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在给赵明准备了一些流质食物，赵明说嘴里太大，想吃一些有盐味的东西，要吃米饭和肉。
    一向惯着弟弟的账户，当然会全力满足他的需求。
    吃过饭，赵红去洗碗筷，赵明的烟瘾犯了，有些手足无措。
    打开穿，今天的风果然已经不冷。
    明明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却让赵明心中闪过一丝忧愁。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的心绪既是思家，又是思物，也是思人。
    还是特么的想抽烟。
    赵红一时半刻都不想丢下弟弟，所以着急着回来，又开始削起苹果来。
    时不时地讲一些涪江发生的事情，就是对九里岗的事支字不提，也不知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她不想提及，以免刺激到赵明。
    敲门声响了起来。
    赵红赶紧走到病房门口将门打开，门外一共站了三个人。
    “你好，我们先来探望一下赵明。”
    “快请进吧！”
    自己刚刚才醒过来，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来，看样子一直是等着自己的消息呢。
    其中一人赵明是认识的，老熟人周尧。
    年纪稍长一人和周瑶有些神似，另一人年轻一些，看起来比赵明大不了两岁。
    三人进了病房，赵红马上说，“我去打一壶开水，你们先聊着。”
    周尧等赵红出去了之后，跟赵明握了一个手，“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就是有点难过。”赵明实话实说。
    周尧指着中年男人说道：“这是我父亲周建安，也是现任国能集团董事长！”
    听到这话的时候，赵明冷笑了一声，“看样子已经大局已定了。”
    周建安对赵明的无视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的意外，这个赵明现在在他们的圈子里早就已经出名了，从很早之前他就开始关注着赵明，对赵明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
    赵明不是一个把尊重挂在嘴上的人，但是一旦认定了，就会发自内心的去尊重他。
    周建安也没有那么多过场，开口就说，“身体上的健康交给医生，心理上的健康得靠你自己调整，你是一个成年人了，得有承受的能力。”
    赵明点点头，“我有承受能力，所以，我想知道九里岗……最后怎么样了。”
    赵明的目光在三人的脸上扫了一下，周建安相对平静，周尧目光有些躲闪，而另外一个人相对期待，他好像非常希望周建安将真实的情况说出来。
    赵明若有兴致的看着这个人，问，“你是谁？”
    “我叫方志群！”
    男子赶紧自我介绍。
    周建安也不知道赵明为什么会对方志群这么感兴趣？
    马上打断赵明，然后说，“九里岗大局已定，接下去的事情谁都不要再提，事情就此打住。”
    赵明笑了笑，“如果我想知道的话，没有人能拦得住我。你们想把这件事情盖下来的心情我是理解的，我也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我想知道真相。”
    “什么真相，事故原因吗？还是责任人？”
    周建安强势地问了一句。
    赵明摇了摇头，“都不是，我知道九里岗还有活人吗？”
    周建安色变，这是到目前为止最不愿意提及的一个话题，上上下下似乎都达成了一个共识，绝不轻易的去揭开，这个还没有结痂的伤疤。真实的情况实在是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周建安说道：“那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事情也该交由官方处理，我们有保密的义务。如果你的身体没有问题了，随时可以出院，干校校长的位置还在那儿，那里是你的岗位。”
    周建安似乎已经失去了和赵明再继续谈下去的兴趣，起身就准备走。
    “乔万年哪儿去了？白山哪儿去了？高云哪里去了？”
    赵明说道：“我想知道他们现在在哪？”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我想知道他们在哪！”
    “我说了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我说，我想知道他们在哪儿！”
    赵红是听到自己弟弟的咆哮声时，一下子推开门冲了进来，满脸都是紧张，生怕自己弟弟有个好歹。
    赵明朝赵红微微一笑，“姐，我没事，你可能还要在外面稍等一下，我们的聊天还没有完成呢。”
    赵红紧张地退出了病房时，赵明这才对周尧说，“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如果我想知道什么事情的话，没有什么事瞒得住我的，所以你们现在最好让我知道想知道的。”
    周建安冷哼道：“你是谁？你以为你想知道什么就可以知道什么吗？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这次的事件付出了多大的努力？难道现在就因为要满足你的好奇心，将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赵明，你可千万不要高估了自己。”
    赵明摇了摇头，“我不是要高估自己，而是要利用这次的事件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要汲取教训，要记住这刻骨铭心的痛，周董，请你成全我。”
    周尧马上说，“爸，我早就跟你说了，他要是不知道他想要的答案，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不应该是秘密，还是告诉他吧。”
    周建安叹了一口气，将一份报告放在了赵明的手里说道：“看完这份报告之后，你可以选择让我们所有人做的努力都白费，也可以让它烂在你肚子里，希望你权衡一下利弊，照顾一下大局。”
    赵明打开报告，上面有多少人的谈话记录，其中包括了柏光禄与巩学明，对，他们两人没有进行任何处理，留在原单位任原职。方尚已经被抓了。高云一撸到底，责其先退休。
    万福的死，只字未提。
    王国忠，也是一样。
    对王国忠的处理不属于国能的范畴。
    接下来就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数字，看到具体的数字时，虽然赵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眼前一阵眩晕之后，似乎说话的功能又快丧失了，静静的闭上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将这份报告合了起来，还到周建安的手里。
    “我该出院了！”
    赵明需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他得离开医院，这里就像变成了真空，让他完全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