盾,还有兵剑什么的。
场面一定非常恢弘,去见识下也蛮不错的,她一个女子,最多罚她清理下场地什么的,安宥柠压根没往污秽那面想。
“你很想去吗?”傅绪反问,眼睛里那抹不太友善的亮光是怎么个意思。
“呵呵,练兵场刀光剑影,我一个女子还是在家绣花缝衣服比较合适,王爷放心,我一定好好的修补好您的衣服。”
安宥柠可不是傻的,这些人听到练兵场个个脸色怪异,肯定去了没好事。
“那我就等着看了。”傅绪阡陌一笑,这笑容看的安宥柠脊梁骨发凉,奶奶的,她都帮了他治好吃撑的肥鸟,还跟她计较衣服的事儿,就算是找台阶下,也不用拿出什么练兵场这样的后话吧。
“王爷,大后天就是花绘节,您确定会来是吗?”安乐韵知道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被带到练兵场去是什么意思,她除了满意甚至还有些惊讶,这惩罚可比吃辣椒要重太多了。
不过,傅绪能对安宥柠下这么重的罚,说明傅绪根本只是把安宥柠当玩物,安乐韵的担心一下子都散了,别提多欢乐了。
风筝也轻笑的看着安宥柠,而原先对安宥柠有偏见的阿正,看安宥柠的眼色却缓和了许多,甚至带着一丝同情。,
“成斌亲自登门送请帖给本王,本王当然要他给这个面子。民间的花绘节欢腾非凡,更有受人瞩目的香包比赛。今年,本王也去凑凑这热闹。“
“王爷肯赏脸,属下倍感荣幸。”安成斌拘礼谢道,“太好了。”安乐韵兴奋的抓住风筝的手,幼稚的露出势在必得的表情。
“王爷,太子那边派人催了,安国公和夫人们还有惠平公主都到齐了,就等您了。”
“别忘了,花绘节那天带着衣服来见本王。”傅绪对安宥柠说完这句话,转身走了,安成斌随行离开。
安乐韵激动的不知五荤六素的,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安宥柠茫然的望着傅绪的背影,不爽的暗淬一句。
臭流氓,净会折腾人,她答应给粉桃的香包都还没绣好呢,哪有功夫给他缝衣服,再说,也不是她弄坏的,又要她背锅。
人都走了,风筝留了下来,风筝把傅绪的衣服丢给安宥柠,挑衅嘴脸“可要好好补,要是王爷不满意,你恐怕就要被送到练兵场了,那里的士兵,可比豺狼虎豹还厉害,你等着好好享受去吧,哈哈哈。”
风筝带刺的话一说出口,安宥柠心中便有数了。
“我怎么觉得再厉害的豺狼虎豹,都比不上你的一颗黑心,这衣服怎么破的,你心里最清楚。”
安宥柠说完这句话,拿着衣服就离开了客房,任由风筝一个人说着风凉话。,
安宥柠在回房间的路上,远远的听到一阵撩人心炫的曲音响起,音色光润,每个乐音都游刃有余,蜿蜒之处声声摧心,人曲合一,身临其境,多重器乐的高潮过后是一段纯净的笛音...
安宥柠忍不住闭上眼聆听,沉浸中能感受到赤脚踏步冰雪地,无意踩露一点红,红指的便是被雪覆盖的梅花花瓣,被雪覆盖,透出红色鲜艳的生命气息,如斯美人,可望不可即,只要随着她即将被雪花覆盖的脚印默默跟随,美矣,足矣...
若是曲风再稳定些,那就更好了。
不知在近处欣赏的达官臣子,有几人能听出此乐的不凡之处,俗人总装着清高,真正清高的人却是不嫌俗的。傅绪,会是那个超凡脱俗之人吗,下一秒就否定了,他是个难以捉摸的腹黑男...
安宥柠站在走廊上听了许久,听完了一曲,直到换了奏乐的乐师,才回到了房间里。
她一路上都在想,什么时候能亲自当面听乐师吹奏一曲就好了,可以不交流,只交心。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她根本没有时间和心思去找那位乐师交心,眼前的事儿就够让她头疼不已了。
她回到房间,把衣服摊在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桌上,摊开一看才发现,这衣服破损程度远比她想象的严重。
衣袖衣襟都是好的,就是衣服腰带附近的上下部分有一道很大的口子,折叠的时候看不见,一打开看,足足有拳头那么大了,上面的麒纹都被破坏了。
风筝给她衣服的时候,一定又动了手脚,把洞口拉的更大了一些,这是要让安宥柠缝也不是,补也找不到同等的材料,至她于两难之地!
这么大个洞,就是神仙下凡也难以修复如初。
安宥柠索性把衣服揉成一团,心烦的丢到一边去。
奶奶的,存心不让她好过。
想逼她去什么练兵场,哼,没门。
安宥柠在房里等了很久,又去粉桃屋里转了转,粉桃还没回屋,她想找个人问问补衣服的事儿都没有。
索性回房木板床上一躺,这里离花园远,但还是能听到一些乐师奏曲的声音,只是乐曲换了风格,满是喜庆和热闹,再也没有刚才那首曲子空灵的感觉了。
听久了这些俗曲,就厌烦了。
一直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粉桃才兴冲冲的捧着一个食篮进来。
“小姐,今天我在厨房帮了不少忙,厨娘赏了我一大碗鸡腿,你快来解解馋吧。”
粉桃把盛了油焖鸡腿的碗放到桌上,肉香味瞬间四溢。
安宥柠从床上起来,揉了揉耳朵,没精打采的走过去,“你啊,就知道吃,嘴边的油渍也不知道擦擦干净。”安宥柠伸手掸去粉桃嘴角的残留。
“我都在厨房里吃过了,这些都是带给你吃的,碗就么点大,我吃了再给你带,你就可以多吃点了。”粉桃天真无邪的吐了吐舌头说道。
安宥柠心里的烦恼消了不少,一时有些不忍心把烦心的事儿说给粉桃听。
“谢谢你的鸡腿了,下午你又干了不少活吧。”安宥柠看着美味的鸡腿,又看到粉桃干活干到皮干裂的手,心疼的没了食欲。
“这不是王爷的外袍吗,怎么拿这来了,你刚才见过王爷了吗,王爷没有罚你吧。”
“呀,怎么破了这么大个洞啊。”粉桃惊讶万分。
“你看看吧,还能不能修补好...”
“都破成这样了,就算是宫里手艺最好的绣娘也不可能补好。”
“没事,补不好就不补了,我自有办法,这鸡腿太多了,我一人也吃不完,你再吃一些吧。”
粉桃的回答在安宥柠意料之中,刚才她已经想好了一个损招,管它行不行,到时见机行事吧。
“这可如何是好。”粉桃舍不得多碰一下这名贵的衣料,衣服被安宥柠揉扔到一边,也没有丝毫的褶皱。
粉桃忧愁的像是鸡腿被人抢光了,安宥柠已经不再纠结了,”不打紧,反正要给你绣香包,顺便一起裁剪裁剪就行了。”
“怎么裁剪?稍不留意,整件衣服都会毁坏的,王爷要是怪罪下来可怎么好。”粉桃说着又低头看自己被水泡胀开的手,“原本我的手好多了想自己绣香包的,刚才擦东西的时候又裂开了,拿不了针线。”粉桃懊恼的叹气。
“放心吧,都交给我。你啊,现在就负责和我一起消灭这碗鸡腿。”
安宥柠用手暖了暖粉桃干活冰凉的手,决定一人默默扛起所有,不让粉桃担心。
提到鸡腿,粉桃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厨娘虽然给她鸡腿,但也是有限制的,她在厨房只喝了一点烧鸡腿的汤,还没有吃到鸡腿肉...
第四十章 美妙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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