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do……”柯一言纠结了一小会儿，还是胆大包天地把那个词说了出来，“……doi呗。”
    我毫不留情地弹了他一个脑瓜蹦儿。
    “没有。”
    柯一言捂着额头，十分委屈：“那个画面就是很容易让人误解嘛！”他接着咕咕哝哝，“哥，你俩到底咋回事啊？”
    “没什么。”我淡淡道。
    “要是没什么，前段时间你怎么会把连哥赶去跟佩哥睡？”柯一言并不信我的敷衍，“他跟你告白了对不对？”
    我立刻望向他：“你怎么知道？”
    “我们好歹都做了四年多队友了诶！”柯一言道，“其实连哥表现得很明显啊……只要不瞎都看得出来他把你看得很特别，你又不想谈恋爱，所以赶他出去的原因很好猜啊……”
    是我当局者迷，眼盲心瞎。
    我泄气地向后倒，靠在沙发上。
    柯一言拉开茶几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什么东西，摊开来拿给我看。我看了一眼封皮，隐隐约约想起，那好像是简峻熙那天来接我去吃饭时翻看的歌词本，是连启铭的。
    柯一言对我道：“连哥准备发一张新单曲，就是这首，他今早就是去跟制作人谈这个事去了。”
    洋洋洒洒的一篇歌词草稿，还未经改动，字有些草，看得出来是一气呵成的。最后一行写着：我早已把你颈边痣刻入今生命格。
    右边那页则是乐谱，我在心里悄悄地哼出来，正是昨晚连启铭在车上哼唱的那一首。
    我把本子关上，捂住脸。
    我很怕，我越是看到连启铭的真心，就越是怕。他手臂上的疤，在医院里说的那番话，他塞进我行李箱里的药，四年多来对我的照料，他写的歌，每一个和他相对而眠的夜晚，都用力地掼在了我的心上。
    我不应该这样对他，可我自己还没有整理好情绪。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床，准备去赶飞机飞厦门。这次进组要在酒店住到年底，所以临走之前我又翻了一遍抽屉柜子，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带上的，结果从抽屉深处翻出了一只小巧的首饰盒，盒盖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
    给20岁限定的温楚琛：
    愿你不负青春，未来繁花似锦。
    简峻熙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自从进了先锋娱乐之后，每年过生他送我礼物都是把祝福写在便利贴上，可能就是在办公桌旁随手撕的，十分随便，哪怕整张贺卡也行啊。而且留言还特别像粉丝口吻，以前我还槽过他。
    我转过头，望向身旁敞着门的储物柜，那只熊还静静地躺在里面。我忽然想起，18岁生日那年，我收到的只有这只熊，并没有简峻熙给我的留言。
    我把熊拿出来，坐在床上，安静地抱了它一会儿。它真的很软和，我好喜欢。我摸了摸熊的后背，却不小心把拉链也带下来了。没想到的是，露出来的不止用来填充公仔的棉花，还有一张粉色纸片的一角。
    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那张纸片上，或许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把它取出来。这是一张皱皱巴巴的便利贴，上面还有明显的捏揉痕迹。翻到正面，上面写着：
    给即将18岁的温楚琛：
    一直做我的小孩子，不要长大，我来给你所有的安全感。
    简峻熙
    原来这就是简峻熙说的，这只熊的意思。
    我这么蠢，这么傻，如果没有发现这张便利贴，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记得18岁生日那天，我在办生日会，一直和粉丝们在一起。简峻熙恰好在外地出差，这只熊还是覃眉拿给我的。现在想起来，当时覃眉言语中一直在暗示我这个公仔是可拆洗的，把那些揉捏痕迹联系起来想想，大概是她把简峻熙原本准备扔掉的便利贴塞进去的吧。
    我重新拿起那只首饰盒。
    这个是我21岁生日时他送的，我记得应该是条吊坠，还是今年某顶奢品牌的全球限量款。我打开盒子把它取出来，想了想，还是戴上了。
    黑色十字架垂进我的衣服里，贴在皮肤上，冰冰凉凉的。
    这次离开，我有很长时间回不了北京。我站在宿舍门口，用力抓着行李箱的拉杆，有点紧张地等着来接我的人。
    ……来的人是小冯。
    赶到厦门之后，首先还是得在剧组统一安排的酒店里安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