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自己被医护们从一个机器运送到另一个机器里。
她是恼怒的。那些机器在干扰着她,她想要放弃的决心和意志是那样的强烈,强烈到她的身体本能的撕扯成两半,一半想要赴死,一半妄图贪生。
这样的拉锯战持续了一天一夜,季星辰生理意义上虚脱了。
她感觉孩子也快放弃了。
一双温暖的粗糙的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把它包裹在掌心。
那是一双男人的手,指腹和掌心有明显的老茧,指间修长,掌心厚重。他有力的裹着季星辰的手,可惜低血糖带来的耳鸣让她听不到任何声音。
男人低头,细细的吻着她的手指关节,从冷汗涔涔的掌心,到血液快冷却的手腕……他像是一名古老宗教的信徒,以笨拙的、满腔热血的姿态亲吻着她,试图向主宰生命的神乞怜,他在求季星辰活下来……
等意识到这一点时,季星辰想起了那个遥远的名字。
霍容。
一滴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她还是很想生一个属于霍容的孩子。
最后的阵痛从身体里抽走,万物堕入了黑暗中好似万劫不复。只有那双手,牢牢的,忠诚的,捧着季星辰……
…………
抢救进行了三天。季星辰从休克中醒了过来,面白如纸,静静的看着被褥下已经平坦的腹部。
幻觉苏醒过来以后,霍容依然杳无音信。
生门是鬼门,她比她的孩子早一步走了出来。
那个叫诗诗的小姑娘,没来得及看母亲一眼,就被霍家的医疗队抱走,送进了早产儿恒温箱里精心照顾。
同样,出于完全强势而不容反抗的理由,没有人有义务告诉季星辰孩子被将养在哪里,现在又由谁在照顾。
身为母亲,她能想起的,关于那个孩子的一切,是孩子从自己身体里被抱出时,一声极为短促凄楚的哭声。
自己的宝宝会有怎么样的一生?她会以后如何看待父母这一段错爱?再过二十年,她会喜欢上什么样的男孩子,谈一场怎么样的恋爱,做什么样的工作……
季星辰努力的去构想,却发现未来于她自己,都是谜团。
作为母亲,她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作为工具人,也同样不合格。
苏醒过来的第五天,季寒薇如之前姐妹俩约定好的那样,偷偷潜入了金市的别墅里。
离开前的一个小时,季星辰就着床边的灯,慢吞吞的给诗诗做一双小虎头鞋。
姐妹俩幼时第一个保姆是一个中国老太太,季星辰曾经花整整一个下午看着她如何用一些零星碎布头给自己做出一双漂亮的虎头鞋。
比起那个老保姆,季星辰的针脚歪歪扭扭,参差不齐。小老虎的笑脸被缝的更像是一个苦笑。
季寒薇听到了远处停机坪里穿来的声音,有些急了,拽着季星辰的手:“我们只有十五分钟!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再、再等等……”季星辰攥着没有完工的鞋子,嘴唇发抖。
季寒薇红了眼眶,跺着脚:“是你说的,只有活下去,父亲的事情才能水落石出!如果你还耗在这里,你、妈妈,不知道哪天就会命丧人手!季星辰你清醒一点!”
“我……我还没有看一眼诗诗呢……”季星辰泪如雨下。
“诗诗是霍家的血脉,你觉得他们会把孩子交还给你么!再过几个月,霍容大婚,你没名没分用什么跟他去争抢孩子的抚养权!”
“季星辰!你别傻了!通过这件事你还没有看透?我们没有资格去和霍氏叫板,你也根本没有可能拿捏住霍容!”
“他从来不爱你,从来没有过!”
泪珠子滚落在小老虎的脸上,瞬间浸湿了露出来的小虎牙。季星辰哆嗦着手,低头咬断了线头,把鞋子吻了又吻,整整齐齐的放在自己的床头。
远处的轰鸣声越来越近了。照顾季星辰的医护团队,每周定点去采购药物,他们现在要回来了。
佯装成女佣的季寒薇弯腰,把季星辰塞进了近一米高的脏衣桶里,然后迅速整理了神情与乔装,慢条斯理的带上了房门,抽走了用于反锁门的小关窍。
紧接着,她镇定的用小推车把脏衣桶带出了别墅。
别墅的侧门,一辆清洗车在静静的等着姐妹俩。
院子里寒气浸润了进来。
透过竹篓的缝隙,季星辰看到一院子的蔷薇打了霜。在月明星稀的夜色下好似一片雪花花田。
季寒薇与清洁公司的司机攀谈,那男人下车,把包着季星辰的脏衣桶搬运上了车子的后备箱。
最后望向别墅二楼的卧室,季星辰突然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那哭声响亮清晰,在夜空的冷意中飘出去很远,紧紧的揪住了季星辰的心脏。她猛然睁大了眼睛,看到二楼楼梯拐角处,窗帘被掀起了一角。
黑瘦颀长的身影一闪而过。
短促的半秒内,季星辰好像看到一双黑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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