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多星期的不懈努力,她终于从第一关闯到了第四关,经验值+40,金币+10000。
每通过一个关卡,只奖励10点经验值,陶桃对此相当不满意,但金币可以轻松赚取,这使她的内心平衡了不少。
她现在积攒的一万金币,其中百分之八十都是程季恒,不,不是程季恒,是程季恒扮演的系统送给她的,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闯过打怪的过程中奖励的。
虽然她曾斩钉截铁地发誓自己绝对不会通过讨好系统这种令人不齿的方式赚取金币,但事实证明——真香!
既然能通过简单的方式赚取金币,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地通关打怪?
考虑了几秒钟后,陶桃先问了句:“有奖励么?”
程季恒笑着回:“你想玩游戏,还让系统给你奖励?”
陶桃理直气壮:“什么叫我想玩?明明是你想让我陪你玩!”
程季恒看明白了:“没有奖励就不玩?”
陶桃:“对!”
为了能再一次的体验到在游戏中捉弄傻桃子的乐趣,程季恒妥协了:“行,奖励你一百金币。”
陶桃并不满意:“才一百?”她的理想价位是一千。
程季恒眉头轻挑:“你什么都没干就奖励了你一百,还不满意?”
他深谙心理战术,所以奖励要分情况和适可而止,不然会给她造成一种奖励来的太容易、所以不会珍惜的心理,也不会再用心讨好他了。
既然是讨好系统,就不能敷衍了事,必须认真讨好。
陶桃不服气:“就你这破游戏,越往后玩氪金越严重,第一关的时候坐游艇才一千金币,到了第三关就成了三千?”
程季恒:“关卡等级越高,难度系数肯定也会越高。”
陶桃斜眼瞧着他:“反正我也说不过你。”
程季恒:“那你到底玩不玩?”
陶桃:“第四关是什么?”
程季恒故意压低了嗓音,语气幽冷:“阴间医院。”
“……”
大可不必在医院里搞阴间的气氛吧?
走廊幽静无人,头顶白光森森,冷气开的十足,陶桃莫名打了个哆嗦。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拐角处,程季恒刚想说点什么逗她玩,这时前方不远处某间病房的门忽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男医生。
程季恒压根没打算仔细看这人,然而却明显地感觉到了走在他身边的陶桃的脚步顿了一下。
就这一瞬,他就明白这位是谁了,眼神中残留着的笑意逐渐降温、凝固,如同一汪清泉变成了一片寒冰。
他微微眯起了双眼,眼底浮现出了一抹阴冷,但在这种阴冷中,又夹杂着几分快意与玩味,像是一头寻觅许久终于察觉到了敌人踪迹的狼。
苏晏一从病房里走出来,就看到了陶桃,微微勾起了唇角,朝她温和一笑。
陶桃忽然想到了小时候,他拿着作业本,来他们家补习功课。他坐在客厅的桌子上写作业,她趴在卧室的房间门口,偷偷地看着这位邻家大哥哥。
窗外阳光正好,打入旧时的客厅里。
猝不及防间,大哥哥抬起了头,刚好与她对视。
那一刻她害羞到了极点,但是大哥哥却没有对她流露出任何不耐烦的情绪,反而朝她温和一笑。
十几年来,他一直是那位温文尔雅的邻家大哥哥。
而她也一直是那位胆怯的小妹妹,只敢远远地偷偷看,不敢再往前走近一步。
儿时的回忆一闪而过,陶桃也朝他笑了一下,笑容依旧很羞涩,与此同时,她也在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心中的爱慕与悸动。
自从那天听了程季恒的分析之后,她就开始害怕、担心苏晏会看出来她对他的喜欢。
害怕自己的喜欢会变成他的负担。
害怕他们两个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她只是一颗想窥探星星的尘埃,只要能看到星星的光芒就好,不奢求能拥有星星。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了。
她想靠近他,却又害怕靠近她。
程季恒配合她放慢了脚步,扭头看了她一眼,但这颗桃子却毫无察觉,他的眸光冷了几分,淡淡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的人看。
苏晏很快就走到了他们俩面前,或者说,走到了陶桃面前。
“今天怎么这么晚?”他记得她最后一节课是七点四十,平时不但八点半就来到医院了,然而现在已经九点多了。
“有家长问我学生情况。”陶桃看向了程季恒,“我还去把他接下来了,他今天出院。”她又跟苏晏介绍,“他就是程季恒。”
苏晏知道程季恒就是陶桃救下的那个年轻人,却一直没见过。
他朝着程季恒轻轻点了下头,客气有理地打招呼:“你好。”又自我介绍,“苏晏。”
程季恒言简意赅:“你好。”
之后两人没再寒暄,苏晏对陶桃说道:“奶奶在等你,不见到你,她不会睡觉。”
陶桃立即朝着病房走了过去,然而走出了两三步后,她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苏晏,但还不等她开口,苏晏却抢在她面前说了声:“不客气。”
她想跟他说谢谢。
她很忙,没有办法时时刻刻照顾奶奶,苏晏如果不忙的话,就会来替她照顾奶奶,如果她晚上回来的晚,他也会推迟自己的下班时间,替她陪着老太太。
她几乎每天都会跟他说谢谢,他已经习惯了,甚至能在她开口之前就推测出来她想说什么。
但是他不用她的道谢。
被抢了台词,陶桃先怔了一下,然后笑了。
苏晏也笑了。
只有程季恒没有笑意,眸光中泛起了寒。
他不喜欢这种被无视的感觉,像是被排除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别人无视他无所谓,但这颗桃子,不行。
他不允许她的眼中有别人,这颗桃子,只能由他来摘。
陶桃小跑着去了病房,苏晏却没跟着去。
等她的身影消失后,他看向了程季恒,很温和地询问:“身体恢复怎么样了?”
程季恒是个聪明人,知道苏晏为什么特意留下来和他单独相处——为了试探他的秉性,担心她会被骗。
他也能感觉到,苏晏很关心陶桃,他对她的感情,比陶桃自以为的深刻得多。
幸好这颗桃子傻,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程季恒善于伪装,如果他想伪装,苏晏绝对看不透他的本质,但现在,他不想。
他更想居高临下的碾压对手,想品味折磨对手的兴奋感。
“苏医生,我不喜欢浪费时间。”
程季恒的语调幽冷,带着玩味,神色中仅存下的那抹伪装彻底被卸下,暴露了他的本色,高傲冷漠张扬不羁,又带着摄人的邪气。
“所以,不要说废话。”
苏晏浑身一僵,惊诧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男人。
他的气场转变几乎只在一瞬之间,现在表露出来的,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
本能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
苏晏紧紧蹙起了眉头,目光锋利地盯着程季恒,声色冰冷地警告:“离她远点。”
程季恒勾唇轻笑:“你觉得可能么?”
第8章
面对着程季恒的挑衅,苏晏的脸色更为冰冷了几分,眼神也越发锋利,仿若一把寒意森森的手术刀。
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程季恒,只听桃子描述过,在她的描述中,程季恒是一位无家可归、试图轻生的可怜年轻人,他的性格温和、热情、容易亲近,却又带着几分敏感,这份敏感来自于创业的失败、父母的抛弃。
他并不怀疑桃子会骗他,但是对方不一定不会欺骗桃子。
桃子刚大学毕业,才进入社会不久,对人和事的判断力依旧保持着在象牙塔内的标准,很容易被欺骗被蒙蔽,所以他才会试探程季恒。
他考虑过程季恒会在他的试探下原形毕露的情况,却没考虑过,他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他根本就没来得及试探,他就主动褪去了一切伪装,肆无忌惮地与他针锋相对。
他不只是嚣张,还狂妄,和桃子描述中的那个温和亲切的年强人截然不同。
显而易见,他欺骗了桃子,并对她不怀好意。
“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她。”苏晏薄唇轻启,语气和目光一样冰冷决绝。
程季恒像是听到笑话似的,轻蔑一笑:“你是谁呀?”
这句话一语双关,既是在藐视苏晏,也是在质问苏晏——你是她谁呀?
苏晏原本坚决的目光中划过了一丝裂痕,虽然转瞬即逝,但程季恒还是捕捉到了他神色中出现的仓皇,再次质问:“你们俩什么关系?”语调却极其轻缓,仿若一把故作迟钝的刀,一点点的凌迟着对手的肉。
与此同时,他也在专心欣赏苏晏的表情。
没错,是欣赏。
他喜欢看到对手的情绪一点点崩塌。
这个问题像是致命一击,苏晏目光中的裂痕扩大了几分,再也无法像刚才那样锋利无匹,因为缺少了底气。
他谁也不是,他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苏晏不由攥紧了双拳,强忍着想痛揍程季恒的冲动,言简意赅地回答:“朋友。”
“才是朋友。”程季恒眉头轻挑,故意用上了“才”这个字,进一步打压苏晏的气势,又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跟她也是朋友,既然都是她的朋友,你有什么资格怀疑我会对她图谋不轨?还是说,你对她早就不怀好意了?怕我跟你抢?”
苏晏面色铁青,怒不可遏地瞪着程季恒:“我没你卑鄙。”
程季恒这次是真的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了,第一次真情实意地对苏晏说了句实话:“你比我坏的多。你早就看出来了她喜欢你,却一直假装不知道,你也喜欢她,却故意不说,因为你嫌弃她的出身和家境,怕跟她在一起后会被拖累。”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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