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苏晚翻来覆去地挑，心里算了好几遍才下单。
    正好303元，苏晚合上菜单时默默松了口气，哪想一抬头正对上林成未阴沉的脸色。
    “啊，对不起，我光顾着自己挑了……”苏晚默默将菜单递过去：“林先生想吃什么呀？”
    “我不爱吃火锅。”林成未本就不喜欢大油烟，更不提小姑娘这战战兢兢的样。
    不用看也知道她在算折扣。如此谨慎忐忑，好像他很亏待她一样。
    可东西已经点了，想走人也来不及了。
    很快红油麻辣的锅底端上来，开火后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红辣椒浮在表面，苏晚闻了闻味就受不住了。
    “吃吧。”林成未抿了口柠檬水说：“你说想吃。”
    “我在吃嘛……”苏晚夹起一筷子牛肉，沾了一丁点油碟，吃到嘴里险些吐出来。
    “呜呜呜……”
    苏晚强忍着难受往下咽，又去捞藕片，眼睛被火锅的烟熏着，泪水止不住往外掉。
    “行了。”林成未再硬的心都软了，“不能吃就别吃了。”
    “可不能浪费啊，好多钱呢……”苏晚哭哭啼啼地握着筷子，手一直抖：“你又不爱吃，是我自己要吃的，我一定会努力吃完的……呜……”
    她又吃了一颗牛肉丸，嘴巴都有些肿了。
    林成未赶紧拉起哭花脸的小姑娘结账走人。
    不远处有家酸奶店，林成未给苏晚买了一杯原味塞她手里。
    苏晚还在哭，眼泪不停地掉。
    “谢谢……谢谢……”她哽咽着往下喝，一边喝一边咳嗽，可怜兮兮的惨模样。
    “都说了不要折腾自己。”林成未叹着气，摸摸她的发顶：“不用逞强逼迫自己。”
    “我没……”
    苏晚刚要狡辩，楼下忽然传来争执声。
    展台上站了三个工作人员，围着一对中年夫妻，依稀听见是女人弄坏了展示模型要赔偿才能走。
    苏晚无意看热闹，可女人哀求的声音太过耳熟，她擦去眼泪，正看见双手抱拳不停作揖的母亲，和站在一边一言不发时刻准备溜走的父亲。
    林成未也认出那个卖苏晚的男人了，一时间没有说话。
    底下拉拉扯扯，苏晚不走，只是用力吸了口酸奶。
    “要下去帮忙吗？”林成未听见有人报警了：“损坏财物不赔偿会民事拘留。”
    “不去。”苏晚又没有钱赔。她悄悄往林成未身侧靠，分明离了四楼高根本不会发现才是。
    林成未讶异间将她揽紧了些，问：“怎么了？我以为你会立刻跑到父母那。”
    苏晚很是惊恐，眼泪又要往外掉：“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没有。”林成未掏出之前放在兜里却一直没能拿出来的纸巾，给她擦了擦眼角：“毕竟是你父母，真的不想去打个招呼么？”
    苏晚很纠结，但她还是很冷静。
    “林先生对我很好，给我饭吃，让我上学，他们已经把我卖掉了，我也没什么好再打招呼的。”
    “别逞强。哪有不想孩子的父母？”又不是像他一样父母离开的早，被迫学会不想。
    “我认真的。”苏晚捏紧了酸奶杯，内心忍不住气愤酸涩，“而且他们也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也不是第一次被卖了，已经很习惯了……”
    “什么？”林成未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突然严厉问：“苏晚，你说什么？别哭，说清楚。”
    “我……我……”
    苏晚瑟缩着肩膀，不敢说。
    他只当她是小孩子，只会哭只会闹，怎么会信她的话呢？肯定也会像哥哥一样，觉得她是对父母不满，故意说些伤人的话来博同情。
    “你就当我是小孩子闹脾气好了。”苏晚将最后一口酸奶喝掉，转头走开说：“反正我就是幼稚嘛，整天胡言乱语的。”
    “那你昨天说喜欢我，也是胡言乱语吗？”
    身后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